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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血滴花蕊长者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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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我来。”不等我开口,爷爷就神色严肃的招了招手。

    看爷爷一脸严肃的表情,我放下手机把外套披上后,缩手缩脚的打开房门,穿过堂屋时隐约听到母亲的抽泣和父亲沉重的叹息声。

    爷爷住在院子后面靠北的一间独立屋子,由三间瓦房组成,大门在中间,右边是卧室,左边则是一个常年被锁上的古怪房间,平时谁都不让进。

    我小时候曾想要偷偷进去看看,结果被爷爷抓住痛打了一顿,从此就再也没敢打那间房间的主意了。

    走近屋子,就见爷爷正背对着大门,盯着里面的香案不知在想着什么。

    发现我进门,爷爷才转过身子:“小淳,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已经服用那株花的根茎了?”

    “嗯。”我点头。

    爷爷浑浊的眼中露出了一丝无奈,像小时候一样溺爱的摸了摸我的头,叹气的说:

    “诶……要是你没有服用那尸花的根茎,爷爷拼了这把老骨头兴许还能把你从鬼门关拉回来。”

    这话听的我心里一阵诧异,难道那“木头人”是故意害我的?

    这时,爷爷走到左边紧锁的房门前,拿出钥匙把房门打了开,里面漆黑一片,一股寺庙里特有的熏香气味传了出来。

    爷爷点了根蜡烛,对我招了招手。

    我跟在后面,走进了这间我曾经极为好奇的房子里。

    烛火微弱昏黄,将房间里照的有些昏暗。

    房间不大,里面摆满了一些香烛、黄纸和几个大酒坛罐子,中间是一个半人高的大水缸,上面被一层以前用来做伞用的厚厚油布裹的严严实实,四周贴了一张张黄符。

    不知道里面放了什么东西。

    最里面有张桌子,上面摆了几副画像和几块死人牌位。

    “也没什么出奇的地方嘛。”看清房里的情况,我有些失望。

    爷爷没有理我,直接走到灵位前,上了几炷香,虔诚的祭拜了几下。

    然后又将桌上的牌位恭敬的请到了一旁,将桌子搬到了水缸前面,期间我想帮忙被拒绝了。

    只见爷爷动作飞快,拿出一打黄符,一柄桃木剑、八卦罗盘、、几枚铜钱、乾坤布袋等一些做法的东西。

    这些东西,我小时候就见他给人做法时用过,所以也知道一些,但以前都不相信,以为他是装神弄鬼。

    将这些东西一一摆放在桌上后,爷爷突然端出一盆清水,把手在里面浸泡了几秒钟,然后又反复的搓洗了几遍。

    做完这些,他神色肃然的结了个手印,站在桌子前面,双眼微米,神神叨叨的嘀咕了起来。

    他说的极快,我根本听不清楚说的是些什么,只知道他双手结印随着嘴里嘀咕也在不断变化。

    过了一会,爷爷手中结印停了下来,又换了一种语调念了起来。

    灵宝天尊,净咒魂魄,五脏玄冥、青龙白虎、队仗纷纭、朱雀玄武、侍卫身形。急急如律令!

    这句我倒是听懂了,好像是净身咒的一种。

    刚一念完,爷爷一手抓起桌上的桃木剑,一拍桌上的黄符。

    “嗤嗤~”黄符无故自燃起来。

    紧接着,他一扭腰、推胸、摆腿,手中桃木剑飞快舞出一团剑花,一指桌上,口中大喝一声。

    “敕”

    只见几枚铜钱立刻“嗖嗖”飞起,并诡异的像是粘了502胶水一样吸附在了大水缸四周。

    而后爷爷脚下一蹬的跳过桌子,稳稳当当的落在水缸上面,手中桃木剑刷刷舞动,在油布上比划了一阵。

    爷爷已经近九十高龄了,做起这些动作却行云流水没有一点拖沓,不禁看的我张口结舌。

    我敢说,换着是我之前健康的体质也绝对做不到这样。

    “起!”

    这时,爷爷突然跳下大缸,手中桃木剑向上一挑。

    “砰”的一声,盖在大缸上的厚厚油布突然飞起,落到了一旁,贴在缸体四周的十几枚铜钱上突然闪过一条条红光。

    彼此交织出一张大网,将缸体牢牢包裹在了里面,不过这红色大网只是闪烁了两下,又突然消失不见。

    我看着这神奇的一幕,不禁口干舌燥起来,突然发现在这大缸里面闪烁出一层妖异红光。

    紧接着一朵碗口大的血红花朵从里面冒了出来,花朵妖艳绚丽。

    诡异的是,花瓣中间没有花蕊,而是被一张女子面孔所代替。

    这张面孔长相绝美,看上去不过十八九岁,五官粉嫩玉琢,让人一眼看去就情不自禁的被牢牢吸引。

    然而我却发现这血花出现的一瞬间,脑子里突然一阵轰鸣,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浮上了心头。

