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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所周知,东厂衙门大头目即厂公也叫厂督,一般由司礼监的二把手或者三把手担当,不过常宇除外,他在司礼监不掌印也不秉笔。
东厂除了厂公之外还有两个实权职位,掌刑千户和理刑百户,号称东厂三把交椅,只不过这个职位通常都是由锦衣卫的千户和百户来担任,也叫贴刑官。
而且是在东厂里有很多职位都是抽调锦衣卫的人手来担任,比如三把交椅之下还有行政高管,掌班,领班,司房,分为子丑寅卯十二颗,其下还有行动队即负责侦缉工作的役长和番役,也就是俗称的档头和番子,这些人都是抽调锦衣卫的人手来担任。
常宇上位以后大刀阔斧改革,不过掌刑和理刑依然是抽调锦衣卫的人来担任,锦衣卫千户李若圭和王国兴被他挖了过来,也是有感这两人在崇祯帝自缢后以身殉国,忠诚无二。
作为常宇的好兄弟,春祥的地位自不用说,一人之下,但职位就有些尴尬了,刚入东厂的时候毕竟是个毛头孩子无资历无经验也没啥能力上来就给挂高处容易摔的惨,而且影响极其不好。
所以一开始并没有实职,后来随着经验越发丰富能力越来越突出,常宇本来打算再多弄个理刑官,可最终思量再三,让其做了东厂的掌班,三把交椅之下的实权第一人。
实则是衙门里实权第二人,因为李若圭和王国兴从一开始就外派出京,常宇不在的时候衙门里以春祥最大,人称大掌班。
为什么叫他大掌班呢,因为衙门里还有一个掌班。
可东厂历来只有一个掌班,怎么会多一个呢。
那就要从这个王之心说起了。
同为档头礼不可少,春祥起身到门口相迎,刚站定便见一个中年太监快步走来,老远就躬着身子:“春公公好啊”。
“托王公公福,王公公快请进”,春祥拱手将王之心请进房内又让旁边番子沏茶,两人落座相互微笑看似不经意的打量着对方。
这其实只是他们第二次见面,第一次正儿八经的坐着喝茶。
春祥是东厂衙门的实权第二人为什么会对一个和自己平级的太监这么客气呢,只因这王之心来头很大,曾经的级别也比自己高的多了,是和常宇平起平坐的存在。
历史上,李自成攻破京城,崇祯帝自杀前将太子三兄弟托付太监王之心,王之俊和栗宗周三个太监,让他们将太子三兄弟带去成国公朱纯臣家去……从此可见崇祯帝对其也是相当信任的,而且在大明的最后那段时间,此人领东厂!
也就是说,他曾有一段时间,虽无东厂督公之名,却有东厂督公之实!
会有人疑惑,这东厂督公咋啥人都能做,公共厕所么……
说实话在最后那短时间,所有的一切一切都乱了套了,有人一直诟病,常宇上位前去往太原监军一路冒充东厂的太监,崇祯竟真的默认了还转头提拔他为东厂督公,觉得太不可思议了,简直闹着玩似的。
但是结合历史来看,却又发现虽不可思议,却又有那么的合情合理了。
别说一个太监衙门的厂督了,你看看那段时期,破罐子破摔的死马当活马医的崇祯帝干了多少不可思议的事,咱也不说他在最后一个月一口气封了黄得功,吴三桂,唐总,左良玉四个伯爵,就只说最后一年,他换了多少个首辅吧。
周延儒第二次下台之后,陈演,蒋德璟黄景眆吴珄魏德藻李建泰方岳贡范景文,丘瑜……没错,前文说的那个礼部左侍郎丘瑜后来也做首辅了,短短一年九个相!一年九个!堪比一夜九次郎啊!而且据说其在位期间总共五十相……
这也算前无古人了吧。
所以现在诸君还觉得,他将常宇提拔东厂掌门人还显得不可思议么?
