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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大人,雪琪姑娘说要向你当面致谢,你可不能拒了佳人美意啊。”严世藩这个“活宝”来了彭岳府上后,这看看,那摸摸,倒不拿自己当外人,不由让彭岳心中有些烦得慌,可是碍于面子,彭岳又不太好表现出来。
“东楼,今日我确实有些事情,就不随你去了。雪琪姑娘那里…你就说当日已经谢过,不必再麻烦了。”彭岳挠挠头,只想着快点把这个“瘟神”打发走。
“私口之事彭大人不是忙完了么?”严世藩坐在座位上左看看,右看看,大有彭岳不和自己走,自己决不罢休之势,“前两次我来彭大人府上,彭大人不是也没有什么事情吗?难不成是嫌弃雪琪她们是青楼女子,不愿去那污秽之地?”严世藩这话说得确实是有些不客气了,表面上是说彭岳嫌弃雪琪他们的身份,但是前面偏偏又带上自己之前已来过彭岳府上两次这件事情,实际上也就是暗指彭岳对严世藩有所嫌弃了。
“没有没有…东楼言重了。”彭岳叹口气,心知这次是躲不过了。毕竟自己就没有必要刻意和严氏父子划清界限,没准以后还要有用他们的地方,该撕破脸时自然撕破脸,不该撕破脸时自然是要好好相处,况且自己此时正在和夏言商量着怎么扳倒郭勋,就更不应该得罪严氏父子了,“那今日我就随你去一趟吧。”
“啊…这便是了…”严世藩哈哈笑了起来,“走,彭大人,今日我就带你去丽水院转转。”
上了马车,叙叙闲话,没一会儿功夫,彭岳和严世藩便来到了丽水院。
却见丽水院处于繁华闹市之边,近处有不少人家,面湖而建,金漆篱门,朱栏环绕,建的甚是恢弘大气。入门之后,长廊亭台,弯弯曲曲,走过许多房头,到一个所在,不是楼房,却是个平屋三间,甚是高爽。左一间似是丫鬟的空房,里面隐约有些床榻桌椅之类。右一间应是头牌卧室,在那里锁着。两旁又有几间耳房。
“雪琪,娇娃,今日可是来了贵客。”严世藩边说边把彭岳领进了一个房间。
“见过严大人,彭大人。”雪琪,娇娃见他二人进来,赶忙上前行礼。
彭岳进了房间,只见房间布置素净淡雅,几张座椅分列两旁中,墙壁上挂几幅山水字画,香几上博山古铜炉,烧着龙涎香饼。两旁书桌,摆设些古玩,隐隐还叠放着几张临摹的诗稿。大致装饰竟与书房无异,只是多了一张华丽的软塌。
“那日彭大人出手相助,贱妾还未曾好好谢过彭大人。”雪琪幽幽说道。
“这自是不必,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彭岳讪讪说道,言语间不禁有些拘束。
严世藩却是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彭大人不必拘紧,来到这里,自是随便。”边说边拉着雪琪坐到了自己腿上。
雪琪似乎有些不情愿,羞红着脸向彭岳努努嘴,严世藩哈哈一笑,放开了雪琪。
“彭大人文采非凡,贱妾也想向彭大人讨篇诗文,以求传唱呢。”娇娃说着,便又向彭岳抛了个媚眼,眼波流转,好一番风情。
彭岳刚才进来的时候,便有些不自在,如今娇娃这一“**”,想想上次花魁大赛上的境况,彭岳惊奇之余,竟有些手足无措:“娇娃姑娘说笑了,我那篇乃是偶作,其实…彭某并不善诗文。”
娇娃见彭岳动作略显僵硬,表情也有些不自然,心中不免有些惊奇,惊奇之余却又觉有趣,而且见他言语中竟自称“彭某”,又不是不知道你的身份,你何必如此谨慎,但无论如何她也没想到彭岳这是紧张所致:“彭大人切莫如此言语,可真是折煞贱妾了。”
“想必大人没怎么来过这烟花柳巷之地吧,不必拘束,大人请坐。”雪琪倒是在一旁看出了端倪,赶忙将彭岳请到了座位之上。
彭岳一坐到座位上,心中却踏实了许多,加上在这个屋子里,几人也都算认识,就算不认识,也算是见过面,寒暄几句,彭岳自然也就恢复了常态:“不瞒两位姑娘,我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啊…气氛有所不同,方才言行也就不免有些拘束,切莫见怪。”
“嗯?”娇娃听了,瞅瞅雪琪,眼神中颇有惊奇之感。雪琪看起来倒是没什么反应,只是吟吟一笑,刚要说些什么,旁边的严世藩却开了腔:“彭大人,你真没…来过青楼?”
