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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在车厢一侧的德军团长,见到探雷的工兵被冷枪打倒,扭头冲着刚赶过来的工兵排长说道:“中尉,快点再派人上去,一定要尽快把路基上的地雷全部扫清。”
工兵排长朝前方看了一眼,见自己的五名部下正横七竖八地倒在路基和铁轨上,顿时感觉一股寒气顺着脊梁骨一直窜到了头顶,他知道要在狙击手的枪口下,让自己的部下去排雷,那肯定是去多少死多少。
见工兵排长迟迟没有反应,德军团长有些生气,他冲着对方吼道:“中尉,你耳朵聋了,没听到我对你说的话吗?”
“上校先生!”工兵排长战战兢兢地说:“路基北侧的森林里隐藏有俄国人的狙击手,假如我再派人去扫雷的话,他们肯定还是会被狙击手打死的。”
“该死的俄国佬!”德军团长愤愤不平地骂了一句后,叫过一名上尉,吩咐对方说:“立即用**和迫击炮压制那片森林里的狙击手,一定不能让他们阻扰工兵排雷。”
上尉接到命令后,立即弯着腰从车厢旁的藏身处跑出去,给自己的部下布置任务。可惜此刻在森林里打冷枪的,不过是游击队的神枪手,他们的水平充其量比普通的游击队员高一些,并不像军队里那些训练有素的狙击手,懂得如何选择狙击重要的目标。
他们就趴在自己的隐蔽位置上,眼睁睁地看着德军上尉指挥几名**手,利用铁轨做掩护,架起了两挺**,甚至还在视野盲区的铁轨另一侧,架起了一门迫击炮。德军炮手的动作很麻利,几乎是在迫击炮架设完毕的同时,就进行了装填。随着“嘭”的一声轻响,一颗炮弹呼啸着朝神枪手们藏身的位置飞去。
由于炮手不清楚神枪手们的具体位置,发射的炮弹打偏了,落在距离神枪手二十多米的地方爆炸,没有给他们造成任何伤害。神枪队的小队长见势不妙,正准备命令神枪手们转移,德军的**突然响了起来,无数的子弹像水泼似的飞向了神枪手们藏身的位置。虽说**手的射击,带有很大的盲目性,但还是有不少子弹打在他们身后的树干上,发出了一连串“梆梆梆”的声音。
小队长心里很明白,假如自己此刻组织神枪手们转移,他们肯定会在德国人的**火力下伤亡惨重。他只能冲着周围喊了一嗓子:“所有人都趴在原地别动,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动。”
看到神射手小队埋伏的位置,遭到了敌人**和迫击炮的攻击,远在几百米外的络腮胡有些急眼了。他的心里很明白,如果神枪手小队被敌人干掉,那么就算自己把剩下的队员都填进去,也别想拖住敌人前进的脚步。
络腮胡用手朝中年人一指,对他说:“你立即到那边去通知小队长,告诉他,让神枪手小队转移到别的地方,继续射杀德国人的工兵。”中年人答应一声,从地上爬了起来,提着枪、弯着腰朝神枪手小队藏身的位置跑去。
依娜看着中年人离开,也向络腮胡提出了请求:“队长同志,请允许我也过去吧。神枪手小队遭到了敌人**和迫击炮的打击,肯定会有伤亡......”
“我不允许。”络腮胡不等依娜说完,就毫不迟疑地打断了她后面的话,“你没有看到那里多么危险么?我怎么能让你,一个未来的母亲去冒险呢?要是你发生了什么意外,同志们会怎么说我?”
听络腮胡这么一说,依娜便意识到自己是没法过去了。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女人就成为了军队中被保护的对象,某些危险的事情,如果让女人去做的话,下命令的人,通常就会遭到别人的非议。虽说不能赶过去救治伤员,但依娜的目光还是一直盯着正遭到火力打击的位置,心里在想待会儿从那里能撤回来多少人?
神枪手们在遭到德军**和迫击炮火的压制后,立即变得沉寂起来。德军团长虽然不知森林的神枪手们是被消灭了,还是转移了,但他急着要赶时间,便催促工兵排长:“中尉,我的人已经把俄国人的狙击手压制住了,你可以再派人去排雷了。”
工兵排长点点头,叫上几名工兵,派出去继续排雷。可能是担心自己手下的人怕死,他亲自拿起了一个探雷器,在最前面排雷。他壮着胆子一边探雷,一边不时朝正被火力压制的森林张望,担心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有几颗子弹在飞出来。
这次他们的运气不错,朝前走了七八十步,居然就发现了十来颗地雷。工兵排长把探雷器交给另外一名工兵,让他继续向前探雷,而自己则趴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拆除地雷的引信。
马**斯待在自己的车厢里,等了半天,还没接到第544团团长的报告,他便吩咐副官:“立即和第544团团长取得联系,问问他们如今前进到什么位置了?”
副官接到命令后,立即用报话机与第544团的电台取得了联系。在经过短暂的询问后,他有些吃惊地向马**斯报告说:“师长阁下,第544团到目前为止,只前进不到三百米。”
“什么,只前进了不到三百米?”马**斯走到报话机前,接过副官手里的送话器和耳机,大声地问:“上校,我是马**斯,你给我解释一下,时间已经过去了二十分钟,为什么你们才前进不到三百米,难道你们在学乌龟爬吗?”
“师长阁下!”听到马**斯责备的语气,德军团长连忙辩解说:“该死的俄国人在路基上埋设了不少的地雷,而且在附近的森林里还藏着狙击手,我们的工兵在排雷时被他们打死了不少,......”