所以让王之心领东厂也是理所当然了。
而常宇上位后首先就是将王之心撸下去,夺权架空前任这是每一个新任扛把子的常规操作,何况常宇对王之心很有意见。
论说这王之心也没啥恶贯满盈的坏,但是非常贪,为了揽财滥造冤桉,这种人常宇向来痛恨,但是王之心作为崇祯信任的太监,自己刚上位根基不稳加上那时候崇祯帝还并未完全信任自己,所以不能立刻拿王之心开刀。
便让其做了掌班,然后外派干一些走走看看类似巡查组的活,实则架空。
至于账则等到秋后再算。
如今都中秋了,也该算账了。
也就说如今常宇的位置坐稳了,深得帝心地位无人可撼动,而在这段时间内也将王之心违法乱纪的证据以及把柄都查清楚了。
那么就直奔主题吧。
“王公公经年在外甚是辛苦,比之上一次见时貌似疲惫了许多”春详客气一句,王之心打了哈哈:“倒也没什么辛苦的,就是些舟车劳顿,不过确实不比在京城舒坦”说着话锋一转皱着眉头问道:“前日突然收到消息让咱家回京莫不是有什么要事?”
“确实有些事”春祥澹澹一笑:“至于是不是要事还需要王公公掂量一下”说着招了下手,立刻有番子取来一份卷宗,春祥接过递给王之心:“咱家不识字,王公公给看看”。
王之心听了就知道没啥好事,心下疑惑接过打开看了,瞬间脸色大变冷汗直流,蹭的站了起来,这……这……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人证物证确凿,王公公若若认为是诬告呢,咱们衙门就上刑过堂公事公办,若为实呢,王公公你看是咱们私下解决还是您先去皇爷跟前求个情呢”。
这……王之心脸色发青如丧考妣,缓缓瘫在椅子上,他怎么也想不到这次让他回京是为了办他,只因他觉得常宇会放过他,毕竟给撸下来了也架空了,而且看自己也是皇帝心腹的面子上,不可能在查办他了,只要以后不犯就行好了呗,可谁想到……
衙门的手段他是知道的,上刑过堂没人受的住,而且这些事确实不是栽赃嫁祸……去皇帝跟前求情?皇帝能绕他么?能绕他才怪,皇帝此时见钱眼发光,对于自己信任的人背叛更是下手不留情。
春祥看他六神无主的摸样也不着急,端着茶吹了吹慢慢的抿着。
许久,王之心总算反过些神来,长叹一声到:“督公大人那边怎么说”。
“厂公说王公公很富足”春祥澹澹一笑,他没说谎,常宇交代他的时候真的说了这句话。历史上崇祯帝募捐的时候,王之心叫穷捐了一万两,李自成破京拷掠时让他出三十万,他拿不出来被打死了。
三十万没有,十万二十万呢?
太监里头靠贪污受贿有钱的不少,王之心也不是常宇第一个下手的了。
而王之心听了这话也知道,被盯着就跑不掉了,又是一声长叹:“能保命么?”
“王公公尚算不上罪大恶极罪不至死,花银子保命这路走的通”。
“除此以外呢”王之心又问。
春祥笑了:“先前说了,这事只要不过堂不经皇爷,咱们处理的话能商量的余地很大,不光王公公能保了命,尚能保你侄子前途”。
王之心这才长呼一口气,他虽是太监但还有弟弟,弟弟有个儿子受其荫锦衣卫百户。他这事一旦公开处理,过堂或者通到崇祯帝跟前,或许保了命,但会连累亲人,大侄子的百户也决然被撸。
“认了,尽取吧”王之心叹口气,伸手端起茶杯却抖个不停,春祥起身按住他的手,那王公公因病告老还乡咯
王之心点点头,春祥这才松开手,王之心勉强端起茶杯饮了一口又听春祥问道:“王公公可识的王之俊”。
王之心点点头,挑眉说道:“司礼监做事,与吾相熟……”
“仅仅是相熟么?”春祥脸上挂笑:“同姓,名儿又仅一字之差,莫不是兄弟?”
王之心赶紧摇头:“只是名儿相近罢了,绝非亲戚”。
春祥点头哦了一声:“那栗宗周呢?”
“识的,亦为司礼监,和王之俊一般常年在宫里头服侍皇爷……怎么他二人……”王之心心下疑惑,这俩太监都是在宫里头服侍皇帝的,莫非……
“没事,就问问”春祥端起茶杯,王之心识趣起身:“那小的先回去收拾收拾吧”。
“慢走不送”,春祥点点头,看着句偻身子的王之心走到门口又叫住他:“王公公你自个说的尽取,就莫要麻烦手下兄弟了,到时候撕破了脸不好看,而真走到那一步,咱家可就真的尽取了”。
王之心听的懂,赶紧道:“决不私藏一”。
春祥的话已说开了,你取家产保命保家,你若私藏,那可真的家破人亡了,最不济你侄子的前途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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