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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肝肠寸断复容颜,颠簸返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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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感觉就像是有成千上万把小刀在割着皮肤、刮着骨头,被无数毒虫厉鬼啃噬一样,我感觉世界都要毁灭了,偏偏意识却清醒的很。

    我看见阿南在我身旁死命的按着我,焦急的跟我说着什么,小苧在一旁急得哭了起来,手足无措的帮忙把我按在床上不让我乱动。

    偏偏我却什么也听不到,耳朵像是失聪了一样。

    我张大嘴想要叫出来,却发现舌头根本不听使唤,嘴里一股粘稠的黑色粘液往外直流。

    “痛,真J8痛死我了…”

    在这剧痛之下,我觉得时间仿佛都变得无比缓慢,每一秒都流逝的特别慢…

    我一直觉得当时身上的剧痛,已经超越了人类所能承受的极限了,因为后来我也断过几次肋骨,受过几次重伤,但却没有一次有那么难以忍受。

    大概过了五六分钟,又或者更长时间,身上剧痛突然又跟潮水似得,迅速消失。

    我浑身无力,跟一条死狗一样的瘫软在床上,大口喘息着,眼睛瞪的老大盯着阿南和小苧看着。

    只见他(她)脸上的紧张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抹夹杂着惊讶的喜色。

    我有些疑惑的躺了一会,感觉身上恢复了一些力气后急忙抬手在眼前看了看,发现手上原本布满老年斑的皮肤重新变得光滑弹嫩。

    一切都像是做梦一样。

    我急忙下床,连鞋都没穿就跑到了卫生间里对着镜子照了照。

    发现镜子里的我,一米七八的身高,五官还算端正,就是皮肤有些发白,看上去和之前一模一样,连脖子上的伤口都完好如初。

    只是身上不知为何多出了一层黑乎乎的粘液,有些腥臭。

    不过刚刚高兴了一会,我心里忽的又生出了一股恐慌,发现身上的温度有些低的吓人,摸上去没有多少热度,比正常人低了起码好几度。

    我不由得想到了昨晚那个“木头人”说的话。

    服用了那什么尸花的根茎,果然应验了他的话,我恢复了容貌,但身体似乎和常人有些不同了。

    对他说我只有一年寿命的这个事情,我不愿想也不敢想。

    胡乱的在洗手间冲了个澡,出来后,我看到阿南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显然他也想到了昨晚那个“木头”说的后半句话。

    “好好照顾自己!”阿南挤出了一个笑容,拍了拍我肩膀安慰了一句,然后就离开了病房。

    我没有拦他,以为他是愧疚不敢待在这里,让我没料到的是,他这一走,却从此让我们走上了截然相反的两条路。

    当然,这些都是是后话了。

    随后我换上了一身衣服,在床边坐了一会,准备去办出院手续的时候,放在床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一看是家里的电话。

    我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电话一连响了七八遍,最终鼓起勇气接了。

    “喂。”

    “

    小淳,你马上给我回老家,不许耽搁。”

    刚一接通,电话那头就传来了一句严厉的话声,出乎我意料,说话的不是父母,而是我爷爷。

    隐约还可以听见电话那头似乎有母亲哭泣,和父亲叹息的声音。

    没有其它的话,爷爷说完这句后电话就挂了。

    我放下电话,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同时也有些期待,前面说过我爷爷是个老神棍在家里十里八乡的也有些名气,说不定他还有法子治好我。

    放下电话,我就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让小苧去帮我办出院手续。

    她开始还不同意,不过在我拍着胸脯保证已经恢复如此如初后,她最终还是去了。

    期间医院的医生不相信我康复了,但见到我活蹦乱跳的样子后,一脸见了鬼的神色,浑浑噩噩的答应了我出院的要求。

    离开医院已经是上午八九点了,外面依旧冰天雪地的,不过雪花总算小了一点,小苧送我回了在新区的家后,就被我打发去店里上班了。

    在她走后,我匆匆收拾了一些衣物,查了一下回老家的班车列表,没跟任何人说,就提着箱子直奔了火车站。

    那时候虽然雪已经小了不少,但由于积雪严重,火车每天都在晚点、停运,临近春节车站更是人满为患,排了至少有一两里的人群队伍等着买票.

