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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若是谁惹我太太不悦,我容墨琛,势必追究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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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6章  若是谁惹我太太不悦,我容墨琛,势必追究到底

    简妈有一门绝活,就是能打疼你,却不留下一丁点痕迹……吓人吧?呵呵。

    看着视频里简凉彤不安苍白的脸,靳橘沫经历过那样的时刻,所以很能理解。

    “凉彤,简妈妈知道你和霍邵筠的事吧?”靳橘沫问。

    “……”简凉彤还沉浸在疑似怀孕的恐慌中,咋一听靳橘沫提到简妈,一双眼睛登时瞪大了,慌张的语无伦次说,“完蛋了,橘子我真的完蛋了,要是我妈知道我未婚先孕,非打折我的腿不可!“

    简凉彤说得,就好像她已经怀孕了似的。

    靳橘沫抽了抽嘴角,“你别担心得太早,万一我们都想错了呢。”

    简凉彤捂住眼睛,“可我有种不详的预感。”

    “……”

    “橘子。”简凉彤突然放下手,白得透明的脸上强作镇定,黑沉沉的眼睛盯着靳橘沫,雄赳赳说,“不管怎么样,老天既然让我怀上这个孩子,那我就不能辜负和抛弃她。不管遇到多少艰难险阻,我都会把她生下来。”

    “……”

    靳橘沫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个二货了!

    提了提气,靳橘沫看着她说,“凉彤,不是我想泼你冷水,你确定你怀孕了么,你就要把她生下来?还有简妈妈到底知不知道你和霍邵筠的事?”

    简凉彤自动忽略她前半句话,爱怜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挑着眼皮盯着靳橘沫,“应该还不知道。”

    要是知道了,估计早就杀过来了,可至今都没有消息,所以简凉彤觉得她是不知道的。

    “不知道?”

    靳橘沫微惊,“前段时间你和霍邵筠的事闹得那么大,简妈妈竟然不知道?”

    “我妈不追星,就爱看地方频道的家庭剧。而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妈,热心的居委会大妈,什么事都爱管,除了偶尔闲得无聊想起我这个女儿外,就只有我爸没事还给我打两个电话问我近况。老实说,这件事发生后,我就压根不担心她知道了,因为她根本不会知道。”简凉彤说。

    “……是吗?”靳橘沫不太相信。

    虽然简妈对简凉彤是严厉些,但也宝贝儿得紧,这么漂亮的女儿,她能对她放心,什么都不管,不关注?

    “凉彤,你有没有想过把你和霍邵筠的关系告诉你爸妈?”靳橘沫试探性的问。

    “NO,NO.NO。”简凉彤一脸的抗拒,“我当初上大学的时候我妈特别拿她两个多小时的宝贵时间来警告我不要在大学交男朋友,否则……否则后面就跟了不下十条威胁我的话。要是让她知道我没听她的话交了男朋友,以简女士异于常人的行动能力,打我一顿还算是轻的。”

    简凉彤怕怕的摇头。

    靳橘沫嘴角抿出一丝笑,“照你这么说,就算真的怀孕了,你也不打算告诉简妈,准备自己偷偷生下孩子?”

    “……”简凉彤一下子无言了。

    “就算你想偷偷生,霍邵筠他同意么?你和他现在还属于男女朋友的关系,生孩子名不正言不顺,孩子出生了说不定上户口都成问题。更何况,等肚子越来越大,简爸简妈要是什么时候想你过来找你,你还能避着不见?一次可以,两次三次呢?他们不会起疑么?”靳橘沫冷静的给她分析。

    简凉彤听得悻悻,眼神儿闪烁,干笑,“说得好像我真的已经怀了似的,切……”

    “……”

    ……

    刚和靳橘沫结束视频对话关闭窗口,霍邵筠穿着古装便钻了进来,身后跟着管誉。

    知道自己最近种种异常的反应可能是怀孕的征兆,这时见到霍邵筠,简凉彤眼神儿有些躲闪。

    霍邵筠坐到她身边,冷眸直直盯着她,“不是喊累么,怎么不在车上休息?”

