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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柳氏只听到一声古怪的嘶鸣,接着又是一阵密集的‘铛铛哐哐’的击打声响,那持剑的人不耐烦久耗,长剑一侧,顿将那砍砸的刀具斩断了。
断裂的刀具落地,接着他长剑一挑,似是想将那先前还攻击性极强的人逼得退后。
岂知那人竟不知畏惧为何物,竟似是主动挺胸,往前一凑。
柳氏只听背后一声‘噗嗤’轻响,接着有人‘嘿嘿’笑了两声。
那持剑的人将手一松,疾步后退。
小股热烫的液体飞溅了出来,有数滴烙到了她后背心上,令她如被烫到般,后背一麻。
所有的变故发生在刹时。
晕头转向之间,柳氏一个踉跄,险些摔倒之际,一只手伸了出来,搭了一下她的手肘,稳住了她的身体。
“多谢……”
她惊魂未定,却仍下意识的道谢。
托了她一把的人迅速将手收回,站在了她的身侧。
‘扑通!’实物坠地,发出声响。
现场静默了片刻,突然有人尖声大叫:
“杀人啦——”
“杀人啦——杀人啦——”
柳氏一听这话,强忍不安转头去看。
就见在她身后约两米开外,一个满脸是血的男人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手中还握了一把断口的半截镰刀,胸口正中处一支长剑透体而过,扎入地底。
远处数米开外,那闹事的马匹已经被斩掉了断裂的脑袋,残躯撞向了墙壁,血像是泼洒出来的大雨,糊了路旁的店铺满墙都是。
她瞳孔急缩,接着就听站在她身旁的人似是有些诧异,发出一声轻‘咦’:
“竟然主动撞了过来……”
说话时声音很轻,仿佛有疑惑未明。
她想起先前听到身后的追击之声,再想到这人落地之时拨剑斩出的那一幕,记忆终于回笼,柳氏张了张嘴——
还未发出尖叫,就看到了站在自己身侧不远处的身影。
那是一个长相俊美非凡的少年。
看年纪,不超过二十。穿了一身黑色绣暗纹的骑服,身长玉立。
一头漆黑如缎的长发高高挽成一束垂至腰际,玉面朱唇,竟一时之间让柳氏难辨雌雄,哪怕柳氏自己家中养了个美貌非凡的小女儿,都依旧被惊艳得说不出话语。
只见他肤色雪白,眼似寒星,锋芒逼人。
腰下挂着一支空的剑鞘,他单手按住,双眉微皱。
本该是绝代的佳人,此时却杀气外溢。
那一声未逸出口的尖叫,在看到这俊美如玉的小公子时,又被柳氏及时的咽了下去。
因为这少年的长相,她几乎忽略了此人刚刚出手‘杀’人的事实,哪怕倒地的人就在离她不远处。
“多谢。”
她深呼了口气,向着少年道了声谢。
这一说话,柳氏也算是找回了几分神智。
只见那少年漫不经心的点头,好似并没有将救人一事放在心中。
他眼中带着些困惑,很快的又收拾好情绪,变成冷淡之色。
少年长腿一迈,上前了一步,抓住了插进倒地男人胸口的长剑把手,往回一抽。
剑刃切割着肉体,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声响,带着那男人身体微微晃动。
他身下溢出暗红的血流,与水洼融为一体。
长剑离体而出,倒地的男人心口出现一道小口。
血‘滋滋’涌出,像是泉眼一般,迅速将他胸膛洇湿。
同一时刻,马车内探出了半个脑袋的姚守宁清楚的看到了这一幕。
她见到那男人突然撞车而疯,接着胡乱攻击人,最终提刀砍杀柳氏。
关键时刻,幸亏是那骑马入城的少年将柳氏救下了。
在那男人追击柳氏之时,姚守宁看到了男人的眼珠变得通红,好似被血染过,带着几分邪异的感觉。
下一瞬,此人就死于那黑衣少年之手。
一切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快得让姚守宁连声音都发不出。
紧接着,少年抽回长剑。
抽剑出来的那一刻,变异再一次发生了。
随着剑被少年抽回,那地面的男人伤口之处,有一股凝实的黑气顺着血光悠悠而起,接着汇为一束,停了片刻之后,‘嗖’的钻入进那提剑的少年眉心之中。
“啊——”
姚守宁一见此景,不由吓得发出一声惊呼,下意识的缩回了头。
周围的人似是对此全无反应,就连那杀人的少年,在黑气入体之后,也似是全无察觉。
‘砰砰砰。’
姚守宁的心脏乱跳,吓得她直拍胸。
“真是中了邪了!中邪了!中邪了!”
冬葵也吓得面色发白,瘫坐在马车内直抖,嘴里也道:
“吓死人了,吓死人了。”
主仆二人都被自己所见之事吓得不轻,各自说着各自的事,谁都没功夫出言交流。
而另一边,毫无察觉的少年将剑抽回,剑刃上的暗红血液顺着剑身纹路的凹槽而流,沿着剑尖‘滴滴答答’的往下滴。
俊美的少年这才低转过头,看了柳氏一眼:
“没事吧?”
他的视线之中带着几分探寻之意,但正处于情绪冲击之中的柳氏并没有及时的意识到这一点,而是下意识的摇头。
此人手提滴血的长剑,看起来宛如煞神。
“没事就好。”少年点了点头,眼里的那道暗芒已经收了起来,重新将视线落到了地面的人身上,高声吩咐:
“找个大夫替他看诊,还有没有救。”
他话音一落,便有人大声应‘是’。
随他进城的队伍已经勒马停足,发疯的马已经被斩首。
除了有不少人在慌乱之下被推倒、踩踏而受伤之外,最棘手的事就是突然出了一桩人命事故了。
好在这黑衣少年一声令下之后,其余人骑着马围着街道绕圈,将胡乱窜的人截留,很快把情况稳住了。
除了少部分溜得较快,躲进了四周店铺的极个别围观群众之外,大部分人都已经被留在了这群街道正中。
内城门的消息传了出去,暂时有士兵搬了木桩,将进城的道路封阻,防止处理事件时,再有意外闯入。
“有大夫吗?”
一个身穿墨绿长袍,胸系皮甲胄的年轻男人打马过来,在离少年五六米开外时,翻身下马,大声的问了一句。
“不用看,已经死了。”
他的身旁,另一个身穿青色儒袍,同样腰系长剑的男人沉声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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