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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那人横卧在地上,身上罩了一个透明的硬壳。硬壳在血色湮灭下塌了一半,那人也受了重击,浑身上下鲜血淋漓,但人还未死,胸膛一起一伏,还有呼吸。
孟帅瞥了一眼,发现他的扇子掉在地下,雪白的扇面上染满了鲜血。扇面上的图案已经不是影鼠,而是一个硬壳动物,类似于海螺,跟他身上罩的那层硬壳有相似之处。
孟帅更加确定,那扇子和他修炼的功法必有奇特之处,竟可以以之为引,与灵兽合体,凭空得到了灵兽的特长,还不丢弃自己的本领。
不愧是三灵殿的驯兽师弟子,这种灵兽武技比之自己修习的和灵兽合体的技能强出太多。百鸣山更没法跟他比。
可惜,他选错了路,倘若真选择了孟帅来的那条路,凭他神乎其技的合体技能,早已一路畅通,非要选择伙伴之路,当真是逆势而行,徒唤奈何了。
当然孟帅若选伙伴之路,和选合体之路差不多,他本来没有强烈的偏向,又有龟法自然助阵,应该也能一路到底。只是那人若选对了路迅速通关,只怕已经在外面和他与陈前汇合,也轮不到孟帅再进来。
不管怎么说,那小子确实伤的不轻,孟帅虽然用尽全力,颇为疲惫,但还能勉力支持,只是不愿意走过去,怕他存了最后拼搏之力,鞭子一卷,卷向他头顶上那颗土黄色珠子。
据那人所说,胜败的关键就在珠子是,取了那颗珠子,自己便已经赢了,要不要对方性命都不打紧。
就在鞭子接触到珠子的一刹那,那人突然伸手抓出鞭梢,身子弹起,一头向孟帅撞去,好像孟帅就是南墙,他死也要撞死在上面。
孟帅放开鞭子,以鞭子柄倒打过去,那人丝毫不惧,双眼通红,向孟帅撞过来。
这时,旁边的小狗冲上去,一口咬住他的大腿,那人大吼一声,慢了些许。
孟帅微侧过身,全力出手,真气流动,一道龙的虚影冲开周边——
神龙摆尾!
这一下凶猛之极,那人的脑袋被当头打爆,鲜血混着白色脑浆,洒了一地。
孟帅咽了口吐沫,略感不适。就见小狗已经咬下那人半条腿,退到一边。
事已至此,总算有个了结。那人脑袋都没了,想来是玩不出什么花样了。虽然孟帅并非一定要取他性命,但杀了也就杀了。孟帅惦记那颗珠子,恐怕自己一击把珠子打坏。
就见那人爆开的脑袋中,有一点黄色光芒若隐若现,孟帅忍住恶心,从血肉中取出,狠狠擦了擦,才露出那珠子的模样。
那珠子一色土黄,光芒内蕴,多看几眼,便如天上星光一样遥不可测。孟帅心中一动,掏出另一颗蓝色珠子,放在左手心,那黄色珠子放在右手,两颗珠子并排观看,除了颜色不同,便如双生一般。
孟帅暗道:这个蓝色的是第一关最后的战利品,是辟水珠。这黄色的莫非是辟尘珠?那应该还有一颗辟火珠,在陈前手里。
他将两颗珠子靠近,就见一蓝一黄两色光芒渐渐靠近,似乎有相融合的趋势,但又隐隐有些斥力,并不和谐。略一思考,便已明白——想必是三缺一的缘故,回头把辟火珠拿来放在一起,才能看到真正的奥秘。
最后的奖品到手,正要出去,孟帅突然想到:我第一次过关,除了避水珠之外,还弄到了一缕混沌之气,这回却没有这个添头,总得有些找补吧?
当下先把那人的扇子拿过来,擦拭了一下,那扇面并非纸做的,光滑细腻,血珠竟不能沾染,自己脱落。
血迹脱干,就见扇面上画着惟妙惟肖的海螺,底下有个落款,写的是“申江”二字。
到了此时,他才知道那人的名字,但也没用了,对方已经是个死人,死人是无所谓名字的。
正在这时,就见扇面的墨痕渐渐淡去,便如水迹慢慢阴干,不过片刻,扇面恢复成了一张白纸,两面没有一笔痕迹。
孟帅恍然,想必是这上面的影鼠也好,海螺也罢,都是申江的灵兽,用特殊方法印在扇面上,才能战时取用。现在申江死了,灵兽根据契约也死去了,这扇面上的画失去了作用,重回空白。
这样也好,等孟帅熟悉了这扇子的用法,自然能绘制自己的灵兽上去,到时候说不定能和老灰一样翱翔,风源马一样迅速,琼牛一样产奶......最后一项就不必了。
之后,孟帅又把他空间戒指拿过来,往里面一看,果然财富不少,有不少的标准印石,一小堆元玉还有一张白玉卡。孟帅不认得卡片,但看样子有点像信用卡,倘若真是那种存钱的卡片就没什么用了,因为都是记名的。
除此之外,还有不少丹药,孟帅回头要细细甄别,灵兽用的丹药可以留下,人吃的丹药他没用,回头给琼牛加餐。
除了这些,最重要的就是一个玉简,一把长笛,一端锦帛。
孟帅揉了一下锦帛,发觉和扇面的材料一样,心道:这可好,等我学会了制作这扇子,可以做他十几二十把。
那笛子却是一个封印器,孟帅在上官度那里见过类似的,知道是以笛声催动灵兽的封印器,在驯兽师中很是通用,这把玉笛白璧无瑕,封印更有十八重,想来上官度那把都未必及得上。
而最后一个玉简,想必是意封的功法了。孟帅现在精神力可以外放,不必再贴在额头上查看,略扫了一眼,就见其中讯息是一门《真灵九变》的功法。
就是这个!
