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饿鬼道与人间道并不相通,这位鬼母已然是第二次被我碰到了,而且两次都栽在我手里,上次还只是被送回,这次被夺了那个孩子,怕是要作妖了。
这里是寺庙,香客多少也有点功德,乱吃是不行的,这也是为什么那假佛陀会先问人是否有所求,一旦有所求就会被他的外表所迷惑,认定他,然后被他所引诱。
老话说,无欲则刚,这真理。
那鬼母站在人群之中,以生人的气息和香火气遮着自己的鬼气,双眼直勾勾的看着我,在见到我后,她似乎并不在意露出行踪,一步步的朝我走来。
饿鬼在六道之中并无大能,但随着鬼母一步步朝我走来,好像周围的场景慢慢变得昏暗,她背上一个又一个的鬼子跳了下来。
它们脱离了鬼母,全部变成了大头大肚,瘦长喉咙的样子,看着我嘶嘶作响。
此时不拔刀就没有其他时候了,而且这鬼母跟我也算是旧敌了,不杀掉还留着她吃人啊!
清无能这么放心大胆的离开,就是知道鬼母会找上我。
双头蛇一出,符纹涌动,立马将所有鬼子全部镇住,我任由双头蛇拉着沉吟刀对着鬼子大开杀戒,自顾垂眼屏息念着固心咒。
巫刀实力强大,鬼子一个个瘦得皮包骨,除了吃又没有什么大能力,发出嘶吼的惨叫声,可就算它们再怎么嘶吼,声音了如同受惊的老鼠一般。
可鬼母却不受符纹所控,也任由鬼子被杀,一步走到我面前,原本蜡黄的脸也不撑了,一张鬼脸贴着我的肩膀重重吸了一口气:“是你!你还没有下来啊……我一直等你呢。”
这是认出我来了,我心神一荡,固心咒差点就断了,连忙稳定心神,低低的念着咒语。
“可惜不是今天。”鬼母对鬼子被杀的惨叫声充耳不闻,却贪婪的吸着我身上的气息:“当你坠入饿鬼道之日,是由我接引的呢。到时你这一身血肉,还是我的。”
似乎一大块鲜美的肉放在她面前,只等时机成熟就要开吃,鬼母低低的笑着:“记得我。”
她话音一落,西林寺门口那口钟突然又是一响,跟着双头蛇飞快的窜回了我手腕上,人来人往的香客连看都没多看我一眼。
但鬼母鬼子都再也不见半踪迹,连同被符纹砍杀的连尸体都没有留下。
我走到那口钟边,却发现只是一口普通的钟,看年代有点久远了,却也没有到空响钟那么久远的程度,它已经空响两次了,一次是假佛陀出现,一次是鬼母消失。
围着那口钟转了几圈,我并没有发现什么怪事,转身又到大雄宝殿上了柱香,这次主要是盯着佛眼的眼睛看,刚才他老人家可是开眼了,但怎么没有弄死鬼母呢?
无论我怎么看,佛祖老人家依旧是闭目垂悯的模样,搞得我也不好多问,为什么他发现了鬼母,却不直接拘回去,还让她祸害人世间?而且这庙里还有一座石庙啊,难不成佛祖就不管管吗?
如果不是这佛祖是大日如来,而是弥勒,我都会认为这就是那假佛陀的本相了。
那假佛陀一直还清醒着,白水以真冒假进入了石庙调查,我一直在这里不离开,对他反倒不好,只得先行离开。
下了山,载客的黑车无数,我上了一辆看上去打理得比较不错的车,路上司机似乎十分热心,一个劲的问我喝不喝水,说下山累了,他特意在后座备了水,还热情的帮我拧开让我喝,不多收钱,算是送的。
我也没在意,确实来了西林寺半天,水也没喝一口,只是当一口水入喉咙,我立马感觉到不对,只得当作呛到了给吐了出来,因为实在不想再装晕了!
