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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晨曦初露。
D市,梧枫园内。
梁景辰坐在早餐桌前,不时地偷偷地看一眼对面的男人,每看他一眼,她心里就会慌乱几分。
莫御为却一如既往,淡定如初,白皙修长的手指,白色调羹,慢条斯理地喝粥,动作非常地优雅,从容。偶尔抬头,看见她没动筷子,才开口问她,“怎么不吃?”
“哦,我吃,马上。”梁景辰立刻拿起调羹,也开始喝粥。平常一直在喝的白粥,很普通的味道,可今天尝起来,却感觉很甜。
就像昨晚。
梁景辰无法想象,这个男人为什么有这么大的能耐,让她体会这样极致的快感,那种片刻间灵魂出窍,欲`仙欲`死的感觉,无法形容的美妙感觉,都在他的轮番进击下,纷沓而至。
而她,似乎已经不自觉地受了他的影响,他怎么做,她感觉很好,她就会不由自主地想以同样的方法,让他同样感觉到这种美好。
如果说两个人这种身体上的默契,也是爱情的一部分,她相信,除了他,她应该再也不能有第二个选择。
“御叔叔,你不会离开我的吧?”梁景辰鬼使神差地又问了这句话。
昨天晚上,她每次都会不受控制地这样问,可她一问出口,他就会拼命地吻她,仿佛在逃避这个问题。
可他越逃避,她越觉得,似乎有一种危险在向她靠近,她却说不上来,这是什么危险。
莫御为已经吃完,抽了纸巾,擦了擦嘴,“吃完了没有?吃完了就该出发了。我们坐飞机也要半个小时才能到云城。你还要化妆,换衣服,到时候来不及。”
他说完,起身走向餐厅。
梁景辰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猛然一阵抽痛,她匆忙站起来,大步跑过去,跑到他面前,瞬间抱住他,“御叔叔,不要背对着我。我会难受。”
她一说完,眼泪不由自主地就滚落下来,脸上感觉冰凉。
她想起来了,昨天晚上,她也觉得脸上冰凉,她分不清楚是他在流眼泪,还是她自己的眼泪。
莫御为俯视着她,伸手抹掉她的眼泪。
总有一个人要先走,背影自然就会有。那你先走,我看着你的背影。
这句话,堵在他嗓口,他说不出口,从昨晚到现在,他什么也说不出口。
莫御为拉着她回到餐桌前,把桌上她没有吃完的粥碗端起来,一口一口地喂给她吃。
梁景辰想要说什么,嗓口同样被什么堵住,只是看着他,很机械地张嘴,接受他的喂食。不争气的眼泪,仍然在流。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她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难受,仿佛预见了即将发生的事情。
“御叔叔,我们……”她突然很想说,今天他们就留在家里,什么地方也不去。
可这应该是不可能的事情,宋以珊和康许默的婚礼,他们两个是最重要的人。
康许默可能没有家人会参加,他的身份一直不被康家人认可。
宋以珊父母很小的时候就离异,她母亲因为婚姻失败,受到刺激,后来精神失常,被送进了一个疗养院,她父亲组织了新的家庭,她一直没有跟她父亲来往。
莫御为是他们的证婚人,要发言,她是宋以珊的伴娘,也必须出场。
梁景辰想到这些,留在家的话说不出口了,只是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我吃饱了,我们出发吧。”
“好。”莫御为抽了一抽纸巾,想要给她餐嘴,纸巾到了她嘴边,他又放下来,俯身靠向她,直接吻住她的唇。
两个人激烈地拥吻,又像昨天晚上一样,双唇一经碰上,就怎么也分不开。
莫御为心里又痛又悔恨,他痛恨他自己为什么在她面前这么不果断,这样没有原则,他的犹豫不决,只会让她以后更痛苦。
而他,可能什么也记不住,自然也没有任何感觉。
莫御为想到这一点,狠心推开了她,拽着她的手腕,大步离开了家。
他们走出别墅,直接走向别墅门口大草坪上停放的直升机,凉冰已经从飞机上跳下来,给他们打开了舱门。
莫御为扶着梁景辰,让她先跳上去,他随后跟上来。
凉冰把舱门关闭,上了驾驶舱。嘴角抽动了两下,想要说什么,最终,看到他们手牵着着手,五指紧扣,他什么都说不出口了。最后只问了一句,“先生,可以出发了吗?”
“嗯。不用开太快。”莫御为仰靠在后面双人座的椅背上,视线看向机舱外。
梁景辰仍然像昨天坐在车上从超市回梧枫园一样,依偎在他怀里,双手紧紧地抱着他的腰,脸贴在他胸口,仰头看着他。
她只能看着他的下巴,依然非常干净,轻抿的薄唇,弧线流畅。她忍不住伸手去抚摸他的唇。
莫御为低头看着她,强忍住想要吻她的冲动,只是在她额上碰了一下,便又把视线转移到窗外。
飞机已经升上空中,梧枫园渐渐远去。
他还有机会这样抱着她,和她一同在这个他们生活了一年的地方,继续同在吗?
“御叔叔,以后不要那么辛苦的工作了好不好?你好像瘦了很多,而且,脸色那么白,看起来都没什么营养的感觉。”
梁景辰一开口,打断了他的思绪。
“好。”莫御为感觉像是回到了很多年前,他母亲每次要离开,都会叮嘱他很多事情。然后掉头离开。
所以,他其实最痛恨的就是看到他母亲的背影。一直到遇见她。
在他心里,连她的背影,也是那么迷人。
“御叔叔,你为什么都不叫我小星星了?”梁景辰回想起从昨天到现在,他都没有这样叫过她,她想起来就觉得难受。
“……”莫御为没有开口解释。
“小星星”这三个字,已经刻在他心里,他舍不得拿出来用,生怕用多了,刻在心上的痕迹,慢慢就没有了。
梁景辰看他不愿意,没有再强求他。
飞机很快就到了云城。
她终于起身坐直,没有再黏在他身上。
他突然开口,“小星星……”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