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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地跟乔伊丝吃了一顿早餐,我准备去办理退院手术,她拉着我就往对面病房走去,一边走,一边说:“喂,你叫什么名字?”
我说了一句很霸气的话,“别人都喊我九爷。”说完这话,我感觉脸上烫的很,都是臊的,一抬棺匠也敢妄称爷,让别人听到,十之**会笑掉大牙。
让我没想到的是,她竟然认真的点了点头,喊了一声‘九爷’,说:“你能不能治好那位姐姐?”
我微微一愣,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她这个问题。
说话间,我们已经走了进去,母女俩正在艰难的对话,看到我进来后,还是先前那副态度,爱理不理,倒是床上那女生,朝我眨了眨眼,算是打过招呼了。
“阿姨,让我来看看吧!我们凤凰古城有种蛊对人体四肢有活血通脉的效果。”乔伊丝走到那女生旁边,朝中年妇女说道。
一听到凤凰古城这四个字,那中年妇女浑身一怔,在乔伊丝身上瞥了一眼,神色又萎缩下去了,估计心里在想,昨天你奶奶都说没得医,你这么小,更加没得办法了。
“阿姨,让我试试吧!也许真的有效呢?”乔伊丝站在一旁,坚持不懈的劝道。
那中年妇女摇了摇头,说:“这半个月以来,我们镇子稍微有点名气的道士、和尚都来看过了,都说没得治,你们俩个小娃娃就别来打扰我们了,我怕我闺女一次一次的失望,会失去活下去的信心。”
她说的这话,也不是没有道理,我能理解她,走到乔伊丝旁边,轻轻地拍了她肩膀一下,赌气地说:“不要为难阿姨了,她的话也有道理,咱们太年轻,道行跟见识方面都差别人好多。”
“可是,姐姐好可怜,跟我小时候一样,躺在床上不能动,这种滋味真的不好受,我想帮她,九爷,求你想想办法好不好!”说着,她眼泪哗啦啦地流了下来。
听着这话,我才明白过来,难怪她这么热衷救治那女生,原来有过类似的经历,但是,我也没啥办法可以救治那女生,就对她说:“每个人的命运不同,既然违抗不了命运,不如试着去接受,或许会现不一样的人生。”
这番话,既是对乔伊丝说的,也是对床上那女生说的,更是对自己说的,人的命运的确如此,各有各的不同,活好自己即可。
对于病床上的那女生,我先前动过恻隐之心,想去救她,但,她母亲拒绝了,我就没了救她的心思,我不是圣人,也没有悲天悯人的情操,我只是一个活在社会最下层的抬棺匠,郭胖子被人揍后,周围那些冷漠的人心,让我知道了这社会的残酷。
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不是坐着等待别人的施舍,而是靠自己去努力,我已经问过一次,对我来说,问心无愧,她拒绝,那是她的自由。人无论多可怜,都不能期盼别人施舍,人,要么靠自己,要么学会接受,不要怨天尤人。
“走吧!她们不需要我们!”我声音有些冷漠,拉着乔伊丝就往门外走去,一而再的拒绝,让我心里有些生气,更主要的是,我看那女生没有求生的意念。
“九…九…九…爷,替…我看看!”我刚走到门口,病床上那女生虚弱的声音传来。
我停下脚步,扭过头,看着那中年妇女,问:“您怎么说?”
她点了点头。
多年后,偶遇到一个人,她问我,假如当年那女生没有开口挽留,你会不会留下来,我淡淡地回了一句,不会,她问我原因,我说,一个人没有求生的意念,大罗神仙也救不了。
见那中年妇女点头,我们走了进去,我就问她要了那女生的生辰八字,又问了她小时候的一些事。
她告诉我,王洁是86年6月6日的,小时候身体不好,一直都是体弱多病,每天药不离口,无论春夏秋冬浑身都是冰冷的。
她还告诉我,王洁刚出生的时候,手掌是有生命线的,在六岁那年得了一场大病,生命线就慢慢地淡了下去,一直到这次,生命线才彻底消失。
听完她的讲述,我拿起王洁的右手看了看,她手心的掌纹很乱,纵横交叉,唯独生命线的位置,是一片空白,周围那些掌纹,一到生命线的位置就断了。
我见过不少人的掌纹,从未见过这么奇怪的掌纹,这种掌纹根本就不像世间拥有。
随后,我又伸手在她胸口探了探,平静如一潭死水,没有任何跳动,就连呼吸的时候,胸口都没有一点点动静,好生奇怪。
“王洁,我想看看你的四肢,可以吗?”我皱着眉头,瞥了一眼床上的那女生。
“好!”她非常虚弱的说,也不知是想起了什么,煞白的脸庞露出一丝绯红。
掀开被子,王洁身上穿的一套蓝白条的病服,我让乔伊丝帮忙把她的衣袖、裤腿卷起来,我们吓了一大跳,这是什么样的四肢,苍老的皮肤上面爬满了青筋,一条一条的,特别恶心。
根本不像年轻女生拥有的四肢,而是年仅八旬老人的四肢,青筋四周的皮肤黯淡无光,没一点亮泽。
“怎么会这样?昨天还好好的!”中年妇女在一旁惊呼一声,紧接着,就哭了出来。
“别哭,哭就能救活你女儿了?”我朝中年妇女吼了一句,拿起王洁的王洁的手臂,轻轻的碰了一下,皮肤特别冷、特别糙。
“怎么样,有得救吗?”乔伊丝在一旁轻声问道。
“只有一个办法,或许能让她的情况好转,能不能好,还要看天意。”我淡淡地回了一句,刚才碰到王洁的手臂,让我想起葬经上记载的一个典故,那个典故说的是,一个男人三十来岁,四肢动不了,肤如老人,心跳微弱,脉搏微弱,用了那个办法后,虽然没有彻底治好他的四肢,但,能依着拐杖行走。
而王洁这种情况,远远出葬经上记载的那男人,她是心跳、生命、脉搏都没有,我没有一点信心,只能抱着试试的态度,也就是死马当成活马医。
“什么办法?”乔伊丝跟那中年妇人急促的问道。
我在她们身上打量了一眼,面无表情地吐出两个字,“活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