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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八六回 当畏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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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国境内之乱虽平,百姓心中却仍不忿。【愛↑去△小↓說△網w  qu 】

    想起燕皇武岳下的大赦天下的诏书,百姓只觉没一点好处。

    说到底,这不过是武岳收买人心之举,原本没什么天大的错处,只是被赦免的人惹出不少乱子,众人将罪责都算在武岳头上罢了。

    与魏国相邻的几个属国也放出了不少有罪之人,只是境内依然平静。

    然而眼见魏国那般动荡,邻国的一众百姓自然也不觉得圣旨有甚益处。不知何时起诸国境内也渐渐议论了起来,但凡有人提及圣旨,便要惹来一阵抱怨。

    大燕国自西往东,关于圣旨的非议一时沸沸扬扬起来,毁訾之词远多于褒扬,竟渐露出遮天盖地之势。

    圣旨颁了下去,燕国境内虽毁誉参半,多半却还是感念武岳仁慈的。

    死里逃生的囚犯自不必说,都十分珍惜此次大赦的机会,虽然未必洗心革面,却也乐得重新做人。众人被放出来后,多半找了些本本分分的事做。

    至于未受犯人所害的,自然并不关心放出来的是些什么人,只听说是大赦天下,众人便觉得是桩好事。直到听闻魏国附近都闹出事情来,他们这才怀疑起圣旨的效用来。【愛↑去△小↓說△網w  qu 】

    那些为恶徒所犯的人家,对圣旨唯有怨念不满。

    待听说大燕国西边闹出了事,这些人不禁又骂圣旨,又恨恶徒狡诈,心道恶徒单为了前事不计,竟能耐住性子再不为非作歹,心机未免太深。

    武岳却不知道这许多,他近来实在忙得紧。

    小公子才刚满月,因是东宫嫡子,其满月礼办得隆重,自然与别的几位公子不同。

    武岳十分上心,竟派了礼部并宫里的司礼太监去主持典仪,又赏了几样罕见的珍宝。

    钱皇后也没落下,添了不少金饰布匹给小公子,更有一枚鸽子蛋大小的东珠,说是待小公子长大了,给他镶在冠上。另有一顶缎面夹棉的帽子,上头坠着一圈共十二颗莲子大小的南珠,说是给小公子平日戴着玩。

    阳筠十分恭敬地谢过了钱皇后,心中不禁惴惴。

    瓀哥儿生辰那日,卫良娣在慈元殿中受了多大的委屈和羞辱,阳筠至今仍能记得清楚。她生怕钱皇后又想出什么招数,此番屈辱便轮到她和瑄哥儿头上。

    然而阳筠实在多虑,直到她回东宫,钱皇后也没多说一句不应时应景的话。

    钱皇后如今心事重重,想的都是与钱氏一族休戚相关的事,她虽有心对付阳筠,奈何没那份精力。自己身边内鬼不除,钱皇后实在不敢轻举妄动,万一应了那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钱氏岂不是得不偿失么?

    阳筠回到东宫,将钱皇后心不在焉的模样跟武承肃说了,武承肃却只是点了点头,对钱氏的态度似乎并不在意。

    “母后想是有更令她烦心的事罢。”武承肃轻声道,“我倒担心父皇那头。父皇如今还在厚赏,想来瑄哥儿周岁时,也便要封世子了。”

    “这么快?”阳筠脱口问道。

    “你倒嫌快?”武承肃眉毛一挑,笑道,“多少人都盯着那崇教殿,欲求世子之位而不得,我只当天下做娘亲的都是一般,均巴不得自己儿子出息,没想到太子妃这般不俗,竟还觉得快了。”

    阳筠抿嘴笑了一笑,道:

    “太子殿下不嫌快,为何还要担心父皇厚赏呢?”

    武承肃闻言不禁敛起笑容,他双眉紧锁,口唇也是紧闭。

    待沉思了片刻,他长长吸了一口气,重重地叹了出去,摇头无奈道:

    “瑄哥儿封世子是迟早的事,我愁的倒不是这事。实是因为另有一件烦心事,虽有心说与你听,却怕引你忧思,伤了身子。但若不说,我又实在放心不下。”

    见他说得如此认真,阳筠忍不住追问。才问了没两句,武承肃便把外头对圣旨的议论说了。

    彼时魏国盗匪才刚搅起风浪,这浪尚未溅到东宫的墙根儿上,只是临水城内对圣旨有褒有贬,便足以让武承肃忧心。

    “若这些人长恶不悛,虽蒙恩赦却不思悔改,反而闹出些什么事来,那么此番大赦天下非但不能挽民心,怕倒要令天下人心寒了。”

    “如今已过一月,外头可有什么不妥么?”阳筠问道。

    “临水倒还安生,”武承肃神色稍缓,锁着的眉头却未打开,“附近的城乡并临近的几个属国我也有留意,均遣人去探查了一番,倒也没听说有异,只是……”

    “只是东边虽安,西边易生风云。”阳筠幽幽道。

    武承肃闻言抬头看了看阳筠,轻轻握了她的手,苦笑道:

    “那老狐狸实在狡猾,连我都觉得这般大赦未必是好事,他哪能不把握时机加以利用?父皇在他那里跌了不止一个跟头,早些年本欲借机伐魏,不想被梁国那个舌灿莲花的萧长经说服,竟错过了时机。也不知周道昭使的什么法子,竟能让萧长经来替他说话。”

    阳筠不禁好奇,问武承肃道:“天下还有这般能言之人,竟说得动父皇不出兵么?”

    武承肃笑得愈发无可奈何。

    “彼时我也年幼,哪里知道许多?只是过了几年魏国日渐强大,引得父皇不满,这才听父皇骂那萧长经,知道从前竟有这么一段故事。至于其中底细,我并不知晓,见父皇时常为那萧长经砸杯子,也就不好去问了。”

    阳筠咬了咬嘴唇,虽没见过那位巧舌如簧的辩才,她却隐约觉得此人不同一般。

    那萧长经显然与周道昭有所结交,抑或是梁国早结下了魏国,不然他也不会偏帮了魏国,狠狠坑了武岳一把。无论是哪一种,他日周道昭起事,梁国与萧长经怕都要搅局。

    武承肃也作此想,可与萧长经比起来,他更忌惮的却是周道昭。

    见阳筠蹙眉,武承肃怕她多思,忙说了句“多思无益,当谋事起”,便揭过这话不提,转而说起武承训与阳筱的婚事来。

    武承肃笑道:“听人说高阳那边已准备妥当,宁王府内也早收拾了出来,只等到了吉日,承训便可启程往高阳去了。”

    原以为说这话可令阳筠分心,哪知道她把燕、魏、高阳想在了一处,忽然听他提阳筱,心中竟愈发异样。(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