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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蔺道人和蔺晨的带领下,一行人来到了蔺道人居住的小院中。
蔺道人让周辰和林殊坐下,分别给他们两人把脉,在这过程中,没有人敢发出一丁点声音,只有蔺晨还是一脸兴趣的盯着周辰和林殊看。
现在的蔺晨还不是电视剧里那个掌管了琅琊阁的阁主,只是一个还没有行走江湖的少年,二十左右的年纪,正是性格跳脱的时候,再加上他本来就是那种乐观好奇的人,所以对于周辰和林殊浑身长毛的样子,倍感兴趣。
过了一会,蔺道人松开了周辰和林殊的手,轻轻一叹。
“确实是火寒毒,而且你们两人中毒的程度非常深,尤其是周小友你,比林小友更重一些。”
听到这话,林殊的神情顿时变了,紧张的看向了周辰。
周辰却很平静,对于这点,他并不意外,因为林殊身上的雪蚧虫都是他碾碎的,更多的寒气入体也很正常。
周辰和林殊都不能言语,所以只能有卫峥代他们说话。
“蔺阁主,您见多识广,既然知道火寒毒,也肯定知道该怎么解毒,还请您救救少帅和阿辰。”
蔺道人颔首道:“你们都是故人之子,我跟林兄更是不打不相识,现在林兄遭难,他的孩子来找我,我肯定不会袖手旁观,只不过……”
卫峥听到前话还很高兴,可蔺道人忽然来了个急转弯,顿时就让他急了:“只不过什么?”
蔺道人叹道:“火寒毒毕竟是天下第一奇毒,这种毒非常的特别,跟一般的毒不一样,霸道难解,想要完全根除,更是难上加难,我是知道解毒之法,可这解毒之法可能跟伱们想的有些不一样,你们二人要做好心理准备。”
最后一句话是对周辰和林殊说的。
林殊表情坚定,并没有被蔺道人的话吓到;至于周辰,他更是早就知道火寒毒的两种解法,所以更不会被吓到。
倒是卫峥等人不由得紧张起来:“蔺阁主,可否详细的说说?”
蔺道人说道:“火寒之毒,向来以天下第一奇毒著称,但实际上,天下知道火寒之毒的人并不多,它奇就奇在,既可救命,也可夺命,更能置人于地狱般的折磨之中。”
“林小友和周小友梅岭一役应该是全身被火烧伤,火毒攻心,那种程度的火毒本应无生还可能,可你们应该是落入雪地,被梅岭特有的雪蚧虫啃噬全身,寒毒入体,这就导致了冰寒之气遏制住你们体内的火性,使人经火,却能保命,火寒之毒也就因此形成。”
说到这里,他看向了周辰和林殊,仿佛在求证自己的说法是否正确。
周辰和林殊都是点了点头,他们的情况确实跟蔺道人所说的差不多。
卫峥等人听后,则是背后发凉,其实绝魂谷死战的时候,他们也有几人被火烧伤,只不过没有像周辰和林殊那么严重,更没有被雪蚧虫啃噬。
蔺道人继续说道:“身中此毒之人,骨骼变形,皮肉肿胀,浑身上下长满白毛,舌根僵硬,不能言语;火寒之毒每日发作数次,发作时须要饮血方能平息,且以人血为最佳。”
卫峥越听越难受,急切的问道:“蔺阁主,您说的这些,我们都已经知道了,还请您说说怎么解此毒吧?”
蔺道人有些意外,不过他看周辰和林殊现在活的好好的,除了异于常人之外,情绪什么的都还挺好,看来是真的知道,于是他也就没有再详细解释。
他的目光落在周辰和林殊身上的时候,夹带着些许温和和感慨,火寒之毒的可怕他是知道的,这两个年轻人能扛得住火寒之毒的折磨,这样的意志力让他真的很佩服。
“火寒之毒的解法有两种,但不管是哪一种,解毒过程都非常痛苦。”
“首先说第一种:想要解火寒之毒,简单来说,就是要削皮挫骨;可如果要彻底地解,须将火毒寒毒碎骨重塑而出,之后至少要卧床一年,用于骨肌再生。”
“此种解法的好处是,解毒后,容颜与常人无异,舌苔恢复柔软,可以正常说话,不过样貌与以前是大不一样了。但这样碎骨拔毒,对身体伤害极大,不仅内息全摧,再无半点武力,而且从此多病多伤,时时复发寒疾,不能享常人之寿。”
这样的解法和说明,让众人都是心中发凉,尤其是卫峥等人,他们都是急了。
“怎么会这样?”
