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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短短几秒钟的寂静之中,有太多未曾发生的可能消散在了沉默之中。
在最初听到那个名字所表现出的恰如其分的惊恐之后,‘叶芝’皱起了眉头,嫌弃又警惕的看向长椅上的男人。
终究是没有选择一拳打爆他的狗头。
只是冷淡的回应:“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唔,理当如此,实话说,我也不太确定。”
夏洛克捏着烟斗,爽朗一笑:“毕竟缺乏指向性证据的推理只是笑谈,连推理都算不上,只不过是在下从戏剧性上进行的些微猜测而已。
只是……”
他狠抽了一口之后,惋惜的感慨:“倘若你不是那位先生的话,这个故事就太过于乏味了。”
神他妈那位先生。
当自己是什么?
佐菲么?
槐诗的眼角隐隐抽搐了一下,实在是有些吃不准眼前男人的来意。
毕竟他也不认为自己所扮演的叶芝完美无缺,有目的的话,必然会有所行动。倘若对手真得是福尔摩斯,被抓住马脚实在是理所当然。
只是,对方究竟是确信还是诈唬?是来试探还是点破?
究竟怀揣着什么样的心思同自己接触?
而自己再犹豫下去的话,会不会错过时机?
说不定就在此刻,得到信号的黄金黎明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
事实证明,娃一旦套起来,就很难停下来了……
要不,还是一拳打爆算了?
而就在槐诗沉思的短暂空隙中,夏洛克继续说道:“我猜你现在要么觉得我是个神经病,要么在打算干掉我,所以,我决定先展现一点诚意。
那么,先开始推理吧——”
他抬起手指,指向了槐诗的面孔,肃然的宣布道:
“——你是处男!”
咯嘣。
槐诗的手背之上青筋浮现,骨节摩擦,在反应过来之前,拳头已经硬了。
福尔摩斯你特么……
而夏洛克缓缓吸了一口烟斗,开口说道:“你身上有命运之书的可能自然不必多说,但在我看来,或许被黄金黎明所忌惮的罗素只不过是烟雾弹,你才是如今天国谱系真正的首脑和灵魂所在。”
沉默里,槐诗已经开始蓄力。
福尔摩斯还在继续:“像你这样的类型,喜欢用的密码应该是对你比较有意义的东西,就比方说重要之人的生日,值得纪念的日子,或者……某个人的名字?”
槐诗的动作僵硬在原地。
“根据我对你的了解,虽然你在感情之上声名狼藉,但本质上却是一位非常正直且单纯的人。或许因为长辈的恶劣影响,导致你对婚姻和感情抱有一定程度上的排斥和抗拒。
但在你心中,或许始终对……”
“好了,别说了!”
槐诗大惊失色,下意识的左右看了一眼,扑上去捂住了他的嘴:“我相信你是真的了!十成真,绝对真……你赶快收了神通吧。”
“这只是基本推理啊,我的朋友。”
福尔摩斯咧嘴一笑,敲了敲烟灰,继续说道,“请放心,不必在乎有窥探者。
主持无何有之乡的维斯考特会进行定期的沉睡,距离苏醒应该还有七十多个小时。而拜你刚刚的情诗所赐,短时间内,愚者恐怕也不会有勇气再关注这一边了。
也就是说,在至少十分钟之内,这里是监控中的真空,货真价实的情报密室。”
说到这里,夏洛克的神情顿时越发愉快:“呼,越是阐述,就越是有一种成为帮凶的感觉啊,实在是前所未有的体验。
啊,忘记说了,初次见面,槐诗先生,日安。”
槐诗的表情抽搐着,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看着自得其乐的大侦探,忽然有些头秃。这个家伙,该不会是猜测到有这种可能性,就忽然上门来兴致勃勃的看热闹了吧?!
“那么,福尔摩斯先生。”
槐诗看着眼前似乎可以招揽的‘队友型NPC’,好奇的问道:“你似乎并没有举报我的样子,那你会帮助我吗?”
“啊哈哈,当然……不会。”
福尔摩斯遗憾的摇头,毫无尴尬的说道:“不好意思,破解谜团和追溯线索是我的本能,但谋划犯罪可不在侦探的工作范围中啊。
亲爱的‘莫里亚蒂’先生。”
他严肃的强调:“我的道德底线可是永远不会和犯罪和破坏妥协的。”
可即便是这么说,却依旧有一张写的密密麻麻的纸条从袖子里落出来,飘到了槐诗的身边。
槐诗拿命运之书才扫了一半,就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整个黄金黎明的组织构架和机要部门还有重要物资的储藏地点,以及有关天选之人中亚雷斯塔们的资料和简述……
“……您这道德底线也忒灵活了一点吧?”
槐诗傻眼,捧着纸条,试探性的问:“就不能多帮点忙?”
“很遗憾,我无能为力。”
福尔摩斯叹息:“倘若你只是满足与观测情报的话,我刚刚给你的就已经足够。但如果你还想要更多的话,恐怕不是你一个人能够完成的了,就算加上我也不行。
况且,我也有无法违背的准则……”
作为继承了诸多侦探和推理要素的事象记录,其中成就最为庞大同时又最为知名的大侦探,福尔摩斯的精魂即便具备着不可思议的直觉和推理能力,但同时,也承受着最为苛刻的限制。
他先天的限制决定了,他不可能进行任何的涉及直接袭击和破坏的犯罪。否则人设一旦崩坏的话,自身也会遭受重创。
“如今的我,除了作为旁观者之外,恐怕什么忙都帮不了了。”
夏洛克伸手,略微的拉下衣领,展示着胸前破碎的裂痕,和内部那黯淡的荧光:“看,即便只是仅仅的进行了一次犯罪咨询,就已经够呛了。”
这便是强行超越限制的推理和追逐所带来的代价。
在情报稀少的状况下,超过极限,对涉及毁灭要素的目的进行推测。这已经不是推理了,而是近乎占卜和预言……即便是承受了如此庞大的代价,所得到的依旧如此稀薄。
槐诗沉默着,看着他身上的伤痕。
他能够感受到,因为福尔摩斯通过自己再度间接参与破坏而越发严重的裂痕,几乎已经到了濒临崩溃的边缘了。
“可是,既然如此的话……”
槐诗好奇的问:“那为什么要帮我呢?”