    简凉彤眼睛不看他,看着坐在对面的管誉,回答他的话,“刚才和橘子聊了会儿,还没顾得上睡呢。”

    管誉长得比较清秀,白净,看着就像个白面书生,见简凉彤自戳戳的瞅着他,连回答霍邵筠的话时一双眼也没离开他。

    刚开始他还能勉强装没感觉,可久了,管誉搂不住,求饶似的握拳,“小姑奶奶,您别这么盯着我成么?您要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尽情说,别跟我客气。但我只有一个要求,别让您身边那位再瞪我了好不?”

    “……”简凉彤嘴角一抽,眼尾扫了眼霍邵筠,视线触及到他那张冷邦邦的脸时,弹了回来,伸手摸了摸颈边的头发,默默把眼睛从管誉身上挪开了,却又一眨不眨的窗口。

    管誉眼瞅着某人的脸越来越沉,明显感觉到有杀气在车内萦绕,搓了搓手臂,果断的逃离现场了。

    管誉一走,车内的气流反而更逼仄紧迫。

    侧脸一直被一把冰刀刮着,简凉彤舔了舔唇,慢慢转头看向霍邵筠,弱弱道,“喝,喝水么?”

    霍邵筠蹙眉,“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简凉彤眼珠子转了转,声音低低的,“没啊。”

    “那你刚才为什么不敢看我?”霍邵筠直直盯着她。

    “我,我哪有,嘿嘿。”简凉彤摆了摆手,心虚的笑。

    霍邵筠妇斧刻刀削的俊脸迅疾的沉了下来,冷笑一声,薄唇抿成一条直线,转开视线不说话。

    简凉彤吞了吞喉咙,知道这人是动气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指尖抠着掌心,简凉彤犹豫着,缓缓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

    霍邵筠一动不动。

    简凉彤往他身边坐了坐,小手握住他的拇指,轻轻的摇,“小哥哥,你生气啦?”

    霍邵筠没有甩开她的手,但也不说话。

    简凉彤歪着脸,笑嘻嘻的看着他的古装造型,“小哥哥,你这身装扮帅毙了。”

    “……”霍邵筠抽了抽嘴角,冷眸微微转向她,“你到底说不说?”

    简凉彤一顿,眼睫垂了下来,把脑袋靠在他胳膊上,隔了一会儿,才传来她清细的嗓音,“我在想什么时候带你回家见我爸妈合适。”

    霍邵筠微怔,低头看着她,眼眸里的寒冽刹那间消失殆尽,薄唇微不可见的卷了卷,大掌托起她的右脸,温柔的看着她,“你认真的?”

    简凉彤望着他眼睛里露出的柔情,只感觉整个人都要溺死在里面了,情不自禁的点了点头,下巴靠在他的胸口,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他的胸膛。

    霍邵筠偏冷的脸庞也温柔了下来,握住她的手儿在掌心里捏了捏,又举起放在唇边亲了亲,轻声说,“我随时都可以。”

    简凉彤愣了愣,抬起头看他,见他满脸的柔和,像是很愉悦的样子,一颗心就扑通扑通的跳,“那我想想,好不好?”

    “嗯。”霍邵筠勾唇,精瘦干净的手掌揉了揉简凉彤的脸,一枚吻朝她嘴角压了下来。

    简凉彤扯了扯嘴角,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小.嘴儿主动往一侧移了移,两人的嘴就对在了一起,互相啄着。

    简凉彤弯着眼睛,漂亮的眼仁儿里全是小幸福。

    霍邵筠.宠.溺的看着她,眼眸很黑很亮,只有简凉彤一个人的影子。

    “哎哟喂……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管誉冲到车门口,就见之前还闹着别扭的两人此刻都亲上了,惊得他一下子退了出去。

    简凉彤小脸通红,张开小.嘴就朝霍邵筠的下唇咬了下去。

    “别用力。”霍邵筠轻笑,捏住她的下巴,冷眸闪动着愉悦,“你是小狗么?”