    这些人都在等着火车票,希望能够早点和家人团聚过春节,但现实是他们中的大部分都注定买不到票的。

    我当然不会傻到老老实实的排队买票了,好在有个朋友就在火车站内上班,我打了电话给他。

    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那朋友就把我带进了站内,等了一两个小时后我顺利的上了火车。

    我老家在安徽休宁下面的白际乡,火车并不直达,需要先到黄山再转乘大巴,距离常洲也就八九个小时的路程。

    只是火车开的很慢,开了十几个小时才到,下了车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

    我包了辆出租车直接开往休宁,经过快一个多小时的颠簸后,终于到了县里。再接着我又包了辆破面包车讨价还价了一遍,直接向着乡里开了过去。

    这条路比较难走,出了县城没多远就是坑坑洼洼的山路,路窄不说两边还有些地方是峭壁,危险的很。七八十里的路程开了几个小时才到。

    好在06年的时候我们邻村通了水泥路,车子直接到了邻村。

    不过说是邻村,但其实因为地处山区,即便是离的很近的村子也隔了五六里的路程。

    没有人接我,下了车后我只好徒步往家赶,虽然表面上我恢复了面貌但身体内子里却虚弱的很,拖着个行李箱一路气喘吁吁的回到了村子外。

    我家住在村东边,离其他村民有些远,隔着老远就见到家门前的一颗澡盆粗的老槐树,听说已经有上百年了。

    我三步两步快速走近,还没进门母亲刚好出门发现了我,急急忙忙的跑过来接过行李,摸着我的脸左右看个不停,并忙着问我吃了没有,饿不饿。

    我刚想说吃过了,让她别忙,这时父亲从大门走了出来。看到我回来,他已经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对我点了点头说,爷爷在屋堂里等我。

    看着母亲一脸关切和父亲慈祥的笑容,我心里不禁有些酸楚,嗯了一声没多说话,急忙走进大门。

    由于外面还在飘着小雪天气有些阴暗,屋堂里白天也开着灯照的敞亮,一个双目浑浊、满头白发、皮肤褶皱,腮帮塌陷的八九十岁老头坐在椅子上。

    这就是我爷爷,今年已经八十九了。

    见我进门,爷爷朝我招了招手,示意我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我回头看了一眼父母,二老虽然一脸微笑,但还是从他们眼中看到了一丝担忧。

    我点了点头,走到爷爷旁边坐了下去。

    刚一坐下,一双布满老茧的大手就按在了我头顶和后背,一阵乱摸。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觉得从爷爷手掌中好像传出了一股热流进入了我身体里面,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在身上游走了一圈,全身立马变的暖洋洋的。

    过了一会,爷爷突然叹了口气的把手拿开,两只浑浊的眼中一丝精芒一闪而过。

    “老爷子,小淳没事吧?”父亲连忙走到跟前,唯唯诺诺的问着,母亲也紧张的站在一旁等着。

    “诶,师尊…还是被你算到了……”爷爷看了我一眼,莫名其妙的摇了摇头,起身走出屋堂回了后院他自己的那间小屋里。

    看到爷爷这个表情,父亲突然脸色一阵惨白,母亲更是身子一晃险些晕倒,幸好我眼疾手快一把扶了住。

    “阿爹阿妈,你们这是怎么了?我不是好好的站在你们旁边吗。”

    我把母亲扶坐在了椅子上,也有些急了。

    “小淳,你还想瞒我们到什么时候?”父亲拿起大烟杆,坐在椅子上吧唧吧唧的抽起了旱烟。

    我心里咯噔一下,连忙摇头:“阿爹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明白?”

    “咳咳…要不是昨天早上你那个叫阿南的朋友打电话给我们,你是不是打算一直瞒下去。”

    父亲许是抽的急了,被旱烟呛到咳嗽了几声,有些责怪的问我。

    听到这里,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昨天早上爷爷会突然打电话叫我回来了,感情是阿南通风报信的。原本我还打算回来了只跟爷爷讲事情经过,现在看来是彻底瞒不下去了。

    我强装镇定的笑了笑,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言语后,就把事情的经过草草的说了一遍。

    听我讲完,二老的心情似乎平复了一些,母亲转身去了后院厨房准备晚饭,父亲则陪着我下起了象棋。

    虽然二老表面还算平稳,但我却看的出,父亲握住烟杆的手有些颤颤的,他(她)们这样做显然是不想给我心里造成太大的压力。

    大雪天的,山里的天气更是不到四点就黑了下来,母亲手脚麻利的忙了一大桌菜,几乎都是我爱吃的。

    当晚,爷爷把自己锁在屋里没有出来吃饭,而我父母也吗心情只是草草吃了几口。

    看着我风卷残云的吃了大半后,他们才露出了一点笑容。

    山里人的生活很简单,天黑了就上床睡觉,我们家也不例外。

    吃过晚饭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后,父母就回房睡了下,而我则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无聊的拿起手机开了机。

    刚一开机,手机就一连响个不停,一连二十几条信息传了过来。

    我逐一看了一遍,这里面光是小苧发的就有十来条,还有就是瘦猴和一些朋友的问候。

    对此,我一一回复了一遍。

    不过当我读到最后一封短信时,却突然一愣,这是一组陌生号码发的信息,上面只有寥寥两句话。

    意思就是让我坚持下去,别轻易放弃,他会在一年内找到治愈我的方法。

    这句没头没尾的信息让我有些疑惑,顺着号码打了过去,却提示已经关机了。

    “砰砰…”

    这时,床边的窗户上突然传来了一阵敲打声,我放下心里的疑惑推开了窗户,看见爷爷穿着一身黄色道袍,一脸严肃的站在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