彭岳略显尴尬地笑笑:“东楼,这种事情我也没有必要骗你,我确实没有来过。”
“哦…哈哈…原来是这样,那彭大人今天也算是为我破了例了,如此看来,我该敬彭大人一杯了。”严世藩边说边举起一杯酒喝了下去。
“想是大人平日政务繁忙,没时间来这吧。”雪琪笑着为彭岳沏了杯茶,“此地嬉戏之风颇重,想必大人有些不喜…”
“一回生,两回熟,大人多来此间坐坐,便就习惯了,估计…也就喜欢了…”雪琪还未说完,娇娃便在一旁抢过话来,说完之后自己也跟着嗤嗤笑了起来。
雪琪听了娇娃所言,不禁回过头来,有些嗔怪地瞪了她一眼,好像是在责备她说话不该如此冒冒失失。而娇娃却向雪琪吐了吐舌头,一副古灵精怪的模样。如果没有外人,二人看起来还挺像一对“纯情小姐妹”的,本来二人年龄就不算太大嘛,至少在彭岳眼中是这样的。
“哪里用的着两回熟,坐上那么一会自然就和常客无异了,哈哈…”严世藩在一旁抢白般地说道。
彭岳听了,也不置可否,只是故作轻松地笑了笑,顺便端起桌案上的茶抿了一小口。
“雪琪姐姐,妈妈有事情找你。”随着两下笃笃的抠门声,一个小女孩般的声音在门口响了起来。
“嗯…姐姐知道了…”雪琪朝门口的方向轻轻应了一声,便转身向严世藩和彭岳行了个礼:“两位大人恕罪,贱妾要失陪一会儿了。”
“嗯…”严世藩冲雪琪摆摆手,便又转过头看着彭岳问了起来,“彭大人,你为何一直没有来过青楼,莫不是真的因为政务繁忙?”
“额…”严世藩这么一问,彭岳倒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好像在严世藩的观念中,男人有了钱就一定会去青楼,彭岳总不能回答之前没来过青楼,是因为没遇到你这种“狐朋狗友”吧。
“想是尊夫人管教甚严吧。”娇娃转个身看向彭岳,便又开起了玩笑。
彭岳听了这话,心中却微有悲戚之感,皱了皱眉,沉声说道:“内人…内人已逝…”还想要说什么,却是说不下去了。
严世藩见彭岳神情不对,想想上次花魁大赛,彭岳听着听着曲就红了眼睛,还说什么想老婆了,生怕破坏了今日的“大事”,于是赶忙佯对娇娃怒视道:“大胆,怎可如此无礼,唐突冒失,赶紧向彭大人道歉!”