“够了,你不必再向我解释了。”马**斯不等对方说完,就打断了他后面的话,“军部只给了我们一个小时的时间,若是你们团不能按时赶到第564公里车站,你就会失去上校的肩章,甚至还会被送上军事法庭。”
听到马**斯对自己的威胁,德军团长急了:“师长阁下,虽然我已经命人用火力压制森林里的狙击手,但谁知道他们会不会转移到新的位置,继续枪杀我们的工兵。若是不肃清俄国人埋下的地雷,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到达指定位置,那根本是不可能的。”
“你这个蠢货,天生的蠢货。”见到自己的部下喋喋不休地向自己述说遇到的麻烦,马**斯强忍着怒气说道:“你就没想过,俄国人要集中兵力攻击车站,那么在这里阻击我们的,必然是小股部队。你们只需要离开路基,在靠近铁路线的位置继续前进,俄国人的地雷就算再多,难道他们能把所有的地段都铺满?”
马**斯的话,让德军团长意识到自己走进了一个误区,为什么非要把路基上的地雷都排除后再前进呢?完全可以让自己的部下离开路基,在铁路南侧没有森林的一面行军,这样就算躲在森林里的俄国人再多,恐怕也难以阻止自己的部队继续前进吧。想到这里,他立即给部队下达了命令,所有人离开路基,在铁路线的南侧行军。
然而进入铁路线南侧行军的部队,向前走出不到一百米,又踩响了地雷,当场炸死了四人,炸伤了八人。这么一来,早已是惊弓之鸟的士兵们,又不肯继续前进了。见部队又重新停下,德军团长气得直跳脚,他气急败坏地骂道:“该死的俄国佬,要是我抓住你们,一定把你们和这些地雷绑在一起,把你们炸得粉身碎骨。”
气疯了的德军团长乱骂一通后,又把工兵排长叫了过来,让他们在前方排雷,争取尽快赶往第564公里车站,消灭占据那里的俄国游击队。
工兵排长等的德军团长说完后,陪着小心说道:“上校先生,我们不知道俄国人在这里到底埋了多少地雷,地雷分布的面积有多大。如果仅仅是一两公里,问题还不大,我们在两个小时内一定能排除。但如果他们从这里到第564公里车站之间,都埋上了地雷,就凭我手下的这点人,就算排一天,也没法排清。”
德军团长知道贻误战机的后果,特别是军部只给了一个小时的情况下,假如自己的部队始终停留在这里,那么自己不光会被撤职,没准还有掉脑袋的可能。想到这里,他对自己身边的军官说:“命令部队成散开队形,向前推进。我就不信了,俄国人还真能在十几公里的地方都埋上地雷。”
团参谋长连忙提醒他说:“上校先生,如果这样不顾一切地向前冲,我担心部队会伤亡惨重,等赶到车站后,战斗力会受到影响......”
“顾不了那么多了。”德军团长一摆手,骂骂咧咧地说:“被炸死的,算自己活该。没死的人就给我继续前进,谁要是敢磨磨蹭蹭......”他拔出腰间的手枪,高高地举过头顶,“我就一枪毙了他。”
见到团长发狠了,被地雷挡住去路的第544团官兵,又重新开始前进了。他们成稀疏的队形,小心翼翼地朝前行进着。不时有人踩响了地雷,被爆炸的气浪掀飞,横飞的弹片还将不少距离炸点近的士兵一并削倒。
对于倒下的同伴,究竟是负伤还是死亡,剩下的士兵没人去关心,他们只是继续端着枪,迈着谨慎的部下继续朝前走着。至于倒在地上的伤员,待会儿师部会派卫生员来救治他们的。
躲在森林里的络腮胡,看到德国人不顾伤亡地朝前行进着,心里不免着急起来。毕竟自己所埋设的地雷就只有一百多颗,而且分布在那么宽阔的地段,只要德国人通过了这一区域,他们就能畅通无阻地赶往第564公里车站。
由于距离车站太远,络腮胡压根不知那边的战斗进行得怎么样了。他看到敌人正在陆续地通过自己敷设的雷区,深怕进攻的部队会腹背受敌,连忙吩咐旁边的报务员:“立即给米希加队长发报,说敌人正在通过我们的阻击区域,让他们做好防备。”
络腮胡示警的电报,在几分钟之后,就到达了米希加的手里。他看完电报后,随手递给了协助自己作战的塔夫林:“中士同志,络腮胡来的电报,他说敌人正在陆续通过他的阻击区域,让我们尽早做好防范工作。”
塔夫林快速地浏览完电报上的内容后,反问道:“米希加同志,他怎么没有说敌人有多少兵力,有什么样的装备呢?还有,他们是怎么阻击敌人的?”
米希加听到塔夫林的这个问题,立即意识到络腮胡的报告太简单了,连忙吩咐报务员,让他给络腮胡回个电报,让对方详细地报告战斗的经过。
在等待络腮胡的回电时,米希加恭恭敬敬地问塔夫林:“中士同志,车站里这么多物资,我们该如何处理?”
“我看到有两个仓库里装的是德国军大衣和被褥。”塔夫林在占领车站后,就曾经给古察科夫发电报,向他请示该如何处置这些缴获的物资。古察科夫不敢擅自做主,就向索科夫发电报请示,由于迟迟没有接到回电,因此他也没有告诉塔夫林该如何处置这些物资。不过塔夫林毕竟是索科夫的部下,对索科夫的风格多少有些了解,虽然还没有得到上级的回复,不过他已经知道该如何选择了:“在我们撤离之前,放一把火把这些军大衣和被褥都烧掉,让德国人体会一下俄罗斯冬天的寒冷吧。”
络腮胡的回电很快就到了,塔夫林看完米希加递过来的电报,若有所思地说:“络腮胡他们并没有和敌人发生直接的战斗,而是利用地雷和冷枪,就将敌人迟滞了很长的时间。别看敌人陆续通过了他们敷设的雷区,但他们要想到达这里,却没有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