    简凉彤哼了哼,松开他的脖子推了推他,“你快去吧,可能是导演叫你继续拍戏。”

    霍邵筠挑眉,长臂揽进她的细腰猛地往自己怀里揉了揉,而后松开她,在她唇上飞快落下一吻,“乖乖在车里等我。”

    扔下这句话,他便下车了。

    简凉彤看着他挺括英俊的身姿从车前走过,整个人猛地仰躺在沙发上,大口吐气。

    不知不觉又将手放在了肚子上。

    这里,会不会真的已经有了她和他的宝宝?

    ……

    自从靳建城手术许久后没有醒来,靳橘沫失眠过,已经很久没有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却依旧睡不着的情况发生。

    在靳橘沫再一次翻动笨重的身子后,一条手臂从后伸了过来,轻轻环住了她。

    靳橘沫打开眼,眉心还是皱着的,回头看了眼容墨琛,“容先生,我吵醒你了么?”

    容墨琛没有睁眼,薄浅的呼吸洒在她耳根处,声线有些哑,“睡不着吗?”

    靳橘沫揉了揉自己的胸口,摇头,“过一会儿应该就能睡着了。”

    容墨琛闻言,缓缓打开眼眸,看着她印着几分烦闷的小脸,薄唇轻抿,“是不是不舒服?”

    说着,他的掌心顺着她高鼓的小腹轻轻摩挲。

    靳橘沫闭上双眼,强迫自己入睡,可心头却像是藏着一头可怕的猛兽在四处撞击,她想驱逐它,也又无可奈何。

    很暴躁,更多的却是一种不安和不详。

    没听到靳橘沫说话,容墨琛顿了顿,臂弯微微用力,将她翻转平躺,温热的指腹碾揉了揉她紧蹙的眉心,“怎么了?”

    靳橘沫深呼吸,明净的双眼忧虑的看着他,突然说,“容先生,我想去医院。”

    “……”容墨琛盯着她。

    靳橘沫伸手拽住他睡袍一角,捏得很紧,“我想去医院。”

    容墨琛看了眼墙上的时钟,已经凌晨一点。

    回眸,柔.软的看着她恳求的小脸,低声道,“今天很晚了,明天再去,嗯?”

    靳橘沫摇摇头,声音里也有了丝急切,“我睡不着。我想去医院。”

    靳橘沫重复着这句话。

    容墨琛感觉到身前的人已经在轻轻发着抖,黑眸敛紧,大掌捧住她慌张急切的脸,“小沫,看着我。”

    靳橘沫捏着他睡袍的指关节泛白,乌沉的双眼轻抖着望向他。

    容墨琛沉沉盯着她看了几秒,低头吻了吻她的眉心,“我带你去。”

    ……

    两个人出门的时候都穿着长款羽绒服,都是从头盖到脚踝的长度,并不是情侣装,可此刻却出奇的像。

    坐上车,靳橘沫把自己锁在羽绒服里,一双手抠着膝盖的羽绒服,整个人显得有些六神无主。

    而就在这时,手机铃声蓦地从她羽绒服口袋里传了出来。

    靳橘沫整个人震了下,内心那股强烈的不安更浓。

    凉彤不可能这个时候给她打电话,而她又没有其他亲密到这个点还给她打电话的朋友,所以这通电话,很有可能是医院打来的。

    “不接?”容墨琛静默的看着她。

    靳橘沫垂了垂眼,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眼睛落到手机屏幕时剧烈缩了缩,接了起来。

    “靳小姐,靳老先生现在情况不妙,还请尽快赶到医院。”

    “……”靳橘沫只觉得脑子一阵天旋地转,双眼迅速被殷红充斥,轻张着唇,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容墨琛见状,将车速靠右停在路边,一手握住靳橘沫冰凉的手,一手拿过靳橘沫死死捏紧贴在耳边的手机,接听。

    “喂,靳小姐,靳小姐,您在听么?”