娇娃听了彭岳的话,自是悔恨刚才所说之语,听了严世藩的斥责,更有些害怕,连忙跪了下来:“大人恕罪,贱妾出言无状,还望大人见谅。”
彭岳见到这副情景,倒是有些惊慌,虽然娇娃刚才开的玩笑触动了自己的伤心事,但彭岳却也对娇娃没什么怨气。想想这娇娃刚才还万般风情笑意吟吟地和自己开着玩笑呢,转眼却又因为一句冒失之语而跪了下来,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确实,在这个时代大多数人的眼中,这些青楼女子说到底不过是供男人享乐的物件罢了,平时侍候一些权贵的时候,撒个娇,开个玩笑,根本不必在意,只是寻个开心嘛。可是一旦真正触怒了权贵,境况就大不相同了,她们不是妻,也不是妾,只是一个物件,或者像雪琪娇娃这种,是有名气的物件,但无论如何,也算不得一个真正的人。甚至有时只消权贵的一句话,便能毁了她们一生,所以此时的娇娃才会诚惶诚恐,彭岳的官位她是知道的,所以她也清楚,要是真正惹怒了彭岳代表着什么。【愛↑去△小↓說△網w qu 】
当然娇娃脑中闪过的这些想法,彭岳并不得知,他只是看到此时跪在下面眼神中还有些害怕的娇娃很可怜,与那个娇滴滴的向自己抛媚眼的娇娃大不相同,于是便作势要去扶她,“娇娃姑娘不必如此,我并非怪罪于你。”说罢,彭岳还笑着向娇娃点了点头。
“大人宽容大量,贱妾甚为感佩。”娇娃瞟一眼严世藩,见他还兀自坐在那里喝酒,便顺着彭岳的一把虚扶从地上站了起来,顺便作势抹了抹眼泪。
“彭大人,我先出去一下,马上就回来,你先自己在这里坐一坐。”不及彭岳回答,严世藩便拱手向彭岳告了个辞,转身出了屋子。
此时室内只余彭岳与娇娃,彭岳的目光从严世藩离去的背影方向移开,刚想说句话,却见此时娇娃已翩然飘至身前,举起手掠了掠鬓边秀发,纤指拂动下,翠袖滑落,露出了一截白嫩的手腕,娥眉上挑,媚然一笑,“大人今日就在这里宽坐,待贱妾向大人好好赔罪。”话语间朱唇微启,姿势甚是撩人。
“刚才还委屈的可怜,一转眼的功夫便媚态丛生,这欢场女子,实在是不简单。”彭岳心中暗暗叹道,“难怪这文人雅士也都爱来这诗文唱和,寻个欢乐,毕竟都是男人嘛。”想到这,彭岳也不禁摇摇头笑了起来。
可是他却不知道娇娃方才心里确实是有些害怕与慌乱,因为她没想到自己一句话竟惹得彭岳如此神伤,而严世藩也对自己突然发起怒来,因此心中便揣测可能是说到了什么实在不能触碰的话题。可是刚才彭岳对自己的态度倒是有些令人出乎意料,不仅毫无怪罪,还对自己彬彬有礼,而抬眼瞧瞧严世藩,却见他在那里自顾自地喝起酒来,嘴角还带着一股笑意,心中便就明白严世藩那副样子是对自己装出来的。既然二人都是这个态度,自己肯定也就没有事了,于是那颗上蹿下跳的心也便放在了肚子里。
久处青楼,这情绪转变、隐忍克制的功夫娇娃自是熟络,谁平常遇不见个喜怒无常的主?更何况来青楼的都是花钱做大爷的,就算平日在家中脾气好,来了这脾气也会变得莫名暴躁起来,要是没有这种功夫,还怎么在这欢场混?
此时娇娃已是端了酒杯,径直向彭岳走了过来,直接将酒杯举到了彭岳胸前:“大人如果原谅了贱妾,就饮了这杯酒吧。”
娇娃既这样说,彭岳自是不好拒绝,于是便双手接过酒杯,道一声谢,并顺势抿了口酒。
娇娃看着彭岳,眼眸媚如春水,突然以袖掩口,大笑起来。
“娇娃姑娘为何发笑?”彭岳将酒杯放到桌上,抬头问道。
“我见大人与欢场常客大不相同。那些欢场常客来到这,只要使了银子,便对这里的姑娘颐指气使,做足了大爷样儿。即使我这头牌,平日很少接客,只要接客,一般也都为达官显贵,王公子弟,其实其中大部分人官阶都还不及大人。虽说平日于官场之上道貌岸然,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可到了我这,便是威风百倍,不似大人这般…娇羞。”说罢,又是妩媚一笑,让彭岳感觉风骚入骨。
彭岳听了这话不知是该喜悦,还是该惭愧,只能讪讪陪笑。
却见此时娇娃将一只芊芊玉手搭在了彭岳肩上,纤腰一折,一张粉嫩的小脸越凑越近,柳眉轻扬,眸波生晕:“大人不喜饮酒,那就让贱妾代大人饮了这杯残酒吧。”正说着,娇娃便举起彭岳那只抿了一口就放在桌子上的酒杯,扬起白净的脖颈,将酒一饮而尽。残酒饮罢,娇娃便用她那盈盈的眸子凝视着彭岳,忽得转过酒杯,一个鲜红的唇印留在了上面。