“蠢话!”
福尔摩斯笑了,断然的反问,“难道和邪恶作战还需要理由么?”
槐诗无言以对。
许久。
再度伸出手,他肃然邀请:“那么,就请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助我吧,福尔摩斯先生。”
“那是自然。”
那个男人不假思索的握住了槐诗的手,“只要你别嫌弃我只能做个看客就好。”
“那可未必。”
槐诗,无声一笑。
即便只是作为看客,谁又能小瞧福尔摩斯呢?
.
.
煎熬。
这是整个现境和深渊所有参战者如今每天最大的感受。
不论是在抓紧时间进行战备和防御工事的现境还是磨刀霍霍的深渊联盟,几乎每个人都能够从分秒的流逝中感受到了日复一日越发强烈的烦躁和焦虑。
尤其是,当你的屁股后面时不时的会有一个诡异的黑影闪现捅你一刀的时候……
自从至福乐土耻辱性的二度遇袭以来,槐诗的破坏就根本没有停过,至福乐土、晦暗之眼、弄臣、黄金黎明、亡国……除了雷霆之海的茬子太硬根本没得薅之外,其他但凡能薅的地方,全都被他薅了一遍。
有时候被薅干净都还算好的,因为如果什么都没薅到,他还会骂骂咧咧的留下一堆炸弹之后才走人。
只能说,分外的不环保。
在这种防火防盗防槐诗的氛围里,难熬的日子一天一天的就这样流逝。
即便是潜心现境耕耘,未曾在诸界之战上参与太多的黄金黎明,也依旧能够感到渐渐严肃和紧张的氛围。
无何有之乡的警备一再提升,苏鲁支语录所撑起的大秘仪副本每天全功率的运转,所有的天选之人都能够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而当又一次会议结束的时,当所有人离去之后,马瑟斯依旧留在原地,沉默的等待着。
直到愚者的投影去而复返。
“很抱歉,马瑟斯先生,我还是无法同意您的提议。”
就在刚刚的会议上,针对叶芝转化的提案,最后一轮表态的时候,集合了所有天选之人潜意识的愚者投出了一张弃权票。
“我需要一个理由。”
马瑟斯肃然问道:“你知道,现在不是讲个人恩怨的时候。”
“实话说,我对叶芝先生并无偏见,即便他对我们偏见众多……”
愚者淡然摇头:“倘若在以前,我会毫不犹豫的投出这张票,但现在不行。”
他说:“这些日子,叶芝先生的变化有点大。”
马瑟斯闻言微微一愣。
可当仔细回忆的时候,却想不出什么异常的地方。
“有么?”
不还是每天当舔狗围着茉德转来转去,然后不顾场合不顾时间的大声朗诵自己的情诗,然后第N次表白被拒之后泪奔而去么……
哪里不正常?
很正常啊!
“单从表现上看来,确实并不多,但和之前的行为有了几乎本质的不同。”
愚者展开双手,密密麻麻的轨迹从无何有之乡的幻影中出现。
“这是这些日子以来他的行动轨迹。”
愚者肃然说道:“虽然依旧在寻求茉德小姐的爱意,但他的行踪几乎遍布了整个无何有之乡的重要区域。
就在前天,倘若不是权限不足的话,他甚至闯入了亚雷斯塔的培育中心……这可不是他之前的作风,马瑟斯先生。
你不觉得,他有点焦躁了么?”
马瑟斯沉默。
倘若愚者没有提醒自己的话,他几乎快要忽略了,以前的叶芝绝对不会这么频繁的到处乱逛,他的行程在没有必要工作的时候,永远都是点对点。
从家里到茉德所在的部门门口。
两点一线。
可联想到之前上一次谈话时,叶芝的样子,马瑟斯顿时略微有些尴尬:“或许,是我给了他太大的压力?
让他急于在转化仪式之前,让这一段感情有个结果?”
“或许,这只是借口呢。”
愚者反问:“关键在于,他产生了变化,马瑟斯先生——由槐诗所带来的变化。”
“我无意怀疑叶芝先生的忠诚和立场,但如此慎重的事情上,我们必须做好万一的准备。”
他的言外之意,马瑟斯心知肚明。
万一。
万一,在我们面前的已经不是过去的叶芝。。
万一,在叶芝身后,倘若真的存在某个无声窥伺的阴影……
“谢谢你的提醒,愚者。”
许久,马瑟斯结束了沉默,再无任何犹豫,缓缓点头:“我会做好准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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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万字土味情书在槐诗的酝酿之下,一挥而就。
在渐入佳境的状况之下,没有丝毫的停滞。
明天的素材又有了!
只是……
槐诗捏着下巴,寻思着:自己瞎逛了这么多天,就算是再怎么舔狗,也差不多应该吸引了一点注意力了吧?
但为什么自己这么努力了,就只有那个女人的脸越来越容易红?
漫长的思索之后,槐诗终于得出了一个唯一的结论。
她一定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