蔺道人解释道:“人的身体,总有一个不能承受的极限,如果选择这种彻底的解法,其实就是拿命在换,不过如果好好保养的话,还是可以活到四十岁左右。”
他说话的时候,一直盯着周辰和林殊的表情,他发现林殊听后,瞳孔紧缩,神情紧张,而周辰却是表情平静,仿佛早有预料似的。
其实周辰确实是早就知道,因为他看电视剧的时候,蔺晨帮聂锋解毒的时候,就详细说过火寒毒的解法。
不过他并不怕,就算是损失一定的寿数那又如何,反正他的主线任务就是生存二十年,只要能让他解毒,少活几十年又如何?
至于身体虚弱这方面,他更不担心了,他可是有老骥伏枥的技能,只要没到一百岁前,他的身体素质就不会一直衰退,除非真的变成了植物人;所以就算是彻底的解法,可能要让他多年身体受创,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迟早可以靠着这个技能,恢复到正常状态。
只要身体恢复了正常状态,消失的内息自然还可以练回来,武力也可以再练回来。
所以在没来琅琊阁之前,他就已经做好了决定,就要彻底的解掉火寒之毒。
他活了那么多年,就算在这个世界少活几十年,总比让他顶着一身白毛,无法言语,只能躲藏着生活的要好。
第一次穿越到古代封建社会,而且还是有江湖的低武世界,他肯定要出去看一看,闯一闯。
更何况他还有那么多的任务要去做,没有一个正常人的皮囊很难去完成任务。
卫峥急切地问:“那第二种解法呢?”
蔺道人继续说道:“第二种解法,原理上跟第一种差不多,但只是将毒性保留控制一下,不伤人体根本;解后可保毒性不像现在这样每日发作,也无须再饮血,身体虽不能恢复到武人体魄,但与常人无异,可享天年。只不过全身白毛不能尽退,舌苔的僵硬也无法尽解,说不清楚话。”
“你们是旧友之子,我会帮你们,但这两种解毒之法,需要你们自己做选择。”
蔺道人话音刚落,周辰就立刻举起手,露出了一根手指,意思非常明确,选第一种。
见周辰都没怎么考虑,就选择了第一种解法,众人都是非常吃惊。
卫峥更是急声道:“阿辰,第一种解法可是要损耗寿数的,你要考虑清楚啊。”
甄平等人也是同样劝道:“小侯爷,卫将军说的没错,你再考虑考虑吧。”
周辰摇摇头,态度非常坚决的看着蔺道人,这让蔺道人忍不住对他刮目相看。
他都已经把利弊说的那么清楚了,可周辰还是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第一种,看来真的是下定了决心。
“选择权在你,你决定了之后,我帮你解毒。”
随后他又看向了林殊:“不用这么着急做决定,我可以给你时间让你好好考虑。”
可林殊的反应也是出人意料,他举起手,跟周辰一样,选择了第一种解法。
“少帅。”“少帅。”……
林殊冲着卫峥等人摆摆手,示意他们别说了,他选择第一种解法自然有自己的道理。
梅岭之役已经过去了四个月的时间,他每时每刻都在受煎熬,他必须要为死去的亲人和战友讨回一个公道。
可若是自己无法摆脱现在的样子,无法言语,又怎么帮他们洗刷冤屈?
