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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天师听到我问话,只是抬头沉沉的看着我,他双眼瞳孔已然开始涣散,泛着淡淡的死气。没了锁魂环,就算强行将阴魂镇在身体里,可死亡的象征依旧会慢慢出现。
“为什么要苦苦撑着。”当看到他这双眼的时候,我突然发现那些问出口的话,有点过于残酷了。
“无波井里的黑曜只是消失了。”张天师静静的看着我,缓缓的闭上了那双泛着死气的眼:“我们都想错了。”
当他闭上眼时,除了脸色苍白之外,并不能看出什么,依旧是那仙风道骨,一派祥和的道家宗师。
可我却只感觉心底发酸,看着这位天下大乱期间下过山,又在和平年代经历诡异大战的道家领袖,什么话都问不出来了。
这世间有许多人一辈子都在追求自己所想要的,可终究有一些,会心怀善念,就算身死也不会放弃。
“建木通无象,无象既无形,无始而又无终,无轮回无定点,虚无缥缈却可从中窥见宇宙洪荒,万物瞬息的变化。”张天师并未回答我所有的问题,依旧闭着眼,轻声道:“人已然超越空间,却未超越生死轮回,而黑门之内的鳞片人和神蛇已然超脱生死,却依旧未超越轮回和时间。云长道得人首蛇身,只不过是窃取,不得无象之法。所以他还在守,守着那些他想要的东西。”
他声音平静也沉缓,让我原本浮躁而不安的心慢慢沉静了下来,答案跟我想问的没有任何关系,可却又解释了所有我想问的。
接下来他并未说任何话,只是静静的与我对坐,可那种神安气定的神态慢慢感染了我。
就在这天师府院中的大树之下,我神定于心,那些看上去扑朔迷离的事情,就好像突然拨开了重重迷雾,慢慢露出了真容。
天亮之后,我清醒过来,却发现自己居然入定了一晚,浑身露水,可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十分舒服,挺着个大肚子却连腰都没感觉到酸了。
“还有什么要问吗?”张天师坐在一边石桌旁边喝着茶,只是清晨之时,他双目闪闪,看不见半点死气。
“黑门十几年未关,为什么鳞片人没有出来?”既然三十年前宋媛开了黑门,而游婉却猎杀鳞片人放血祭祀建木怀得神胎,那十一年里黑门大开,居然没有出事,肯定是有原因的。
在上次黑门开时,张天师和清心对于宋栖桐颇为推崇,说他为拯救苍生,自愿身死献祭。
估计也是因为建木被催生后,宋栖桐突然出现,张天师才发现这其中的端倪,连十九年前阿蒲献祭怕他都以为只是黑门里面有东西逃离,从未想过他们会这么大胆让黑门开了十一年。
“云舍,云舍……舍一次也是舍,舍两次也是舍,当然要多舍几次才划算啊,鳞片人不是最先感应到你的气息吗。”张天师双目沉沉的看着我,轻声道:“你无须多想,坐忘就要忘记那些东西,存思就当将清明时所思铭记于心,就是这么简单。那只巫面过于诡异,与沉吟刀相连,而宋媛游婉双生之体,如若你再因为共神而窥见过往,你就会被困在过往之中,再也出不来了。”
“可廪君……”我张了张嘴,却张究没有问下去。
巴人以巫术传承,感应天地,手里却又有着断生丸,还有那面游婉戴过,黑门里制作肉咒的鳞片人戴着的巫面,也显得不太正常了。
早上阳气最重,张天师虽说道法超然,可终究是强镇着阴魂,也不敢在外面久留,转身进了室内。
我看着坐了一晚的大树下面,未曾沾染露水的蒲团,心情莫名的轻松了起来,那些隐藏在迷雾之后的事情,得以窥见,怎么会心情不好。
转身回到院子里,刚一推开门,立马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之内,白水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却一直并未说话,只是紧紧的搂着我。
感觉到他的异常,我扭头看着他,可刚一回头,他的炙热的唇跟着就吻了过来。
没有任何征兆,白水似乎极度的热情,挥手关上门,手灵活的扯开我身上的道袍,将我压在了地上。
青砖铺的地面,还有点冷,我被白水封着唇,所有话语都问不出来,却感觉他身体异常的燥热,坚挺灼热的贴合着我,然后沉沉的进入了我身体里面。
我得到片刻喘息,眼神有点迷离的看着眼前脸色泛着潮红的白水:“怎么了?白水,你怎么了?”
