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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大的阵势!”希洛自语。
“好大的手笔!”希洛像是感叹又像是讽刺。
“真有些迫不及待…………这叫火车的东西为什么还不运转?”此时的祂置身在一节车厢的阴影里,呈现在外界的唯一异样,就是一抹与本来的阴影并不相容的色团,这块色团面积很小,肉眼不仔细分辨,根本就不会注意。
希洛更加的小心了,在见识了这样的“大阵势大手笔”之后,更是收起那一丝玩笑一般的轻松。
祂小心的收敛任何自主的行为,尽量不干扰、不接触、不影响这个世界的每一丝运转,祂的每一个步骤都是经过详细推敲了的,尽量让自己的到来不显得“突兀”,尽量让自己以随波逐流的姿态,到达预定的地点。
这么做就是为了不触动因果,不引起那位“新朋友”的警惕,这里到处都是祂的触角,那有那敏锐之极的感应,没有谁能比希洛清楚该如何悄然无声的潜入了……
另一位陛下的领地,只有同为陛下的自己才知道改如何应对,尽管如此,祂也是无比的小心。
但这列货车注定了要推迟启航了,如此巨大的变化,如此剧烈的变迁,整个尼亚包括地球,都还没有从巨大的冲击中恢复过来,人们呆呆看着远处那些隐约的山脉轮廓,它们有些已经消失,视野因此而变得一片平坦,有些更加雄壮和巍峨……
除此之外,另一个始料不及的变化让人们有些懵懂和无措,地球、尼亚、契约者争夺的那块盆地已经不复存在了,取而代之是一座高耸入云、面积无比庞大的山峰,这山峰的面积是如此广博,山脚的周长目前还没有测算出来,但大概估计的面积已经让人眼晕。
毫无疑问,这是地球上从未出现过的庞大面积,它的高度也超出了人的想象能力,那是真正的高耸入云,喜马拉雅山脉的最高峰——珠穆拉玛峰,和它相比都是幼稚园的水平!
时间还短,具体的探测数据还没得出,但三方权衡和博弈的焦点好像消失了,那契约者的理想国又将建在哪里?
答案是如此的醒目!
甚至一个普通人都能轻易的回答……
原来的盆地变成了如此雄壮的山峰,而原来环绕盆地的山体却被夷为平地,换句话来说,从四面八方环绕文明聚集地的牢笼被打开了一个巨大的缺口,险途和大自然构成的难关,被地质的巨大变迁一举抹去!
尼亚的四块大陆都偏离了原来的位置,而且,大陆板块的撕裂,让它们分裂出去许许多多、或大或小的陆地和岛屿,改变是如此巨大的繁琐,一言难以尽之,但是,之前做过的地理勘探数据显然已经无用了,更不用说契约者们原定的理想国。
希洛有足够的耐心等待,但是,在这等待的过程中,祂敏感的觉察到周围的世界再次发生了颠覆性的变化。
大地似乎在动!
片刻之后,祂确定了自己的感应!
是的,本来已经很“古怪”的世界现在更加的“古怪”了,另一种气息,另一种规则从“暗面”跳跃到了“明面”,变成了这里的一份子,一种本土元素,而让希洛觉得亲切和熟悉的那一部分,虽然依旧无处不在,但无形中已经“退让”了许多,很多很多支撑这个世界的内在因子正在发生着“权利移接”,而有趣的,祂的新朋友,借助那无处不在的网络,或者规则,也深深的参与到其中。
就比如车厢靠窗的位子,哪里有一盏完全透明的杯子和一杯清水,在常人眼中,它毫不出奇,也观察不到任何显著的变化,但在希洛的感知里,那一杯水已经变得陌生了,它正从极其微小和部分,发生着堪称颠覆性的“变异”!
两颗相同的粒子和另一种粒子结合(氢和氧)?
不仅如此,构建水的微粒的两种不同的微小成分还构成了这里的大气……甚至……
慢慢的,希洛觉得有些骇异,祂发现,不仅那杯水是如此,这节车厢,那张座椅,那盏透明的水杯……似乎都在从极其微小的程度被一一定义!
神秘来源于未知!
真理永无止境,未知就永无止境,神秘也就永远没有上限和尽头!
但现在希洛发现,还有另外一种完全迥异的体系,在这样的规则体系里,没有未知存在的土壤,它无所不包,无所不容,任何一种事物和现象都有其原理,都有其真理,都有其规律和规则与之相对应,这……
发现了这些,希洛之前的那些嘲讽和不以为然就褪了个干干净净。
取而代之的是凛然,是凝重,是……一丝敬佩,一缕忧虑?
祂明白了,那“大场面和大手笔”的意义!
凭空创造一个位面毫不出奇,即使这位面是个主位面,都不能让希洛有所动容,但让这一无所有、一片荒漠的位面成长的足够坚固,进而成为一个容器,让两种水火根本不相容的规则在这里激烈冲突和碰撞,并因此而达到某种平衡……
最关键的是,这个位面为什么没有被摧毁?
希洛很快就推测到根源……
原来自己这位“新朋友”并不是“好大喜功”,原来祂也不是事无巨细都要一一掌握在手中,原来那“蛛网”的严密和无所不控是必须的,是支撑,是前提……
就这样,只是置身其中,只是窥视了一个角落,一个缝隙,这伟大意志的一缕投影,就将吴晨的根底推测出了个大概!
但是,窥视都是相互的,你“盯着”别人一个劲的打量和琢磨,就很容易引起人家的预感和警觉,到了希洛和吴晨这样的层次,有时候这样的思考,这样的明了,就已经在冥冥之中牵动了许多许多……
刚刚回到圣山深处,疲惫的只想沉睡休息的神龙突然睁大了双眼,祂那巨大的头颅下意识的就要弹出光幕,却在行动的那一刹那生生的停住,然后祂维持不动、不想、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改变的姿态良久……
这样的应对无疑是正确的,此时,不请自来的客人丝毫不知道主人已经被惊动了,祂的这次旅途就彻底滑向了一个未知的方向,进程也再不会由祂来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