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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生意(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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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了陆白的话后,众女都收起了急躁的心思,各自回房又好好准备一番,补了点妆,出来时更加明媚照人了。

    就这样,一行人吃过早饭准备出屋时已经快到晌午。

    薛母毕竟已为人母,丈夫虽然去世,但是儿子还在,不方便随众人出门。

    陆白本来想将凤丫留在店里照应一下薛母,奈何小丫头不甘寂寞,争着吵着非要跟着去市场,众人无奈,只得将其带在身边,好在薛母如今大病初愈,身轻体盈,也并非需要照顾之人。

    展家十二个女子,再加上陆白和薛苍,正好十四个人,分成七组,两两一伙儿。

    陆白先叫薛苍出去兑了一千两纹银,薛苍雇佣马车将银子拉回,众人皆是身怀功夫之人,也不怕被人惦记,就将银两置于家中的一个库房之内。

    出门时,陆白很是大方的每人发了一个大元宝,众女盯着元宝美眸发光,好像看到了元宝变成漂亮的衣裳和散发异香的胭脂花粉。

    为了节省人力,女子两人一组,陆白和薛苍乃是分开行动,出发之前薛母为众人说了一下此行出去都需要了解的事宜,而后便各自进了市场。

    西市一如既往的热闹,陆白负责的这条街道正好位于河道边,清风洗面,绿柳扶荫,让人不自觉的就会生出放松的情绪。

    当!当!当!当!

    连续好几个敲锣之声由远及近,却见远处主干道上几个衙役敲锣打鼓喧闹而来,于不远处开阔地的告示牌上张贴了一张大榜,而后分离两侧。

    人群越聚越多,都想看看是怎么回事。

    陆白静谧的心境被打破,也不生气,见此情形生出了几许兴趣,心道本就是来考察市场的,去看一看也不妨事。

    以陆白如今的功夫,想要挤进人群太简单不过,随着他前行,总能找到人少的缝隙,两侧的群众仿佛自动让开一般,众人只顾着看热闹,倒没注意到这一奇怪现象。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朗读圣意的衙役八个字高声喧出,众百姓顿时扑倒一地。

    竟然是圣旨?

    陆白眸底闪过一道涟漪,也没有起高调,随众百姓跪伏在地,侧耳倾听。

    “金秋时节,朕偶梦武曲降世,为朕言曰,今有将星临凡,可助我西夏王朝攘内平夷,昌盛百世,此乃天之意,遂,朕决定通令吏部改制武闱,此后三年一度,以此公告预知百姓,钦此!”

    这叫什么话,皇上做了个梦,就把武闱给改制了?

    陆白心里觉得一阵荒唐,据道藏杂记所说,当今陛下帝昊乃是一个勤政实干的明君,似乎不该做出如此迷信荒唐的事情才对。

    几个衙役宣读完圣旨,敲锣打鼓开路而去,并没有为众人解释的意思。

    待其走远之后,人群瞬间响起一阵嘈杂之声,百姓尽皆哗然。

    “太好了,武闱改制,本以为我儿需要再等上三年,没想到如今三年一度,岂不是说来年就要开启秋闱?”

    有百姓兴高采烈,激动的手脚发抖。

    “行了,就你家那傻儿子也想通过武闱?两年前的武试他不是连县试都没过去!”

    出来插话之人满脸鄙夷,一脸横肉,这人陆白认识,正是集市上卖猪肉的张屠夫。

    “我儿子怎么了?他力拔千斤,上次是时运不济,出门之前忘了查风水,此次他定能通过府试,拿下武秀才功名!”

    被反驳之人听儿子被人鄙夷,哪里愿意,涨红老脸与张屠夫争吵起来。

    “拉倒吧,你以为武闱是什么?要是只靠蛮力就能高中,那俺家圈里待宰的黄牛早就中状元啦!”

    张屠夫满脸鄙夷,毫不留口德讥讽道,引起周围之人一阵哄笑。

    “你,你欺人太甚,不就是区区兵法嘛,你等着,我儿这次定要通过给你看看,狗眼看人低!”

    被讥讽的那人老脸臊得不行,拂袖而去。

    “张屠,你说话也太难听了,你瞧把老刘气的。”

    “他活该,竟敢退俺家的亲,也不睁开狗眼瞧瞧俺张屠夫是谁,俺女儿花容月貌,他儿子不取是他家没福分!”

    搭话之人听张屠说起他家闺女,嘴角动了动,赶紧转移话题:“话说,这次武闱来的蹊跷,看圣旨的意思,是有将星临凡,这天下怕是要大乱啊!”

    “可不是,不过话说回来,却不知这将星投胎到了哪家,该不会是我家那痴儿吧!”

    “王大麻子,你还是回去睡觉吧!”

    ……

    陆白细细听着众人的言论,若有所思,说起武闱,他还真有些了解。

    这乃是一个承自古代的制度,已经历了多个朝代,与科举文试近乎同一时代产生,六年一度,旨在为国家选出将才来镇守八方。

    与文试科举相同,只不过文试乃是由御史台组织,历代翰林主考,而武闱却是由吏部召开,兵部大员主考。

    科举每三年便会有一次会试在上京城举行,届时天下试子云集上京,风云际会,往往会有许多为后人津津乐道之事发生,因考试时间在春天,故而称之为春闱。

    武闱与科举类似,因会考时间在秋天,所以称之为秋闱,与科举相同,先要经过县试府试两轮考试来选出武秀才,再过两月乡试考取武举人,武举人在次年进京备考会试,也就是秋闱,秋闱通过便是武进士。

    若是和平盛世,武人的身份较之文人要差上许多,一个文秀才遇到县官都不用下跪,虽说武秀才也不用下跪,可根本就不会被人真正重视,因为他最多不过就是在县里开一个武馆教徒罢了。

    武举人就不一样了,真要说起来,举人已经算是有功名在身之人,遇见知府也是不用下跪的,更可以等待吏部降旨,直接进入军队混个一官半职,从底层做起,虽说最多不过就是个冲锋陷阵的校尉,可那也是实权,也是手下带着五人小队的军官。

    若是不愿冲锋陷阵,便可以继续考取进士。

    武进士若是外放军队,至少也能混个掌管十人队伍的降旗来当当。

    降旗乃是小旗的副手,也已经是官居从七品的朝廷命官了。

    中进士者一般都会等待殿试,殿试乃是由皇帝亲自主持,与科举不同,不是由内阁监考,而是由当朝的勋贵以及兵部大员监考。

    殿试通过,将所有进士分列三甲,三甲之外为落榜,一甲前三名便是武状元,武榜眼,武探花。

    若是有命进入一甲,均会成为军中实权官员,每次武闱的状元郎丝毫不比文状元风头若,甚至更风光一些。

    至于状元榜眼探花,那是一定能混到从六品官职的,甚至有的都可以拿到正六品总旗的职位,那可是掌管着五十人军队的将官,虽说到了战场上依旧是冲锋陷阵的命,但是已经有一定的说话权利了。

    千古以来除了乱世,从未有武闱改制的情况发生,如今六年改为三年,或许真的就像那百姓所言一样,天下要乱了!

    不过再乱又与他何干?

    陆白眸光平静,眼底不起一丝涟漪,他并不是忧国忧民的性格,自认只能体恤眼前所见力所能及的一部分,至于天下兴亡,自有高个的顶着,至少如今,他觉得自己没什么资格过问。

    他只想做好自己该做的,弘扬玄天道,然后将玄天谷中发生的故事一代一代传下去而已,他觉得,若是老道士还活着的话,一定会捋须赞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