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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兴海摆摆手,说道:“我的意思是如果被毒死的是李新年的话,还不一定能长出蘑菇呢,这难道不是歪打正着吗?”
朱天虎若有所思道:“我认为凶手的目的是毒杀李新年,并没有指望种出蘑菇,所以郑建江的尸体长出蘑菇显然也出乎凶手的预料,所以才发生了冒险偷盗尸体的事件。”
秦时月犹豫道:“但眼下还不能确定偷尸体的就是凶手,也许是跟凶杀案无关但却了解肉蘑菇价值的人干的。”
周兴海马上说道:“这也跑不了毛竹园的人,我打个不恰当的比喻,你父亲就是潘凤的徒弟,他就有可能知道肉蘑菇的价值,同时他还是个医生,有能力处理尸体上的肉蘑菇。”
秦时月瞪着周兴海骂道:“你想放什么屁?”
周兴海急忙摆摆手,说道:“我只是打个比喻,我的意思是说偷走尸体的人不仅了解肉蘑菇的价值,并且肯定也有能力处理尸体上的蘑菇,否则一般的人哪有这个胆量?”
朱天虎冲秦时月说道:“也许殡仪馆的凶杀案和偷盗尸体案不是同一伙人干的,现在就看陆威是否能破案了。”
周兴海犹豫道:“我看陆威未必破得了此案。”
秦时月一愣,质问道:“你凭什么得出这个结论?难道陆威的水平比你差吗?”
周兴海摇摇头,冲秦时月喷出一股浓烟,说道:“两码事,这跟能力无关,实际上当关局偷偷摸摸调查岳山林的案子我就隐约有种感觉了。”
“什么感觉?”秦时月问道。
周兴海瞥了朱天虎一眼,犹豫道:“我觉得青龙观的案子一般人碰不得,否则关局这么多年为什么不敢公开自己的调查?
我甚至可以下个结论,如果关局暗中调查青龙观的事情被发觉的话,恐怕这一次当不上局长呢。”
秦时月一脸狐疑的神情,扭头盯着关涛问道:“怎么?难道有人反对你查这个案子吗?”
关涛好一阵没出声,最后犹犹豫豫地说道:“既然我没敢公开,自然也就没人反对,不过,这个案子毕竟牵扯到大人物,所以如果我公开调查的话,也许周局的判断是对的。”
周兴海一脸得意道:“其实今天在市局的会议上我就听出点门道了,难道你们就没有察觉到市局对尸体长蘑菇这个案子的态度?”
秦时月讥讽道:“没想到你现在的政治嗅觉越来越灵敏了,我还真没察觉到,你说说看,市局什么态度?”
周兴海一副老气横秋地说道:“首先今天老大卢局基本上没怎么表态,但杨局的态度很明确,他说了,有关尸体长蘑菇的事情不宜继续宣传,更不能听任发酵,因为这会造成社会的恐慌。
其次,尸体长蘑菇的事件已经影响到了宁安市的蘑菇市场,大家知道,蘑菇是开元县及附近几个县的传统产业,菇农们还要靠蘑菇吃饭呢。
眼下因为尸体长蘑菇事件,好像把所有人都恶心到了,不仅菜市场的蘑菇卖不出去,就连外地人都不敢进我们的蘑菇了。
所以,杨局指示二分局把精力放在凶杀案上,而不要浪费时间去查尸体长蘑菇的案子,因为专家们已经对这一事件做出了科学的解释。”
范先河似乎同意周兴海的分析,说道:“杨局好像确实不支持调查尸体长蘑菇的事件,他今天在会上的态度已经非常明确了。”
顿了一下,又谨慎地说道:“杨宇海在开元县从二十来岁就当警察,又当了近十年的公安局局长,难道他就没有听说过岳山林的案子?难道他对刘利民的家事一点都不了解?”
秦时月盯着范先河疑惑道:“怎么?你以为杨局有意回避这个案子?或者他知道些什么?”
范先河好像对杨宇海的上位还是有点耿耿于怀,哼了一声道:“这个我不好说,但大家心里都很清楚,他是刘家的人。”
秦时月犹豫道:“我倒不是替杨宇海辩解,你们也知道我对他这个副局长是什么态度,但这无关工作上的事情。
起码我上次在开元县调查青龙观窝藏戴山案以及后来和他一起审讯戴山的案子来看,他这人倒也不是那种没有操守的人。”
关涛插话道:“其实我本人对杨局也没有意见,不过,他确实是个谨小慎微的人,有时候难免瞻前顾后。
你们与其说他是刘书记的人,还不如说他从来都是按照上司的意思办事,所以我相信如果卢局支持调查蘑菇案的话,那杨局也不会反对。”
秦时月皱着没有摆摆手,说道:“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嘛,如果不是卢局点头的话,杨局会在会议上拍板吗?”
顿了一下,又抱怨道:“我看卢局才是真正刘家的人呢。”
朱天虎摆摆手,正色说道:“不要胡说八道,你怎么知道卢局是刘家的人?”
秦时月哼了一声,反问道:“那他是谁家的人?”
朱天虎没有回答秦时月的问题,而是意味深长地说道:“没有人能一手遮天,你也不想想,如果卢局是刘家的人,那杨宇海算什么?既然有了卢天明,还有必要让杨宇海坐在那个位置吗?”
秦时月呆呆楞了一会儿,不解道:“可最近的一系列人事变动好像都和刘定一来宁安市巡视有关联,比如,吴中县县委书记余光升任宁安市市委副书记难道跟刘家没关系?”
朱天虎点上一支烟,盯着秦时月注视了一会儿,然后面向大家说道:“你们不要觉得天下乌鸦一般黑,任何事务都会有对立面。
所谓有黑就有白,有白就有黑,不可能黑成一片,也不可能一片光明,别的我不知道,但我可以肯定余光这次高升跟刘家绝对没任何关系。”
秦时月有点不信道:“我怎么听说余光自从跟谭冰的姐姐结成亲家之后,谭冰就开始替余光铺路了,难道谭冰走的不是刘家的路子?”
朱天虎瞥了范先河一眼,说道:“这件事你也别问我,说起来老范心里最清楚,就看他是否愿意说了。”
范先河有点不满地瞪了上司一眼,犹豫道:“在座的也没有外人,说说倒也无妨,只当是侃大山吧。”
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据我所知,余光这次升迁确实跟谭冰有点关系,但确实不是走的刘家的路子,恰巧相反,我听说提拔余光的人反倒是刘家的对手。”
“刘家的对手?谁?”秦时月惊讶道。
朱天虎摆摆手说道:“别问这么多了,反正跟我们关系不是太大,我虽然算不上官场上的人,可在这方面的经验还是要比你们多一点点。
你们等着看吧,表面上看刘家眼下确实气势如虹,随着刘定一这次南巡,刘家的威势可以说已经达到了鼎盛。
但俗话说盛极必衰,刘定一已经是老朽了,根据我的判断,他很有可能有种落叶归根的想法,所以这次回来一方面是试图安插一些亲信,另一方面很有可能是为自己安排最后的归宿。”
范先河楞了一下,惊讶道:“怎么?难道你认为刘定一想葬在青龙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