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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大内的大元帅府里。
“远远还不够。。”
“进攻,再进攻,我需要更多的攻势。。”
“乘着雨水的掩护,乘着南逆的疲弱之势。。”
“给我取得更多的战果和胜机。。”
当代的大摄兼卫王张恩贤,也在对着左近的一干重臣咆哮道。
“可是大多数儿郎们,已经有些打不动了。。”
最为年长的枢密使,硬着头皮开声到。
“需要些许休整和补充的时日啊。。”
“那就想法子调集那些还打的动部伍。。”
“更进一步的扩大胜势。。”
说道这里这位摄政狠狠瞪了在场一眼。
“不若,国朝长久以来富贵荣华优养尔辈,却又是作何用处。。”
“为国戳力赴难,就在今朝了。。”
发泄完这么一通之后,他重新对着前来觐见的心腹和亲信,勃然作色到
“还有,含嘉仓城的亏空和差等是怎么回事。。”
“自第一次共赴国难以来,国朝就旦夕备战的储集。。居然也有人敢下手”
“偌大的仓城之地,那么多监管和经手的雁门,那么多的臣工和将吏,都是死人或是瞎了眼么。。”
“若不是孤命兵部检点鼠虫蚀蛀霉烂之事,以备北面人马供需。”
“只怕还要继续蒙在鼓里呢”
“孤也在这儿放下话来。。”
“无论是何等人物和身份,至亲还是连襟”
“一概不得轻饶和放过。。”
“可谓皮之不复,毛之耶存乎。。”
“大局当下,尔辈岂有侥幸之态。。”
当然了,散会出来后的个人也是心思纷杂;至少这一次,再没有一只攻入大内的敌军,来替他们前后历任所造成的亏空和渎没,消抹平账和背起黑锅了。
然后,很快就又在这些大人物,短暂交头接耳的同行过程中,迅速传递开来另一个来自上层的内幕消息。
说是那只因为让摄政颜面尽失而屡屡讨不得好,而被严禁在任何场合和文字上提及其名的禁止事项和忌讳,所谓“满万不可敌“又要卷土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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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容伤兵的营地里
“都死了啊。。”
上半身都被包扎起来的王定六,对着代表士兵委员会前来探望的老乡乐和呻吟道。
“白花花的大水一来,友军的营盘当场就垮了。。”
“许多人就是这么被冲倒在地,或是陷在泥里动惮不得,挣扎不出”
“然后就被砍了首级,戳杀在当场,或是被活活踩死的。。”
“身上的家伙都被浸湿之后,唯有想办法装上铳刺和他们拼了。。”
“可是许多人连装上铳刺的机会都没有,。。就已然与来敌厮杀作一团了。。”
说道这里,他的眼圈泛红有些情绪激动起来。
“本队的队正,队副、虞侯、旗鼓手和排头兵,几位火长相继阵没之后”
“仓促结成的防阵也就被冲散了,”
“乱战之间俺奋力弄倒一个敌兵,也被捅了好几下。。”
“结果就被掀翻在泥地里,踩踏的昏死过去了”
“他们可死的真不值。。”
说道这里他的语气再度变得急促起来。
“此仇不报,枉自为人了。。”
当通过军中的士委会、虞侯司和马统调在内,所有的消息渠道都汇聚到我这里之后,
好吧,至少还是军心可用的,至少没有出现大规模的动摇或是质疑的情绪。
如今会合了张宪和风卷旗的前两只先遣队之后,我麾下提领的军额已经达到了三万两千员战兵,如果再加上前军的残部,可以堪堪号称四万大军。
此外,在本阵后方的沿线粮台和后队当中,大概还有一万五千名受过简单的队列操训和掌握基本军事口令的淮东民夫;在需要的时候也可以拿起武器来,转变成为沿线地方城垒里的防御力量;
或又是编成补充营在不影响基础战斗力的情况下,作为辅卒充实到前沿的军队编制当中去。
现在,我只需要寻找合适的战机,在完全的准备之下,用一场恰当的胜利来宣布自己的存在感;而不是鲁莽的仅仅以阵前报仇的理由,和一点别人吹捧的名声;而将我这支宝贵的生力军,贸然投入到数十万人犬牙交错之势,名为洛都攻防大战的这个泥塘里去。
这一点,我同样也得到了新任副手刘延庆的支持,于是在进入都亟道的地界之后,我得以心安理得的在被打成一片的汜水关内驻留下来。
至少在经过虎牢关的故地重游之后,我也是充满了某种唏嘘的心情和感触;当初就是从这里为起点,在都亟道内谋取了偌大的功绩和名声。
也正是从这里为收尾,结束了冬日战场的漫长折磨与困苦;重新开始一番辗转千里而入主淮东的新故事。
因此,我也难得题留了几句作为日后的纪念。
经过这一番暴风骤雨当中长途跋涉的磨练和考验,三只军序的高下差别也十分明显的体现出来;
刘延庆所部的模范后军无疑成为垫底的那个,至少有四分之一的掉队和走失迷路之类的状况,还有数百名士兵因为体力衔接不上和勤务安排上的问题,而开始出现感冒发热之类的症状。
而表现最好的则是我直属资序的牙兵和左虞侯军,几乎没有减员或是掉队的比例;剩下零头的伤亡,都是出自泥泞造成的滑倒失足的突发事件。
而御营左军和行营右护军麾下的其他建制,也保持了七分之一到十分之一不等的掉队率,而且大多数很快就被寻回,或是在相互帮助下主动加速跟上队伍来。
真正的损失主要还是一些因为陷入泥坑或是偏离道路,而被拆毁放弃的车马器械,由此也体现出了某种平均水准的正常军事素养。
只是通过刘延庆那边的消息,相比我这里在路上遇上的一些阻碍和困扰;比我淮东更早一步得令出发,而走淮水南线的淮南行营的兵马,就有些麻烦了;或者说简直可以用事事不利和坏消息来形容了。
虽然身为老帅的刘绍能,努力从被抽调剩下的行营军序当中,拼凑出了一只还算过的去的两万兵马,又就近通过江北的扬州进给,从江宁行在那里获得了一批物资补充,而早早上路了。
但是他由此遇到的麻烦和困阻也,先是淮河大水过后,不但冲毁了沿途的道路和其他城邑设施,也大大改变了当地沿岸的地形,导致淮南军行进的速度和效率,形同龟速而始终上不去。
就当我的部伍车马正在和雨天、烂泥路作斗争的时候,他的部下却在淮河边上的一个个水洼和泥沼之间,尝试和寻找可以通过的地面,筹备相应的车船舟桥。
然后就是频频发生的士卒不堪忍受的逃亡事件;毕竟,淮南军中还是有相当部分,是通过编管和择检淮南当地流民中的青壮,而得以重新恢复起来了。
一亦在远离故土上战场,又遇到实际困难的情况下,顿然是不可抑止的出现了明目张胆的逃兵和更多的掉队事件。
为了收容和抓捕这些意外因素,行军的速度被进一步的降低了;因此,在两天前我抵达郑州的同时,他们居然才走到了淮河对岸的濠州,开始准备渡河的工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