    这时,血花中间的那绝美脸庞也发现了我,突然一转的死死盯住了我。

    原本娇艳的面容顿时变得狰狞扭曲起来,嘴里露出了一排细长利齿,猛的向外蹿了出了。

    这番变故吓了我一跳,本能的就要转身逃跑。

    突然,我耳边传来一声厉喝“孽畜尔敢…”

    就见爷爷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手中桃木剑闪过一层红光,重重的拍在了血花上面。

    “啊~”血花表面冒起了一层青烟,发出一声凄厉惨叫,迅速缩了回去。

    这时,爷爷突然一把抓住我的手臂,把我拽到了水缸旁边,变戏法一样的拿出一把小刀,二话不说的就在我手腕上一划。

    我痛的叫了出来,无奈爷爷的手掌像是铁钳一样,我挣脱了一下居然没挣开。

    眼睁睁看着手腕上鲜血往下直流,滴到了水缸里面的血花上面。

    这时,我才看清了这花朵的具体样子,根部泡在一滩黑乎乎的腥臭液体里面,一条蔓藤露在外面扭曲不停。在水下面有一个火红的皮球,乍一看像个胎盘似得,表面还正在砰砰直跳着。

    我的血液低落到花朵上的时候,诡异的就被吸纳了进去,花蕊中的那个妖艳女子脸上顿时露出了一丝陶醉神色。

    我不知道爷爷要做什么,想要问他,却发现自己意识突然模糊起来,不一会就晕了过去。

    ……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是躺在家里的床上,旁边只有母亲红着眼在守着,告诉我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了。

    不过醒了之后,我就发现身体比之前有了些变化,体温虽然还是很低,但之前的那种乏力感好像减弱了一些。

    屋堂里似乎来了不少人,一阵嘻嘻哈哈的交谈话音透过房门传了进来。

    我问母亲发生了什么事。

    母亲叹了口气,说:“你爷爷不行了,恐怕挨不过今晚了”。

    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我顿时蒙了。

    就在昨天晚上爷爷还在我面前生龙活虎的做法,现在怎么会突然就不行了呢!

    愣了好一会,我急急忙忙的穿上衣服起了床,走出房间就发现在屋堂里一群人摆了两桌麻将,喋喋不休的磕着瓜子聊着天、打着牌。

    这些人我都认识,其中有我两个大伯和三个姑父、堂哥表姐们和一些远房亲戚在内。

    我匆匆打了一遍招呼,直奔向爷爷的屋子。

    只见在那三间瓦房门前,围了一群七大姑八大姨的,叨叨絮絮个不停,我拨开人群走进内屋。

    看到了爷爷有气无力的躺在床上,有些发黄的被褥上面沾了一些混合着唾液的呕吐物,他脸上已经出现了一些褐斑,两只眼睛浑浊无神的盯着房顶。

    我握住爷爷皮包骨头的手,手心满是老茧,没有一点反应。

    父亲跟我说已经请过医生来看过了,老人家身子已经垮了,送医院也没用了,就这样吧,省的来来回回遭罪。

    对于父亲的话,旁边的三个姑妈一个劲的哭,但也没反对。

    我爷爷一共有三儿三女,我父亲最小也是唯一留在这山窝窝里的,家里条件自然也是最差的了。

    基本上都是我家在照应老人家,因此对父亲的决定,几个平日里连孝都没尽到的姑妈伯父们,也不好反对什么。

    我出了屋子,搬了张凳子坐在外面闷头抽着烟,期间几个姑妈婶婶、堂哥表姐们找我说话,我也是心烦意乱的随意回了几句。

    这些亲戚们说的无非就是工作怎么样啊、有没有谈对象啊之类的,除此之外好像就没有其它话题了。

    另外,我发现家门前的那颗澡盆粗的老槐树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砍了。

    爷爷一直神智不清的昏迷不醒了几个小时。

    到了夜里十点多的时候,守在里面的一个堂嫂突然跑出来,说爷爷醒了要见我们。

    我们大家一群人闹哄哄的跑了进去,见到爷爷靠在了床头,目光无神的在一众晚辈们身上移过。

    但落到我身上时,爷爷眼睛突然一亮,对我招了招手:“小淳,你来了啊!”

    “爷爷,我来了。”我鼻子一酸,急忙跑过去拉着他的手。

    握住我的手后,爷爷突然之间变了个人似得精神好转了很多,并能够自己下了床,并指挥着父亲来到最左边的那间屋里。

    让父亲把房间中央的大水缸移了开,拿着锄头挖出了一个黑漆漆的匣子,里面有一本纸张发黄厚约半寸的线装书,和一枚血红的玉佩。

    在这期间我发现,那口大水缸里面除了一滩黑水之外,已经没有那株诡异血花了。

    爷爷接过匣子后,把那些亲戚们都赶了出去,唯独把我留了下来。

    并将匣子里的线装书和玉佩,还有一个巴掌大表面雕刻了一层古怪符文的木牌一同交给了我…

    当天夜里,爷爷就走了,走的还算安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