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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一出就有点惊人了,我们这就是去龙虎山,他郭少事先也知道。
他这是送上门去呢,还是去找茬呢?
万一是张天师亲自动的手,双方见面就掐了起来,我们是帮这边呢还是帮那边呢,是拉架呢,还是看戏呢?
一路都没有说话的帅哥扶着何必壮坐着,这会终于憋不住了,看着郭怀雄道:“郭少,你知道我们这是去龙虎山不?”
郭怀雄苦笑的点了点头,他外皮是刚以肉蛆化的,跟肉冻冻一样,一笑就荡动,看得人心也跟着荡,加上他为了压住阴魂,穿在里面的朝服也不知道是哪位主子的,反正阴气盛得很,镇魂是完全够了。
“当年我到内陆本就是帮江西一家房地产看房子,他家建的房子明明地段好,风水也不错,可住宿入住后,总是有蛇出入,而且那蛇也古怪,就连紧闭的房间都能进去,见人也不怕,要不就是匍匐在柜子上,要不就是藏在桌子沙发下,并不咬人,却也十分吓人。”郭怀雄别开眼不跟郭永义对视,盯着窗外轻声道:“入宅的蛇按说是不能打的,叫苍龙入宅,添丁旺财。可蛇实在太多了,今天不打明天就又会多,那蛇还都不小,大的有胳膊大小,最小的也有筷子粗细。”
“住在那小区里的,有胆大的用杆子将蛇挑出去放生,可第二天家里又出现了一条,有时发现还正是前一天放生的那条。也有打死的,可打死一条,第二天家里出现了两条,看上去跟打死的都差不多。整个小区的人都快被整疯了,叫了抓蛇的,抓了多少就又出现多少,反正就是越来越多,洒了雄黄酒也没用,贴符纸也好,紧闭门窗也罢,后正总能在家里发现蛇,家家户户都这样,能出去住的就出去住了,没办法的就逼开发商。”郭怀雄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
这事听上去确实也诡异无比,蛇不比老鼠,虽然是住洞里,可其实蛇是不会打洞的,除非是沙漠那种软沙扭动着身子就能打个洞的那种,要不就只能住现成的洞。
现在的房子都是水泥钢筋配砖头,别说蛇了,打洞的老鼠都费劲,更何况就算有,也不会家家户户,除非是那小区占了蛇窝,或是遭了蛇报复。
以前有部老电影,就讲一栋房子开发的时候,挖到了蛇窝,开发商将蛇全部铲死后,将蛇尸烧掉了,结果在落成庆功的当晚,大量的蛇爬进了庆功晚会,将所有人都咬死了。
但这蛇不咬人,只是每家每户的呆着,就有点怪了,只得听郭怀雄朝下讲。
“开发商也找过大师,做过法事,还特意在小区里养了几只驯化的雕,这东西是蛇的天敌,可没几天雕就死了,请来的大师也看不出名堂,房子开发的时候,也没有挖到蛇群之类的,反正就是找不到原因了。后来有人提醒开发商,说是落成后,还欠了很多农民工的工资没给,后来房子卖了后就推给了承建商,也就没管了。农民工来自五湖四海,其中也有能人,水泥匠砖瓦匠也有传下来的厌胜之术,让开发商开个懂之行的看看。”郭怀雄脸带苦笑。
接下来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论鲁班术,郭家算是正统了,郭怀雄跟他爹不合,有人托关系请他,他摸不脸也会跟来看看。
结果在小区里转了几圈,根本就没有发现厌胜之术的痕迹,而且也没有哪个厌胜之术会这么不温不火的吓唬人。
见他转了几天没有看出名堂,开发商本就憋了很久,本以为外来的和尚好念经,见他也没用,难免冷嘲热讽。
郭怀雄在香港那是头号钻石王老五,除了他老爹,谁都给他面子,谁都捧着他,如果不是朋友相托,他怎么会看得上一个小小的开发商,当下摸不开脸,准备大干一把。
在当晚他在小区里放下百鼠,想以鼠引蛇,看看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等到了半夜,蛇鼠出动的时候,他跟着老鼠朝外走,却没成想到了小区后花园湖底假山喷泉下面的暗室,那里群蛇蠕动,有两个穿道袍握拂尘的道士盘腿坐在正中,一发现他立马就让两道雷符追了出来。
“那两道士道行极高,我有百鼠相护,又有奇工巧具,才能从那暗室里脱身,却依旧被一道符纸打中脊椎,整条脊椎都碎了,如果不是我带去的保镖在外面等着我,将我扶上了车,死的就是我了。可惜就算这样,他还没来得及上车,就被雷符劈中,身死如焦灰。”郭怀雄脸色发冷,嘴唇发抖,双手紧紧抓着衣服。
光想想那时场面生死一瞬间,以命换命的场面就紧张无比。
“幸好我银针不离身,自己自己扎了两针撑着口气爬到驾驶室开车离开,到了医院才发现都断了,只能自己借天机术躲避到酒店,雕了木脊椎,却也知道并不是长久办法,这才回的香港。”郭怀雄这时说来,眼里依旧露出愤恨的神情。
以前他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这会知道自己死了,自然更恨了。
后来他再醒来时,已经是一个多月后了,郭永义给他换了鳞皮延续肉体生机,强又以耳鼠镇住了他的阴魂,这是没办法,郭怀雄也是学过鲁班书的,在他身上动手脚骗不了他。
郭怀雄醒来后,也查过那小区的消息,却发现保镖的死被归于高压电触电而亡,而小区里的出没的蛇群也消失了,并没有半点那两个道士的消息。
他也托自己的关系,找人去那假山湖底暗室看过,却根本没有这么个地方。
“那你怎么确定是龙虎山的人?”我就好奇这一点,他只是一个照眼,转身就跑,就能确定是龙虎山的人?