他现在活下去的动力就是这个,所以即便要承受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他也要恢复常人模样,只有这样,他才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蔺道人沉默片刻,才再次开口:“你们暂时先在这里住下,你们两个也再考虑一个晚上,明天如果你们不变的话,我会尽快帮你们解毒,蔺晨,你带他们去别院,安排他们住下。”
“知道了,爹。”
蔺晨应了一声,然后对周辰等人说道:“各位,跟我来吧。”
蔺晨带周辰他们来到了一处别院,距离蔺道人居住的院子差不多有一公里,院子的面积还是挺大的,房间有七八间,即便是周辰他们一行有十几人,但住起来也绝对没问题。
琅琊阁确实有钱,整个琅琊山顶基本上都被他们给买了下来,亭台楼阁,数不胜数。
蔺晨走了之后,卫峥等人就把周辰和林殊围在中间。
“少帅,阿辰,刚刚蔺阁主都说了,第一种解法会损耗寿数,而且以后多病多伤,如果林帅和老侯爷还在的话,他们肯定不会让你选这种解法。”
林殊态度非常坚决,用手写下了自己的决定,然后就不管卫峥等人的劝阻,找了个房间就进去了。
卫峥等人着急也没办法,只能看向周辰:“阿辰,要不还是你劝劝少帅啊,他还是愿意听你的话。”
周辰翻了个白眼,是我先选的第一种,现在你让我去劝说林殊,怎么劝?难不成我自己再改变选择?
更何况林殊那个性格,都已经做出了决定,谁劝都没用。
所以他也不管卫峥等人,同样找了个房间休息去了。
“阿辰,阿辰,唉,这叫什么事啊。”
卫峥重重的叹了口气,早知道这样的话,还不如……
他赶紧甩了甩头,丢弃了自己荒谬的想法,心中非常无奈。
不过他依旧没有放弃,用膳时依旧想要劝林殊和周辰,但他又怎么可能劝得动这两人,只能是白费功夫。
翌日,周辰再次见到了蔺道人,这次只有他们两人,卫峥等人都被拦在了外面。
蔺道人再次问道:“作为你们父亲的好友,在你们给出答案之前,我还是要劝你们一句,人活着才有希望,第一种解法,风险很大,如果你们扛不住解毒过程中的折磨,很可能会死,这样的话,你们也不怕吗?”
周辰果断的摇头,林殊也是同样。
蔺道人幽幽一叹,其实他昨天就已经知道了答案,可还是想要劝一劝,因为在他看来,周辰和林殊都还很年轻,用第二种解法的话,以后可以活很多年。
可若是用第一种解法,活到四十岁那都是赚的,而且身体还会虚弱的连常人都不如。
只可惜,周辰和林殊都没有听他的劝。
“我再问你们最后一片,真的要选第一种吗?”
得到的回答是肯定的。
这下蔺道人也就不再多劝,而是沉声道:“既然你们选择了第一种,那我就按照第一种方法帮你们医治,但这种医治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成功的,接下来的一年,两年甚至三年,你们都要完全听从我的吩咐去做,有问题吗?”
周辰和林殊同时摇头,眼中闪烁着期望。
“好,那我从明天就开始准备药材,这个钱需要你们自己准备,有问题吗?”
琅琊阁说到底也就只是一个江湖势力,蔺道人跟林燮和周匡是有交情,但跟周辰他们两人可不认识,能答应帮忙解毒治疗,已经是看在昔日的情分。
接下来解毒和治疗所需要的药材可是一个庞大的数字,所需要的金钱也是很多,他自然不可能包下。
周辰和林殊都没有意见,他们两人都是出生官宦之家,除了明面上的钱财,私底下自然也会藏有一定的钱财。
只不过周辰现在不好动用周家的钱财,否则肯定会被他的母亲平阳郡主发现,到时候露了行踪,对他们可就很不利了。
所以他们来之前就已经商量好,除了动用林家的钱财之外,卫峥等人也会出去培植势力,赚钱和发展。
“准备药材也需要一定的时间,在这段时间,你们做好准备,最重要的是要调节好情绪,虽然是身体上的伤,但治疗过程中情绪和毅力也格外重要,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这点难不倒周辰他们,他们两人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经历过多次生死煎熬,也遭受了几个月的火寒毒折磨,在意志力方面,绝对属于突出类型。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为了给周辰和林殊治病买药材,卫峥一行人都是下山去想办法弄钱了。