原本开着车的司机还关心的问我怎么回事,搞得我握着一瓶水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这世间吃人的东西多,连人吃人我都见过了,但怎么也没想到,西林寺这会居然成了个黑窝,什么妖魔鬼怪都往上凑。
我一心记得白水,一心又记得何秋月和那个被抱回去的孩子,着实没心情和这个下迷药的司机多计较,趁着他递纸巾给我,留了一缕魂植在他体内,然后就将水扔了出去了。
他还装假不解的问我,我实在不想在理会他,在等红灯时拉开车门就下了车,他这会也知道我看穿了他的把戏,还想追,我引着魂植在他肉里一绞,痛得他倒地不起,这才换了个出租车去了何秋月医院。
她最近大多数时间都在医院,我去的时候,前台直接将我带上了顶楼。
那孩子打着点滴,身上擦着药,何秋月亲自在那里守着,还有着古曼童镇守,清无也在一边盘腿打坐,怕我再讨价还价,所以也没睁开眼看我。
何秋月看到我,一脸悲切的道:“和他一般大对不对?”
我没法接口,只是点了点头,检查了那孩子一遍,身上都是伤,并未伤到筋骨,被鬼咬鬼打,正常人也时不时会有,最多就是失点阳气,他这是被鬼子鬼母一同吸着阳气裹腹,所以有点惨,但他却又一直活着,这就让我感觉有点奇怪了,这么强的生命力,难不成……
转眼看着一脸紧张的何秋月,我只当自己乱想。
何秋月还撑着精神问我找到卖符水的没,我自然是点头,让她别操心,掏出点被补阳气的药材给她,孩子不受补,只能切片熬在米汤里给他喝下去,蛇胎的事情就让她别管了。
等安顿好她,清无依旧打坐,似乎让我当他不存在。我出了医院,却发现我好像并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去。
一直忙忙碌碌的,突然静下来了,就好像找不到方向了。
白水那边还没有消息,我干脆在医院旁边找了间小茶楼,点了一桌子小吃,一个人坐在这里消磨,同时将碰到鬼母的霉气给去一去。
正吃着,却感觉熟悉的人靠近,刚一抬眼,却见柳仙和重瞳子坐在我对面,重瞳子一双眼睛里的白痕还没有消失,却依旧灿烂的笑看着我:“阿姐。”
我实在不明白,他为什么总喜欢恶心我,装阿壮装阿得,好像膈应我,他就很有成就感一样。
转眼看了看,共工并没有来,而柳仙已经从原先以阿娘护子的模式,变成了给他倒茶递筷。
这时茶楼人多,我也不好动手,更何况,说不定一动手,武罗帅哥又赶过来了呢?
安静的喝茶吃东西,重瞳子却也自顾的看着窗外,这时一个年轻的女人带着个孩子坐到了一个中年女人的对面,刚坐下,对面的女人直接就是一巴掌,打了大人还不解气,反手又给了那个五六岁大的孩子左右开弓巴掌,惹得茶楼里人人侧目。
我左手端着茶杯,右手依旧放在桌上,双头蛇缠绕在手腕上,准备随时冲出。
“阿姐认为谁对谁错?”重瞳子端着茶杯,朝那一桌瞥了一眼:“年轻的肯定是生了孩子想上位的小三,年老的一看就是生不出来又要占着位置不放的原配,小三气人不假,可原配上来就打人,也不对吧?”
只得感慨这年头人心浮躁到哪都不得安宁,喝个茶都能碰到这么一个糟心事,换成旁人也就是当个热闹看,可重瞳子问起,就跟当初柳仙送来的丁院长和她儿子一直,肯定意有所指。
我将茶杯放下,看着重瞳子道:“这件事明摆着,你的意思是还另有想法?”
“虽然她以前能生养,可她现在不能了,在其位不能尽其责,就是错。旁人有能力趁虚而入,也是别人的本事不是吗?”重瞳子夹了一个卤鸡爪在我碗里,轻声道:“繁殖是为大事,白水既然不想做,自然也会让其他神蛇代做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