    “什么情况?”容墨琛声音低沉,不怒自威。

    “……”手机那端停了停,忙道,“麻烦您赶紧通知病人家属,病人情况危急,已经出现脑梗塞的情况,如今正在急救室抢救。”

    容墨琛墨眉蓦地拧紧,看向脸色惨白的靳橘沫,声线却冷静,“我们已经在赶去医院的路上。”

    挂断通话,容墨琛捏紧了紧靳橘沫的手,盯着她看了半响,这才继续驱车朝医院而去。

    ……

    赶到医院时,靳橘沫整个依旧处在无法言语的状况下,眼睛里没有一点泪,可红如牛血,让人看了不免不忍心。

    “做过换心手术的病人,有些会出现后遗症,就是脑梗塞。但靳老先生已经清醒这么久时间,本应该已经排除掉这种可能,却没想到靳老先生会在今晚突然出现这种情况,而且脑梗塞的程度已经达到十分严重的地步。”

    医生与靳橘沫和容墨琛分析,“靳老先生昏迷前,已经出现四肢僵硬无法动弹,同时无法说话,情况很糟糕。”

    “突然出现?”容墨琛敛眉,冷冷盯着医生,“你确定是突然出现而不是因为其他原因而导致?”

    “这……”医生犹豫,看样子也并不确定。

    “在靳老出现脑梗塞情况前,有没有其他人来看过他?”容墨琛严谨的问。

    医生脸色不太自然,“这,这我倒不清楚,我,我先去问问值班室。”

    “不必了。”容墨琛冷声,“立刻调出监控系统。”

    “好,好。”医生见容墨琛神色凛冷,连忙道。

    ……

    监控室将监控录影带送了过来,靳橘沫如同没有灵肉的木头人,双眼怔怔的盯着电脑屏幕。

    电脑屏幕显示凌晨十二点四十,身着宝蓝色大衣挽住昂贵手提包的女人出现在屏幕上。

    靳橘沫目光动了动,落在那女人的脸上,指尖一点一点蜷缩进掌心。

    容墨琛看到女人的脸,黑眸闪过凌厉,看向靳橘沫。

    靳橘沫嘴角缓缓勾起冷笑,轻抬起下巴,看着容墨琛的目光比任何时候都要冷,可语气里却没有半丝起伏,好似只是在阐述一件事实,“方女士为了阻止我嫁进容家,还真是煞费苦心呐。”

    出现在电脑屏幕上的女人,正是方静祎!

    容墨琛薄唇抿紧,“小沫……”

    “容先生。”靳橘沫声音哑得几乎让人听不见她说的什么,赤红的眼睛慢慢涌出湿气,“谢谢你今晚送我过来。不过现在,你能不能先走?”

    靳橘沫在忍着,从羽绒服领口露出的一截颈子涨红,青筋根根鼓起。

    容墨琛盯着她,“这个时候,我不可能走。”

    “……”靳橘沫面部急剧抽动,整个人似乎有痉.挛的倾向。

    容墨琛眼瞳缩紧,上前一步,将靳橘沫用力拥进怀里,低低喃语了一声,“小沫……”

    “啊……”靳橘沫用尽全力,压抑的低叫声却仍然从她齿缝间泄出,一双手猛然抓住容墨琛胸口的衣服,张口在自己再次叫出来之前用力咬住他胸.前的羽绒服。

    容墨琛胸腔震动,她并没有咬到他,可这一口,却像是真真实实撕咬在他的心尖儿上,第一次,他清晰的感知到心脏位置传来的刺痛,那么震撼。

    ……

    靳建城从急救室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六点半。

    靳橘沫枯等在急救室外的长椅上,一晚过去,她眼中的殷红非但没有消散,反而加剧。

    一见靳建城被护士推出来,她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却不想保持一个动作太久,起得又急,脑子一阵晕眩,朝后跌了几步。

    幸亏容墨琛在她身后撑住她。

    靳橘沫脸上透着苍白,微微闭眼调整,睁开眼便挣开容墨琛,朝靳建城疾走了过去。

    靳建城还昏迷着,脸色青黑,一下子像是老了很多。

    靳橘沫在看到靳建城的一刻,忍了一晚的泪终于涌了出来,握住靳建城干枯的手,他手上微薄温度提醒她,他并没有离开她。

    靳橘沫慢慢蹲在靳建城身边,额头抵在他的手背上,眼泪无声无息,却每一滴都像一柄利器插.入容墨琛的心扉。

    ……

    靳建城被送回原先的病房,靳橘沫忙看着主治医生,询问,“我爷爷他什么时候能醒来?”