因为现在是特殊时期,他们不太敢高调,就算是换了身份,可万一被人发现他们是赤焰旧部,麻烦就大了。
所以他们也没想过要去城里赚钱,只能剑走偏锋,开始去找绿林山匪的麻烦,这样不但能弄到钱,还能为民除害。
随着时间的推移,蔺道人也开始了帮周辰和林殊解毒,他儿子蔺晨则是作为助手帮他。
虽然周辰和林殊都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当解毒真正开始的时候,才知道自己还是低估了这个解毒过程。
蔺道人说非常痛苦,那真的是很委婉了,哪里是非常痛苦,那是特别特别特别的痛苦,比之前跳崖被雪蚧虫啃噬还要疼痛好几倍。
更可怕的是,削皮挫骨的过程,饶是以周辰的意志力,也是被生生的疼晕过去好几次。
麻醉,麻醉,这些天他念叨的最多的一个词就是麻醉。
只不过在古代,想要制作出麻醉剂,基本不可能,倒是蔺道人听他的叙述,说了有些毒药拥有让人麻痹失去痛觉的作用,但却有相当的副作用,他也不敢尝试,尤其是在解火寒毒的过程中使用。
没办法,周辰只能强忍着解毒的痛苦,每天都是痛苦的哀嚎惨叫。
最让他来气的是,每次治疗过程中,他疼的死去活来的时候,蔺晨就在一旁尖酸刻薄的讽刺。
什么你是不是男人啊,这点疼痛都受不了,就这还大梁侯爷,赤焰军将军呢,连我这个江湖人都不如,连隔壁的林殊都比你强的多……
尼玛,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如果不是无法动弹的话,他非得弄这个狗东西。
事实上,林殊还真的没比周辰好到哪去,每次治疗的时候,他痛苦嚎叫的次数不比他少。
总之,他跟林殊现在每天都要承受常人难以想象的疼痛,关二爷的刮骨疗伤都不能比。
火寒毒有没有减轻,周辰没有感觉到,他只觉得自己每天都在跟地狱阎王爷较劲,不敢有丝毫的放松,就怕自己稍微一放松,就死在了解毒过程中。
到了最后,周辰的皮肤都被削去,这个时候不得不说武侠世界的神奇了,正常人这种情况,离死也就不远了,可蔺道人和蔺晨愣是靠着内力,让他度过了危险期,保住了性命,清楚骨骼里的火毒,事后再植入新的皮肤。
如果说现代医术靠的是技术,那蔺道人的医术,靠的就是超凡的力量,如果没有内力辅助的话,绝对完成不了这重要的一步。
在这治疗过程中,所花费的钱银也是相当可观,也幸好林殊还是有些家底,卫峥有洗劫了不少匪贼山寨,才刚好够药材的钱。
蔺道人和蔺晨父子全心全力的帮周辰和林殊解毒,一转眼就过去了几十天。
按照蔺道人的舒服,他们已经完成了碎骨拔毒,火寒毒基本上已经从身体骨骼里清除了,但这种方式对身体伤害极大,现在他们的内力都已经消散一空,身体也是虚弱到连小孩子都不如了。
现在的周辰,只能卧床休息,连吃饭都需要专人喂食,也就比植物人多了意识而已。
而且他现在全身都被裹在纱布里,要不是还留着一张嘴,就跟真正的木乃伊没什么两样了。
…………
半年多之后,周辰的卧室,蔺道人和蔺晨都是神色震惊的看着周辰。
“不可思议,简直太不可思议,怎么会那么快就能恢复行动了?”
蔺晨围绕着坐起身的周辰团团转圈,两只眼睛恨不得吸在周辰的身上,神情震撼。
蔺道人虽然没有蔺晨那么夸张,但也是很震惊,眉头紧锁的盯着周辰。
“按照书中记载,你的火寒毒比小殊更重,可现在他还不能起身,你居然就已经能自由行动了,真的是出乎老夫的预料,看来你的体质绝对是异于常人。”
周辰和林殊的火寒毒都是他亲手解的,所以对于两人的情况,他是最了解的。
两人解毒后的状态,几乎是相差无几,按照他的估计,想要恢复行动,最少需要一年多的时间。
可这才半年多,七个多月,周辰居然就能自己起身走动,而旁边的林殊,还只能躺在床上,连抬手抬脚都困难。
这差距实在是太明显了,这也是蔺道人父子想不明白的地方,最后只能归结于周辰的体质异于常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