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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支那丢失事小,毕竟身后还有孟拱天险,但密支那一丢,就意味着机场也丢了,几百架飞机又只能回保山基地,这对缅甸的制空权掌控是一个巨大的威胁,同时,对战场的支援力度也因为航程远而大打折扣,完全达不到快速机动的效果,尤其是各种紧张物资都无法快速地运到前线来。
黄杰将这些问题一提出来,蒋浩然却表现得十分淡定,坦然说这基于他对茅工的信任,茅工说能建成钢索桥那就一定能。
看蒋浩然信心满满,黄杰也不好在这个问题上多说什么,叹了口气说道:“好吧,就算这钢索桥建起来了,部队也过了江,但在锡当前沿还有日军的第十七军,为了缓解东线的压力,日军必定会疯狂进攻我们的后防线,单凭第五军三个师,能挡住日军的进攻吗?”
“哈哈哈!”
蒋浩然仰天大笑起来,让黄杰一头雾水。
随即,蒋浩然向黄杰招手,大步流星地走向作战沙盘,“达云兄呀,你是还没有看清楚战争的局势,你看,一旦我们占领了瑞古、南帕卡、腊戍,将此三点连成一线,构筑一条钢铁防线,滇西部队兵分三路,从龙陵、腾冲、惠通桥正面随即开始进攻,虽然是两头封堵,但东西两面都是几百里开外了无人烟的原始森林、高原地带,无形中已经对缅北的日军六个师团形成了包围,试问,日军在物资仓库被劫,后勤通道被堵的情况下,他们能坚持几天?”
黄杰道:“如果是大型的战役,日军的单兵携带量加上军部、师团的蓄备物资,也最多坚持十到十五天。”
“好,就假设十五天,我远征军以空降旅为主力,加上六十六师之全部、七十五军之大部,再加上昂山的缅甸独立军,你觉得日军需要多久时间才能撕开我瑞古至腊戍的防线?”
黄杰盯着作战沙盘观注良久,从远征军的实力,结合瑞古至腊戍不利于日军大部队展开的地形,最后得出结论,“鬼子十天半个月都不一定能打通。”
“那你觉得日军下一步该怎么办?”蒋浩然继续引导。
“除了从南面增兵,配合里面的部队对我军防线进行夹击,我想不出鬼子还能有什么办法?”
“对,增兵南北夹击!那你觉得日军短期内能调动的部队在哪里?”
“锡当的第十七军!”黄杰惊叫一声,恍然大悟,事发突然,日军从本土或是太平洋岛屿上调兵已经来不及,唯一可调动的部队就只有锡当的第十七军。
分析到了这一层,整个战役的局面已经豁然开朗,蒋浩然这一搅和,把整个战场都移向了东线,虽然还没有进行推演,但黄杰已经看到了三分胜算,让他这个沙场老将不得不向蒋浩然竖起大拇指。
接下来,一道道命令从指挥部紧急发出,几个小时后,各军各师的军事主官、参谋长,包括空降旅的刘现伟、英军的约翰威廉姆斯,都逐一到达司令部,大型的军事会议开始了。
从战役布局,到兵棋推演,再到部署任务将命令下达到各师、各旅、各团,整个会议进行了二十几个小时,直到第二天下午四点钟才结束。
蒋浩然走出指挥部,在门口伸展着手臂,活动活动筋骨,一夜辛苦,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一丝倦容,反而有种小小的兴奋。
天空中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空气清新而潮湿,这在缅甸的雨季里算是难得的好天气了。
“总座,有件事情冷副官让我暂时别告诉你,但我觉得还是告诉你的好。”
身后突然传来了庄富国的声音,蒋浩然回头望了他一眼,脸上有点小小的错愕,但随即就笑道:“这丫头,人在国内都管起我的事情来了,说,别怕她,有什么事情我帮你担着。”
“如雪姑娘回来啦。”
“如雪姑娘?哪个如”蒋浩然说着猛然一拍额头,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现在人在哪里?”如霜、如雪,自己本应该第一时间就想到的,庄富国说的分明是冷如霜的妹妹冷如雪。
说到这,就不得不说说冷如霜的家世,虽然她不太喜欢提起过去,对蒋浩然也三缄其口,但架不住蒋浩然的执着,零零碎碎还是知道了一点。
冷如霜出生在南京,虽然不是什么名门望族,但也算是书香门第,父亲冷大钊幼年丧母,少年丧父,但坎坷的命运没有吓倒他,经过自己的努力,在二十岁那年,他居然成为清华大学的一名学生,成长经历十分励志。
毕业后回到南京,在南京中央大学执教,也在这个时候认识了同为南京中央大学老师、冷如霜的母亲杨凤娇,1924年,两人结婚,同年冷如霜出世,四年后,冷如雪出世,一家四口生活得幸福美满其乐融融。
原本以为幸福的生活会就这么延续下去,但在冷如霜十六岁那年,冷大钊做了一个惊人的决定,一生勤奋好学的他,提出想到美国留学,母亲杨凤娇居然也没有阻止,相反十分支持,因为她知道,这是丈夫年轻时的梦想。
恰好夫妻两人有一个共同的朋友,从美国来的传教士史蒂夫,在史蒂夫的帮助下,冷大钊如愿以偿地进了美国普林斯顿大学,攻读物理学博士,三年后学成回国,依然在中央大学教书,成为中央大学最年轻的教授。
一切好像并没有什么改变,一家人又回到了原点,但就在1933年的某天早晨,冷大钊去学校的途中,莫名其妙地遭到了暗杀,胸口中弹一枪致命。
冷大钊为人和善,文质彬彬,一生都扑在学问上,从不与人结仇,却遭此横祸,一时间,众说纷纭,有人说他参加了gcd,被复兴社的特务暗杀了,有人说他在学术上的颇有建树,米国人予以重金希望他留在米国为米国服务,但他执意要回国,惹恼了米国人,所以将他杀害了。甚至还有人说,他是拒绝了日本人的邀请,本着不为我用即毁灭的原则,遭到了日本人的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