    主治医生经过长达五个多小时的手术,满脸疲惫,“说不准,也许一会儿就醒,也许会睡上一两天。”

    靳橘沫此刻只有一个要求,只要能醒,什么时候醒来都没关系。

    “不过。”主治医生皱眉顾虑的看着靳橘沫。

    靳橘沫一颗心再次悬了起来,“不过什么?”

    “靳老先生突然脑梗塞导致四肢僵硬,醒来后,身体不能动,而且,不能说话。”主治医生说。

    “……”靳橘沫唇色发白,僵硬的扯动嘴角,桃花眼里沁出深深的茫然和无助,“有,有没有什么办法治疗脑梗塞?”

    “只能慢慢做复健,靳小姐或许可以试试每天替靳老先生按摩四肢,帮助他恢复行知能力。”主治医生沉吟后道。

    “好,我会的。”靳橘沫点头。

    不算太坏,只要她勤快点,爷爷就能恢复正常。

    主治医生离开后,靳橘沫便魔怔了似的,不停的给靳建城按摩肢体,神情异常专注,却又恰恰反应出她的不正常。

    容墨琛盯着靳橘沫,没有阻止她,却也没有将视线从她身上挪来。

    他没有见过这样的靳橘沫。

    他看到的靳橘沫,比同龄人成熟,总是懂得如何掩饰自己的真实情绪,她看上去温顺,内心却倔犟,骨子里很骄傲。

    她在他面前从不哭,笑容只表现在脸上,眼睛里看不到。

    她生气的时候,总能很快笑起来,像是没心没肺。

    而在靳建城面前,靳橘沫会哭会笑会觉得幸福,喜怒哀乐都牵引在靳建城身上,靳建城的一切都能影响她。

    她把靳建城看得远远比她重。

    容墨琛轻压了压眉,望着靳橘沫忙碌的给靳建城按摩,突然不敢想象,若是昨晚靳建城没能抢救过来,她会如何……

    “不好啦,橘沫,你快跟容先生从医院后门走,有一大批记者正朝这边过来呢,有的甚至还抬着摄影机。”肖遥箭一样的冲进来,顾不上喘息,一口气说完。

    容墨琛黑眸里碾过阴翳,抿紧薄削的嘴唇,看向靳橘沫。

    靳橘沫不知什么时候停下了给靳建城按摩的动作,此刻也正看着容墨琛,双眼有些复杂。

    ……

    来的记者声势浩大,靳建城所住的又是医院VIP片区,院方担心这些记者打扰到病人休息,出动保全将记者拦在了Vip楼层以外。

    众记者苦追这个机会良久,终于逮到曝光容氏未来总裁夫人的真容,岂能就因为院方的阻扰而束手无策,只能被拦截在外。

    众记者纷纷使出浑身解数,试图冲破保全的拦截冲进去,有些记者见硬闯行不通,又各出新招。

    有的伪装去看亲戚的,有的突然到底装病的,还有的试图贿赂保全放行等等。

    但好在保全心性坚定,没有因为一点小利而放弃身为保全的职责。

    “容总裁出来了。”

    记者中不知谁突然高呼了声。

    众记者纷纷朝前看去,原本喧哗的环境,瞬间鸦雀无声。

    容墨琛仍旧穿着昨晚出来的羽绒服,羽绒服敞开,里面也穿着简单休闲的浅色高领毛衣和休闲长裤,堪比超模的挺括身形,却有着无与伦比的冷冽气场,冷魅薄凉的脸上波澜不惊,幽黑深邃的眼眸如古井一望无垠,蕴藏神秘和危险。

    容墨琛走出VIP大楼,长身凛立在台阶上,黑眸淡淡扫了眼在场的众记者,语气冷如冰河之水,“就这么好奇我未来太太的模样?”