虽然只是大略观看,但他已经发现内容高深莫测,是驯兽术和武技的极品融合。百鸣山的驯兽法跟它一比,简直是萤烛比之皓月。
一般的武者空间戒指空间有限,功法又大部分是门派秘传,事关重大,是不会随身带着功法的,孟帅以前击杀敌人,也很少弄到功法。这次得到的,想必是那小子正在手边学习的,一时也放不下,这才便宜了孟帅。
“原来那小子只学到第二变初级,就有这样的本领,看来此法果然高深莫测。”孟帅喜不自胜,将之收入黑土世界,又把宝物转移,多了一大笔财富。
收拾了所有的战利品,孟帅倒有些迟疑,一切事情已毕,可以出去了么?
孟帅环视四周,所有的石门已经开启,殿堂中空无一物,只有正中三座神像仍静静矗立,俯瞰着他。
孟帅走上几步,仰首观看,先看中间面目模糊的神像,看了一阵,一无所得。又看左边那老者。那老者形态似闭目休息,孟帅目光对上,突然心中一突。
他似乎发现,那老者的眼皮动了一下。
是错觉么?
正在他要再上前查看时,就听身后有人道:“你在这里。”
孟帅回头,就见白也从外面进来,回答道:“我在啊。”
哪知白也并没看自己,从他身边走过,一路往神像走去,刚刚那句话也不是对自己说的。孟帅略感尴尬,目送他一步步走到神像之前。
这一回,他看的清清楚楚,那闭目的神像的眼睑,一寸一寸的抬起。
神像活了?!
但神像除了睁开眼睛之外,并没有其他动作,而除了老者之外,中间那个高大的人和右边的女子,也没有任何反应。老者眼睑下面的眼眶,并没有眼珠,只是一片混沌的空白,孟帅一见之下,不寒而栗。
白也走上前去,神色又是怀念,又是悲伤,仿佛游子回到了久违的故乡,他张开双手,仿佛要扑入神像的怀抱,嘴唇微动,似要呼唤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
孟帅在旁边看着,心中难受,好像被这种要满溢出来的情绪感染到了,虽然他完全不知道白也在做什么,但有时人的情感就是这么糊里糊涂,气氛一出来,不由得不动情。
他忙偏过头去,心道:这到底是怎么了。
眼见白也跌跌撞撞的走过去,手指就要碰到神像,突然之间,变故陡生!
大地陡然一阵剧烈的摇晃,立刻如翻天覆地一般,孟帅险些被震倒在地,平衡住身体,叫道:“怎么啦?地震啦?”
剧烈的地震从一开始就狂暴,且越来越剧烈,震动一刻不停。只听咔嚓一声,殿堂的柱子产生了一道裂纹。
紧接着,顶上落下碎石,紧接着巨大的柱子整个塌了下来。地震还在不断摇动,看来整个殿堂坍塌,也是一时之事。
孟帅大惊,心知地震最要紧的就是赶紧跑到旷野中去,有心转身就跑,还念着白也,叫道:“小白,快跑——”
这时白也已经抓住了那神像的衣角,对孟帅的招呼恍若未闻,只是仰头看着神像。
孟帅上前几步,却听轰隆一声,两根柱子同时倒下,阻住去路,孟帅急的跺了跺脚,毕竟还是安全要紧,又知道白也神通广大,叫道:“快出来,我出去等你。”一手抄起小狗,在殿堂之内抱头鼠窜,终于从缝隙里险险的钻出去。
刚刚出去,只听轰的一声,身后的殿堂彻底坍塌,宏伟的建筑霎时间化为废墟。
孟帅担心白也,不免忧心忡忡,然而再转过头,却看到了更可怕的一幕。
天边,不知何时开了一个大口子,几乎把无边无沿的青冥劈成两半,裂缝中火焰坠落,落在地上燃起了无边大火,霎时间把天都映红了。
而同时,另一边的天上乌云滚滚,黑压压压向地面,苍穹一半黑,一半红,兼有不断闪现的空间裂缝和蓝色闪电划过,如地狱一般可怖。
在天威面前,孟帅也不由心惊肉跳,但另一个念头却在他心底滋生——
这个场景,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明知这个念头荒谬,但那一抹熟悉之意挥之不去。
孟帅正要细想,听到背后一声巨响,转回头。
就见一个人影从废墟中升起,在光芒中缓缓升高,如天神降世。
那是......神像?
神像真的活了?!
这是孟帅最后一个念头,紧接着,四周的一切仿佛卡机了一样停顿下来,他就觉得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