可他却只是低头看了我一眼,跟着猛的抽离,将我翻转过来,炙热的身体跟着就覆盖了上来。
动作虽然十分热烈,可他却依旧伸手护住我的下腹,让我肩膀无力的抵着那冰冷坚硬的青砖地面,与背后白水炙热的身体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白水!白水!”他鲜有情绪这么激动的时刻,而且小白蛇已然能化形,我们之间如若过于亲密,总有一种怪怪的感觉,更何况这可是龙虎山,我还在斋戒。
可白水却置若罔闻,我被他这古怪的模样给搞得不知所措,想扭头看向他,却因为他猛的用力,身子跟着朝前一顿,然后他用扣着腰的手将那块白帕塞进了我嘴里。
我与白水之间向来只有温存,就算最先他跟我之间只是交易,他也从未有过如此对待我。
心中的惊慌被慢慢放大,可我已然发不出声音来,努力挪动的手想引出铁链控制住白水,手却被他死死扣住。
这似乎已然超脱了欢愉,只是白水一场刑罚,却又来得这么莫名其妙。
不知道过了多久,白水才停下来,可他却只是静静的覆在我身上,右手依旧护着小腹,整个人几乎与我重合,左手顺着胳膊一点点的蜿蜒到手腕。
他身上还残留着热度,却依旧慢慢抬起了我的手腕,我不解的看着他,却见他五指猛的化成爪子,跟着直接裂碎了手腕。
碎骨之痛,让我整个人都绷紧了,原本因为激烈的动作出的汗水还没来得及散发出来,就已然变成了冷汗。
双眼紧紧的盯着白水,我满是不解,身子因为剧痛猛力的抽动着。
我却又被白水死死压住,我想大叫,但那块白帕是他蛇蜕所化,整个都塞满了嘴里,想引动魂植,可白水对我了若指掌,护着小腹的手朝上一移摁住心口,一股冰冷的气息立马涌入,我痛得一个激灵,剧痛之下,心思再也聚不拢了。
他以术法制住我,更甚至引出那两条铁链,将我死死缠住,这才低头看着被捏碎的手腕,右手指尖划开皮肉,勾开碎骨,露出里面的骨髓。
皮肉被一点点划开,强烈的痛意让青铜色的鳞片一点点的涌了出来,白水脸色越发的冷,而我却已然痛得几昏厥。
“云舍,我不杀你,从此你我形同陌路。”白水低头,猛的用力一吸。
碎骨之间原本鲜红的骨髓似乎变得黯淡了一些,一股冰冷的气息顺着白水的吸吧吮,从四肢百骸汇聚到手腕,复又进入白水嘴里。
那种感觉就好像一股极寒的冰水注入骨髓之中,却又慢慢的流了出来,浑身所有的神经都在颤抖,我痛得眼睛直跳,连喘息都不能了。
吸髓之后,白水伸手抚了抚我高高隆起的小腹,双眼沉沉的看着我,嘴角露出一个苦笑,跟着一挥手,就那样离开了。
我身体重重的落在地面上,嘴里的白帕随着白水的离开而消失,心口却依旧发冷,似乎瞬间空落落的。
左手腕剧烈的痛意传来,但魂植本就有护体之用,不一会就慢慢吸附着碎骨,引吸着血肉一点点的愈合。
我却顾不得那痛意,忙收了铁链,强撑着身体裹上道袍,拉开门想追出去,可一开门却见帅哥飞快的从门口跃入,一见我,先是一愣,跟着一脸忙朝我道:“见到白水没?”
点了点头,帅哥有点担心的看着我,却依旧强撑着道:“他走了吧?那你安心斋戒吧,我去找他。”
而他身后,何必壮抱着何必美,一脸担忧的看着我,连夏荷都赶了过来,可她却一把拉开帅哥,看着我左手的伤口,冷声道:“共髓而生,再生吸其髓,白水真是够了。云舍,你不用怕,就算天崩地裂,洪水滔天,没他白水,我们也可以撑住的。”
“出什么事了?”我全身都在痛,可心里却空落落的,透过夏荷和帅哥,我静静的看着何必壮道:“何家找到了什么?”
果然有些事情不能太乐观,最近这段时间,我与白水形影不离,虽无过度的激情,可只要一相眼神,我们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那种心灵贯通的感觉真的很好……很好……
我只想着蛇胎就要生下来了,我跟白水实力在增涨,所有的迷团都要解开了,我跟他已然讨论到所有事情解决后会哪里。
但总有晴天霹雳,让人措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