    “……”众记者面面相觑,却都因为容墨琛寒翳抿着的嘴角而不敢吭声。

    “非要见到她才行是不是?”容墨琛声线平肃,一字一字从他喉咙里蹦出来,却又好似带着某种让人敬畏的威严。

    众记者又是一阵沉默,谁都不愿意以身试法撞枪口。

    气氛沉静得连呼吸声都仿佛听不到。

    “我只说一次。”容墨琛敛眉,嗓音寒测沉抑,“以前无论你们如何暗中跟踪调查,我都当做没察觉。但从今天起,谁若是再犯,打扰到我太太或是令我太太不悦,我容墨琛,势必追究到底!”

    “……”

    众记者震慑于容墨琛阴骇的语气,每个人的心里都捏着一把冷汗。

    并且,两人还并未举行婚礼,可容墨琛却已经以“我太太”称呼对方,由此可见,那位神秘的“容太太”在容墨琛心里的地位。

    ……

    容墨琛掷下这段话后没一会儿,围堵在VIP楼前的记者便三三两两垂头丧气的离开了。

    毕竟在Z市,容墨琛向来说一不二,手里又掌控着Z市的经济命脉,和从政世家的肖家还关系密切,这样的人,谁敢轻易忤逆招惹?

    只是众人心里对那位未来的容氏总裁夫人的好奇,却越发的重了。

    并且都有些遗憾,眼看着就要见到总裁夫人的真颜了,他们又是捧着十二万分的期待来的,可最后不仅人没见到,还惹怒了他们一辈子都不想招惹的人,此刻众人离开时的心情恐怕又是失落又是后怕。

    肖遥看到众人都散了,才折回到病房。

    靳橘沫坐在病床前的椅子上给靳建城按摩,听到脚步声,回头看了一眼。

    “那些烦人的记者都被大boss唬走了。大boss霸气加一万点。man得不要不要的。”肖遥捧心说。

    靳橘沫睫毛颤了颤,没说什么,回过头,目光静静落在靳建城脸上。

    肖遥见状,只以为靳橘沫因为靳建城而心情低落难过,慢慢放下手,看着她道,“橘沫,你别太担心靳爷爷。只要坚持给靳爷爷复健,靳爷爷早晚会好起来的。”

    靳橘沫喉咙滚了滚,却是道,“他呢?”

    肖遥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她口中的他是谁,双眼轻闪,犹豫说,“容先生好像,也走了。”

    靳橘沫垂着睫毛,没有再开口。

    肖遥在原地站了会儿,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于是转身出去了。

    听着病房门关闭的声音,靳橘沫掀开睫毛,柔白的手虚抚着靳建城青白的脸,声音低哑,“爷爷,我错了吗?”

    ……

    容家老家,堂厅。

    容正丰握着拐杖坐在主位沙发,刚正的脸上露出奇怪,分别看了眼两边沙发坐着的方静祎,以及容司南和唐阮,又才看向坐在他对向沙发上抽烟的容墨琛。

    容墨琛脸上不显山水,黑长的睫毛轻垂在眼帘下,薄刃的唇叼着一根烟,青烟寥寥下他的脸更是让人看不清。

    “墨琛,你把所有人都叫来,是有什么事么?”容司南看着容墨琛冷峻的侧脸,抿唇缓声问。

    容墨琛伸出两根手指夹着烟蒂吸了口,缕缕烟雾霎时从他薄唇间缓缓吐出,闻言也只是看了容司南一眼。

    方静祎冷板着脸,严刻的盯着容墨琛,低斥,“谁准你在这里抽烟的?”

    容墨琛冷呲,挑眼,眸光冰厉看着方静祎,“在你心里,是不是从未把我当成你儿子?”