“正一教的衣袍,龙虎山正统五雷符,从不外传,连火居道都不传,只传正统弟子,还必须是天师正统。”郭怀雄直勾勾的看着我,脸皮晃荡,一字一句地道。
我被他那张晃荡的脸皮看得直发毛,真不明白明明脸皮没剥,为什么夏荷用了肉蛆用连脸皮都荡了起来。
白水冷哼一声,伸手挡住了我的眼睛,看着郭怀雄道:“那你可有想过,龙虎山的人怎么可能用自己的五雷符轰你,而且龙虎山的人养蛇做什么?那些蛇驱到那小区里做什么?”
“我不知道!”郭怀雄轻笑着摇头,苦声道:“所以我跟你去一块去龙虎山,就是想去那个小区再看看。”
这年头,谁栽在哪里都不甘心,总想从那个地方爬起来。
龙虎山天师正统的弟子我几乎都认识,“了”字辈已经有黑门前献祭了俩了,连张奉先都死了,让我怀疑龙虎山天师府比让我怀疑虫崖都难。
毕竟龙虎山前后三十年,都是无条件的帮着游家的,就连帮我,张天师都从无多言。
只是一想到苏三月居然在无波井里泡澡,我心里就有不大得劲,隐隐感觉哪里出了问题。
要知道,无波井有“了”字辈的弟子守着,一天二十四小时三班轮倒巡逻就怕发现不了无波井的动静,从不离人。
以苏三月的本事,怎么可能进得了无波井?
但更奇怪的是,有东西居然能伤了毕丽红身上那粒蛇眼?
“毕丽红长期泡在阴河泉水中,又与白蛇交,藏过假祸蛇,自然与阴河有感。而无波井就是连着阴河的,那粒蛇眼从她子宫出,能感应到无波井,我并不奇怪。”白水也一脸不解,轻声道:“奇怪的是,为什么它感应到后,让毕丽红痛不欲生,引得你去看?如果我们不在香港呢?难不成活活痛死毕丽红?”
“它看见过我们了,就算你不让毕丽红露出来,估计也能感应得到。”我也叹了口气,看着倒在一边靠着座位的毕丽红,这孩子也着实可怜。
在毕家,被当作挣钱的工具,到了陈无灵那里,除了物质好一点,其他倒也没什么。
大家一时气氛低迷,郭家父子想着蛇群小区的事情,我们想着蛇眼和毕丽红以及龙虎山的事情。
一直没有说话的帅哥似乎有点不大高兴了,重咳了两声,引得旁边的人看过来,才压低嗓子,一脸不甘心的朝我们道:“就没有一个人关心,我去了哪里,做了什么吗?”
还别说,我们真没人想过问,主要是这人不声不响的离开,又自己回来,大家都忙,确实没人想起问他。
帅哥一脸伤心,沉声道:“我找到了苏家在香港的据点,你们猜在哪里?”
这家伙是闷声不响作大死啊,万一出事,他又没保镖,就等着送命吧,以苏家的狠估计连尸体都找不回。
见我们都看着他,帅哥自尊心得到极大的满足,轻声道:“你们谁都猜不到!”
这就有点找抽抽的意思了,就烦的就是这种。
我们当下全部扭过头去,没一个人理他。
一是气他卖关子,二是气他作死。
伤了一个何必壮,我们已经很伤心了,他还要自己作,万一出事,该怎么办。
帅哥被我瞪了几眼,似乎也有点心虚,小声地道:“在齐首公司,而且就在她那栋大楼里。”
我差点跳了起来了,我可是刚给了齐首方子。
怎么也没想到,苏蚕的尸体都扔齐首公司大厅了,她居然还能勾搭苏家人,陈无灵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