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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宇嗜武仰慕姬际可久也,本以为这乱世难寻其踪,却不成想到在此遇到实属意外之喜与其并肩行马交流武技心得,遗憾此行未带吴中几人,否则二人较技可大饱眼福。
行数里见满城方向一支人马疾驰而来,知是得报的周遇吉出城来迎,常宇心下略显激动快马奔去,遥见远处一马当先者那铁塔大汉威风凛凛可不正是周遇吉。
“周总兵,别来无恙”常宇振臂高呼,远处周遇吉一脸热切挥手致意,近前翻身下马:“末将周遇吉见过督主大人”。
常宇下马向前挽其手:“你我君子之交,月余不见怎么如此生疏了”。周遇吉这才哈哈一笑,拱手道:“非生疏,实乃末将期盼督主甚久”。
“怎么滴,听闻你被马世耀那厮追的甚至狼狈,可是要本督为你出口气?”常宇打趣道,两人翻身上马并肩回城。
周遇吉苦笑摇头:“自太原来刚至地界,人疲马乏尚未站稳脚跟之际,那马世耀就杀了过来,若仅是他倒也不惧,后立功率罗虎的震山营两支人马齐至,末将不敌只得逃咯,麾下将士心里都憋住一口冲天怨气,都等着督主大人来化解呢”。
“是时候了”常宇微微一笑:“李自成此番占尽天时地利人和本是立不败之地,然则世间哪有十全十美之事,所谓月盈则亏,自满自大加上本身又有顽疾,便是其死穴所在,此战他必败!”
“顽疾?”周遇吉一头雾水。
“唐太宗有句名言,水可载舟亦可覆舟,李自成裹挟流民北上一路披靡看似风头正劲势不可挡,实则他自己早已叫苦不迭,流民乃双刃刀,为其所用时锋利无比,一个不甚也会被其伤筋动骨”常宇微微一笑:“如料不差他现在已头破血流”。
周遇吉和常宇正在太原共事过,心有灵犀合作无间,闻琴声便知雅意:“难不成此时流民作乱?”随即大喜:“趁其病要其命,咱们当立即动手解保定之围”。
“若非如此,本督又何必亲至”常宇嘿嘿笑着,言谈之间便至城下,自有太原一众老相好前来相迎,纷纷向前见礼难掩一脸喜色。
何成新,杨振威,牛勇,金吾卫的四大统领,一个个熟悉的面孔,看的常宇心中一热,这些人都是当时在太原跟随他一起浴血奋战的生死之交,此番相见难免激动:“本督听闻你等被人家追着揍的很惨,今儿来给众兄弟们出气了”。
这话若是别人说,难免有嘲讽之意,但出自小太监之口却只感亲切无比,诸人闻声欢呼,哈哈大笑把常宇迎进城中。
姬际可军衔太低不能太过靠近,遥见小太监被众人围着欢呼拥入衙门,心中感慨,一个太监得军中将领如此推崇,必是智勇双全人物,看来传言不假,又想到先前相见其人以江湖之礼丝毫没拿什么官架子,心中对小太监又亲近佩服几分。
满城乃弹丸之地,有百姓少许,周遇吉不两万余人涌入顿时拥挤不堪,城上墙角街头巷尾皆是官兵扎堆,闻知东厂督主亲至这些人虽大部分看不到人,但依旧振臂欢呼,毕竟他们都是在太原和小太监一起出生入死过的,小太监曾一度是他们的精神支柱,近日被贼军追的狼狈不堪士气不振,此番听闻灵魂人物重返,简直比之鸡血,瞬间**。
小太监入城大部分官兵无缘一见,当贾外熊的重甲骑兵入城时,则人山人海的围观,眼中充满羡慕嫉妒嘴里啧啧出声:“瞧人家这装备,以一当十,杀人如割草芥……”
“嘿,人家这可是东厂麾下四营之一,小督主有钱又权才给他们装备的起,不过话说回来这四营将士本都是百里挑一的悍卒……”
“咦,怎么看着那统领好面熟啊……”有人惊呼,随即引来议论纷纷,可不是贾外熊一脸的自得,真享受这注目礼。
“原金吾卫人马……”围观人情中有金吾卫的官兵一眼就认出了贾外熊:“是小督主在太原从金吾卫万里挑一组建的精骑兵,哇,没成想现在这般威武……”
真的很威武,在衙门口的金吾卫四大统领陆行等人见贾外熊率领黑豹营杀气腾腾入城,心中可谓五味杂陈,既羡慕又嫉妒,相当初贾外熊只不过金吾卫麾下的一个籍籍无名的校尉太原脱颖而出入选精骑兵而后虽小太监南征北战此番已是东厂麾下四营之一的统领,论军衔或许不如自己等人,但论地位及权势怕是四人加一起也不抵其一半,这可都是和一方总兵同起同坐的人物啊。
“陆统领,张统领……”贾外熊至衙门外下令黑豹营休整,随即看见门口几个老上司,赶紧上前打招呼:“为何不进去?”
“候着您老兄啊”陆行哈哈大笑,热情的向前挽着贾外熊,其余三人也是勾肩搭背热情如火,贾外熊哈哈一笑:“几位大统领别折煞小的哈”。
“说啥呢,你现在还小啊,堂堂东厂四营之一统领,我等还得使劲拍你马屁呢”张记使劲拍了拍贾外熊:“你那支重甲骑兵当真威风,看的老哥我流口水,小督主当真舍得下本钱啊……”
“乡间粗茶不及贡品,督主大人迁就一下吧”衙门内周遇吉亲自为常宇沏茶,边打趣道。常宇哈哈一笑:“都是树叶何分粗细,咱家其实仅是附庸风雅而已,喝那么个意思哪来那么多讲究”。
“督主不讲究那最好不过,否则末将也无能为力,眼下就这粗茶淡饭也怕撑不过几日了”周遇吉苦笑。
“军粮不足了?”常宇问道。
周遇吉长叹,他自从太原发兵得戴廷栻等豪绅捐粮,本也算充足,却在东进真定府境内遭贼军追击仓皇之余辎重丢弃不少,眼线已是捉襟见肘,入满城时本以为有所补给,城中大户早被贼人掠劫一空了。
“粮饷皆是小事,定兴囤万石粮草,保定城内也有足够的饷银,只需近前一步,此忧可解”常宇轻描淡写,诸将大喜情绪激昂,就知道什么事一遇到小太监就不算事。
事实当真如此么?只有常宇知道定兴那点粮草和保定城内那点饷银不过是杯水车薪,但此时他需要士气,自不可据实说,而且还要继续画大饼:“闯贼拷掠数府所得皆在此地,只需一举破敌,就地论功行赏!”
“督主此言当真?”常宇短短一句话,立刻搅的诸人内心大震,听他话里意思,破贼之后所得不用上缴朝廷,坐地就分了,这可是前所未有之事,连周遇吉都坐不住了。
“本督何曾戏言过,诸位尽可传令全军:破贼后所得,无论钱粮一分一厘无需上缴国库,论功分了,且看诸位本事能取多少了”。
“何时开战?”诸将激动难耐,纷纷坐不住了。
“就在今日!”常宇冷笑:“此时此刻,随时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