    “……”

    容墨琛这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怔了怔。

    唐阮浅浅皱眉,有些担忧的望着容墨琛。

    “墨琛,不许胡说。你不是你.妈的儿子,还能是谁的?”容正丰说是说,可语气里却没有半丝责怪和呵斥,心里反而有些不是滋味,所以声音听上去却夹杂着更多的疼惜。

    “是啊墨琛,妈……”

    “容墨琛。”容司南还没说完,就被方静祎一声冷笑打断。

    方静祎冷冰冰的看着容墨琛,“这句话憋了很久了吧?说吧,对我有什么不满今天就痛痛快快全说了,省得你憋得难受。”

    容墨琛冷硬的脸庞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只是不知道他藏在冷硬表皮下的心,也是不是一样没有任何起伏。

    薄唇轻启,“靳老昨夜突然脑梗塞,命悬一线,这件事,你在其中起了什么作用?”

    “谁?”方静祎一脸莫名,疑惑皱起的眉头显然是没想起来容墨琛口中的“靳老”是谁?

    而容正丰则是惊得瞪大眼,握着拐杖的手都抖了抖,消化了两秒,忙盯着容墨琛,紧声问,“靳老现在情况如何?抢救过来了么?为什么会突然脑梗塞……”

    说着,容正丰虎眸一缩,转眼不可置信的看着方静祎,低喝,“方静祎,你到底做了什么?”

    还杵在莫名其妙中的方静祎被容正丰一声吼得脸色变了又变,迷茫的看着容正丰,“爸,谁,谁是靳老?”

    “沫沫的爷爷!”容正丰见她茫然,还心存侥幸以为其中有什么误会,可他一说完,就见方静祎整个人震了下,瞳孔扩张,一脸的骇然和心虚。

    容正丰便知她铁定是去医院对靳建城做了什么,才导致靳建城突然脑梗塞,差点就……

    对方静祎做出这样的事,容正丰痛心至极,也失望至极,举起拐杖猛地朝她扔了去。

    “啊……”方静祎没想到容正丰会突然做出这样暴戾的举动,吓得当即失控的惊叫了声。

    拐杖并没有砸到方静祎,只是重重的落在了她的脚边,发出砰的一声响,接着又滚到了容正丰脚边。

    嫁进容家这么多年,这还是容正丰第一次对她动手,并且听那拐杖落地的声音,就知容正丰这下并没有省力,这拐杖真要是落在她身上……

    方静祎只觉得委屈,红着眼控诉的看着容正丰气得仍在发抖的脸,哽咽,“爸,您竟然为了这么一个外人对我大打出手,您对得起您死去的儿子容隽么?”

    外人……

    容正丰之前便是怒及攻心,此刻再听到方静祎毫无悔意的话,更为了她突然提及容隽,他捂住心口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却又忽的整个人朝前猛栽了去。

    容墨琛眼疾手快,在他扑向地面时将他扶了起来。

    容司南此刻也朝前迈了两步,却因为腿疾,到底没有容墨琛快,清润的眼眸快速闪过黯然,继续走向容正丰。

    方静祎被老爷子那一摔吓的一怔,回过来神,连忙上前,欲伸手去扶,容正丰却提前避开,将手递给容司南。

    容司南看了眼方静祎,握住容正丰的手,担忧道,“爷爷,没事吧?”

    容正丰是被气极了,一双眼都是红的,深深吸了口气,双眼迫切的看着容墨琛,“墨琛,快,快送我去医院。”

    “爸,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方静祎一听容正丰喊去医院,便以为是他哪里感觉不好,忙殷切的问。

    方静祎这一开口,容正丰一口气涌到嗓子眼,整个人都气得狠狠抖了起来。

    容司南拧眉,看向方静祎,语气难得的有些严厉,“妈,您能不能不要说话?”

    “……”方静祎一懵,旋即受伤又不可置信的看着容司南,“司南,你怎么这么跟妈妈说话?”

    容司南没看方静祎。

    方静祎悲从心来,戚然的看了看站在她面前的这三个男人,捂着嘴哭着跑出去了。

    容司南眼角扫见,润黑的眼眸闪过不忍,抬眼看了眼唐阮。

    唐阮点点头,追了出去。

    “还愣着干什么?快送我去医院!”容正丰缓过气来,急得脸庞涨红,跺脚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