彭岳见了娇娃这举动,不觉有些心慌慌,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唾沫,“娇娃姑娘,你若愿意喝,这还有新酒…”
“大人会错了意,贱妾并不喜饮酒,而是…喜欢饮大人这杯酒…”娇娃说着,便放下酒杯,纤腰一扭,伸手环住了彭岳的脖子,哮着红润动人的嘴唇凑了上来。
彭岳蓦地瞪大眼睛,瞬间只觉血流翻涌,喘息声不自觉地重了起来。再次咽了口唾沫,定了定神,彭岳有些慌乱地手拿开了娇娃搭在自己肩头的玉臂,侧过脸去看向一边:“娇娃姑娘…请自重…”
娇娃心头先是一惊,不过看到彭岳刚才抬起的有些颤抖的手臂,心头道一声:“伪君子。”于是款款走到彭岳身前,一侧身子,丰满浑圆的翘臀便厮磨起了彭岳的大腿根,彭岳一下子就感觉到了臀丘浮动传来的厚重的感觉,柔软而富有弹性。
彭岳确实没有料到娇娃接下来还会有进一步的举动,此时娇娃一坐到自己大腿上,彭岳便本能地伸手去推,却触到了她胸前那对浑圆的玉乳,另一只去推娇娃腰部的手,感受到的却也是一团柔腻,丰腴紧致,于是彭岳赶忙撤回手来。胸脯起伏的娇娃还没等彭岳有接下来的反应,便贴着脸颊移向彭岳的嘴唇。
彭岳是一个男人,而且是一个正常的男人,自从紫菱去后,他便再也没有碰过女人,所以此时血气翻涌,下体已有反应彭岳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不知是该顺从了这极致的诱惑还是强硬态度,拂袖离去。
可是他的大脑中不知道为何,一下子浮现出了花魁大赛上娇娃向自己抛媚眼的那个情景,他不知道娇娃为什么向自己“当众调情”,也不知道娇娃此时为何愿意主动献身,但是他知道自己没有那么大的魅力,而且娇娃并不缺自己这份陪榻的钱。忽然他又想起了严世藩拉自己过来的理由:雪琪姑娘可要向你当面致谢哦。但是为何自己到了这里后,雪琪只和自己寒暄两句,便有事出去了,而且过了没多久,严世藩竟也借口离去。不对,这肯定是一个阴谋,尽管仓促间彭岳还猜不透,但是彭岳可以确定自己正在掉进一个陷阱里。
突然娇娃抓起了彭岳的大手,直直地探进了自己的亵裤,彭岳只觉那里光滑如玉,娇娃手一用力,彭岳立刻感受到那柔软而富有弹性的肉质感,酥酥的,麻麻的,刹那间竟传遍了全身。
“方才,大人进门盯着雪琪姐姐…那里的眼神,贱妾可都是瞧在眼里了。”娇娃眼眉含春,小手滑向彭岳宽阔的胸膛,轻轻一触,却又缩了回来,欲进还羞的举动更是撩人。
彭岳闭上眼睛,脑中突然浮现起了紫菱那清澈的眼神,她好像正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不解地看着自己,越来越远…还有仇青歌那带着些怒气的神色,她那有些颤抖的指尖,她大喝一声:“你就是个混蛋!”
彭岳猛地一惊,没有一点犹豫,身子直直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对娇娃怒目而视道:“娇娃,你也忒不知羞耻了些!”
娇娃倒没有预料到彭岳会是这个态度,本来自己刚才都快“成功”了啊,想到这里,娇娃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只是小嘴微张,站在那里呆呆地望着彭岳。她一直对自己的媚功存在着无限的自信,她相信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够抗拒这种诱惑,何况是一个亡妻多时,又未曾逛过青楼的男人。
这在二人站在那里互相呆呆地望着的时候,严世藩竟然推门走了进来,“唔…彭大人,站在这里干什么?”
“哼,哈哈…”彭岳见到严世藩,竟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因为他此时确定刚才就是一个陷阱,而严世藩可能刚才就在外面偷窥!
“今日…我很尽兴…”彭岳笑着拍了拍严世藩的肩膀,转身出门而去。
“诶,彭大人,怎么这就走了?”严世藩转头看看娇娃,见她脸上却升起一抹异样的潮红,不禁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不过此时最要紧的还是追上彭岳,把今天这件事给圆过去,所以登时不做他想,直直地追了出去,“彭大人,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