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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习习,海河西南岸边多尔衮双手背立望着对岸,依稀可见东北十余里外有火光跳动,那里便是天津卫城!
一块肥肉就在嘴边,看得着摸得到却吃不到,这让他无比惋惜和深深遗憾!
若是往常岂有过门不入的道理,可现在不行,哪怕天津卫的明军大开城门迎接也不行,一旦被小太监的人马追来堵住西北缺口他将要付出极其惨重的代价!
这该死的小太监!多尔滚心中恨极。
“十四哥,若是咱们围城的话,天津卫里的明军会不会开门投诚?”多铎从河里钻了出来,一路风尘洗了个澡无比舒畅。
多尔衮哼了一声:“没瞧见咱们去城下溜达时,他们吓的那般模样,若真围城,十有八九会降了!”
“特么的,可惜,太可惜了!该死的狗太太监咬的那么紧!”多铎怒骂。
却说前日多尔衮在香河突破李岩重围一路狂奔南下,誓要将身后明军远远甩开,又为以防万一以大军殿后护辎重,并亲率先锋五千前方探路。
虽说从李岩拼死拦路便可知前方已无明军,但多尔衮此时哪里还敢有一丝大意,率先锋五千骑兵大半日便行至于武清城下。
开门投降或可免一死,若顽固不化破城之后鸡犬不留!面对清军五千大军围城的威势,武清县选择了投降。
这在多尔衮的意料之中,却也有些意外,若城中军民宁死不降他未必就真的攻城,毕竟探知明军已发兵紧随其后,他不敢在这里太多耽搁。
但既然人家都开门投降了,岂能拒人于门外,多尔衮也坚守承诺,只将城内老弱杀了,余下青壮妇女一并掳走,放火毁城扬鞭南下。
辎重自有后方主力接收,多尔衮下令可缓行但不可停留,然后又率先锋南下直奔天津卫而去。一路上遇河无数,寻浅滩或断流处渡河却心忧后方辎重渡河不易,会拖延脚程。
晌午后兵至天津卫,大明虽日渐衰弱,可毕竟是卫城,驻兵的地方城防非一般城池可比,虽不明城中兵力如何但反应极快,虽看得出他们的慌乱和恐惧。
当时便有年轻将领跃跃欲试提议破城吃下这块肥肉,但几乎往年入过关的老将们则犹豫了,因为他们知道城南数里外有一条又宽又深的海河将天津城半包围着想渡河除非插翅。
若是往年入关,明军远远避开当有的是时间攻城,然后在调头绕西路渡河南下,可今时不同往日,明军像得了失心疯一眼在后边狠狠的咬着。
据探马所报,明军有数万步兵在几十里后紧紧跟着,但未见其骑兵主力,去哪儿了?打残了在后边歇着呢,还是躲在黑暗处,突然之间如同在香河那样从前边跳出来?
不能因小失大!
多尔衮不敢涉险,他不愿意拿数万将士的性命赌这一把,这月余和明军交手,几乎就没占到便宜,虽说前日香河一战打出了大清铁骑的气势,并且跳出了包围圈,实则也损失不小,更恼火的是明军竟将阿济格给俘了!
众人合议之下决定不再冒险,于是天津卫得以幸免,清军从城西十余里外海河和内河交汇处寻了浅滩渡河南下,而后在扎营歇脚,以待后方主力。
“十四哥,明军俘了老十二此时应当送去了京城,话说明廷是不是很快就要来找咱们谈和了?”多铎擦干了身上水渍披了衣服表情轻松问道。
多尔衮微微挑眉一声:“那就要看明廷里那些朝官和明帝怎么想的了”说着微微一笑:“或许老十二现在已被救了出来呢,明廷怕是白欢喜一场”。
多铎嘿嘿一笑道:“那些人真的有这本事?”
多尔衮抬头望着夜空长长一叹:“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大清在明境内经营多年,有多大能耐和潜力无人敢轻视,加上此时京城内兵马已空正是趁虚之际”。
“假若万一失手怎么办?”多铎又问。
多尔衮则哈哈一笑:“那就不闻不问装作不知,我等只管专心挥师南下四处掠劫,若明廷提了则说明他们受不了顶不住了,咱们观势而行或见好就收,但若其一直不提,则等咱们回程再议”。
“就这么办!”多铎一拍大腿:“咱们放开了手使劲的抢,此时明廷尚有贼患未除,不说闯贼刚刚差点攻破京城,听闻江南那边也闹的凶,其必然撑不了多久会主动找咱们谈和的”。
多尔衮点点头:“河北刚遭贼患没啥油水,山西山西那边更是贫瘠,唯山东可观,那青州府可比这天津卫肥多了”说完望着天津卫城嘿嘿笑着。
多铎也是大笑:“说来咱们也太不地道了,这山东都被霍霍好几回了”多尔衮嘿:“不正好么,来一次干掉一个王府,先是济南德王,然后兖州鲁王,这次轮到青州的衡王了”。
“这大明的藩王可真不好当啊”多铎幸灾乐祸:“山东的被咱们包圆了,河南和山西以及陕西那边几乎被李自成给端了,南边的也有几家被张献忠给霍霍了,啧啧啧……”
“谁叫他们肥呢,汉人不是有句话叫怀璧之罪么”多尔衮冷笑连连:“当速图之,以免夜长梦多!”
多铎则一脸无所谓:“明军皆在北边且已兵疲前方已无拦路挡道的,十四哥不用担忧”。
“最好是这样!”多尔衮嗯一声,眼睛眯了起来:“只想早早回去而已,此次入关感觉不是那么的好”。
数次入关从未遇到这等激烈反抗,感觉能好么?多铎心理也嘀咕起来。
“将军”马车颠簸,但并不影响常宇和李慕仙棋兴大发,两人在车中摆局杀了起来。
多尔衮可能没想到他在海河休整时,一直不知去向的小太监连夜拔营南下,只是缓行让兵马渐复体力。
常宇虽精谋但棋技不如李慕仙,三局皆输便推了盘:“怪不得人家骂你牛鼻子,多少也给咱家留点脸面”。
李慕仙哈哈大笑:“贫道也是想啊,奈何实力不允许”常宇翻白眼:“说你胖倒还喘了,前日不知是谁在哪装神弄鬼,还将陨,吓的咱家一晚没睡好”。
李慕仙笑的更欢:“厂督害怕那说明还是信了,贫道说将陨虽不中却也不远,李岩受重伤险些丧命,阿济格被俘……两人皆为大将啊”。
“且,咱家害怕到不是因为信你那些把戏,而是关心则乱罢了,你们这些神棍说话永远都是似是而非预留后路,早知你会如此说”常宇往后一趟:“你这般随即妙算,倒算算咱们何时追上多尔衮?”
李慕仙装模作样掐指一算:“快了,鞑子现在抱头鼠窜是怕在天津卫境内被咱们追上,一旦过了海河则又会纵兵掠劫,那时脚程一耽搁咱们便追的上,如料不差最快在沧州境内,最慢当在其入山东境”。
常宇嘿嘿笑了:“这要算是神机妙算,那咱家亦可,得了,不听你这神棍忽悠了,咱家要睡了,你去吧”。
李慕仙有点恋恋不舍看着怀中熟睡的小道童:“淳风睡着了”。
“他可留下,你得下去,不然咱家伸不开腿啊!”常宇一眼识破他心思,李慕仙无奈只得下车乘马,毕竟整个行军队伍中只有两辆马车,一个为常宇所乘一个留给李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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