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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县。
勾栏。
米琪质疑了一番赌坊后,常四郎干笑了两声。
“怎么可能!这里的赌坊都是讲信誉的,要不然怎么干旳长久呢。”
“怎么干不长久?输光了钱的赌客,没钱还就签卖身契,直接卖到矿山或者别的地方,那些赢了很多钱的赌客,回头就给人抢光了……这些,我都见过。”
米琪笑眯眯的道。
“不会不会,绝对不会,那些是黑了心的假赌坊,朱雀县赌坊从不这样,这个我从来都没见过赌坊输赢不认账。”常四郎紧张的咽了一口唾沫,这个人怎么忽然就精明起来了?刚刚不还是一副糊涂蛋的模样吗?
“好,那就信你一次,带路!”
米琪觉得逗他已经足够了,接下来,她要亲自去赌坊看个究竟。
在茶楼的侧后方,有一扇门,拉开后,依旧有一张布帘子阻隔了视线。
一般赌坊都有类似的设置,方便那些赌客们逃命之用。
很多赌客都是隐瞒家里人出来赌的,要是被家里人发现找上门来,赌坊的生意都会受到影响。
所以,赌坊为了自己的利益,会很多的法子来保障赌客的安全。
当然,这个有前提的,那就是赌客不能赢太多,也不能输太多。
赢太多的赌客,那叫不开眼的肥羊。
输太多的赌客,那还算个人吗?直接没有人权了。
“赌坊就在前面。”
常四郎很热情在头前带路,但他心境已经发生了变化。
一开始他认为这位姓叶的是个大肥羊,现在想到刚才的对话,他心里隐隐的就觉得不对劲,有点犯迷糊了。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到了这一步,他不想办事都不行了。
“那就是赌坊?怎么连个名字都没有?”
米琪老远望了一眼。
前面的赌坊,看起来就是个平平常常的门,并没有什么稀奇之处。
“这里的老板说,不需要起名,别的咱也不清楚啊。”
常四郎道。
“有没有名字,也不重要,呵呵,我来了,来大杀四方了。”
米琪脸上挂着得意,自信,快步进入屋子里面。
进来以后,耳边便听见熟悉的呼喝声,以及骰子转动敲击桌面的声音。
“人挺多,设施也挺齐全的嘛。”
米琪迈步走进来。
“叶公子准备玩什么?”常四郎张口准备接下来就像米琪推荐玩法。
“玩骰子比大小啊。”米琪理所当然的回答,立刻就堵住了常四郎的嘴。
“行,比大小在这边。”
常四郎将米琪领到了一张桌边。
这里围拢了很多人,都在望着庄家,等待庄家摇骰子。
“叶公子,你自己玩哈,我去转转,一会儿就来。”
常四郎道了个别,然后独自离开。
这就是很老套的伎俩了,意思是接下来输赢跟他都没关系。
但实际上,庄家跟他都是一伙儿的。
常四郎领着人来,跟庄家眼神交流一下,互相就心知肚明了。
随后,常四郎快步离开,一直来到附近的一处屋子里。
这里好几人靠坐在椅子上,边喝茶边闲聊。
“常四郎,你又带肥羊来了啊?”
坐在首位的男人,微胖,圆脸,穿着锦衣,手指上带着玉扳指,一看就是富贵人。
他正是赌坊老板游同光。
游同光吃着水果,他粗壮的手指,敲击着桌面,显得很悠闲。
“我有点拿不准,不清楚那人是不是肥羊。”常四郎想了想,还是把自己的顾虑说了出来。
“还有你常四郎都拿不准的人?这倒是稀奇了啊。”游同光笑道。
而屋子里的其他人也都跟着笑。
那些人,一个个胳膊上背上纹着野兽的纹身,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他们很多都是跟着游同光混的打手。
赌坊嘛,不配打手肯定是不成的。
“是啊,这次真拿不准。”常四郎坦然承认。
他要是那种死鸭子嘴硬的人,也活不到今日了。
“行,既然你都说拿不准,我们待会看看情况,再说。”
游同光摆手道:“来吧,常四郎,先坐着吃点喝点,那人也就是一个人,怕什么,就算有问题,咱们弟兄们,也能给办了,你们说,是不是啊。”
“大哥说得对。”
“管他什么人,都能办。”
“我出去看一眼。”
其中有一人起身去了外面。
很快他就回来了,一脸轻松的道:“就一小白脸,这一会儿,输了五十两银子了,弱得很。”
“输的挺快啊。”常四郎也有些讶然。
看来,他是多想了,或许那位叶公子真的就是个爱吹牛的。
由此,他也放下了心事,跟游同光等人一起吃喝起来。
其中就有见识广阔之人,说的一些有趣的见闻,给大家带一乐子。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忽然外面气喘吁吁的冲进来一人。
“老板,那人有问题。”
“什么问题?”
原来在说话的众人,顿时就不说话了。
“那人,赢了很多钱……很多……”来人终于喘过气来了。
“多少钱啊?”游同光慢条斯理的问道。
“一万两!”
“什么!这怎么可能。”游同光一脸的惊愕。
“真的,老板,桌上的钱全被他一个人给洗空了,那人是高手啊,他一开始输,应该是探路的,探明了,就开始赢钱,越赢越多,最后到了一万两。”来人道。
“怎么不早点停下来啊?”游同光脸色有点黑,不高兴道。
来人全身一阵颤抖,他很是害怕。
要知道,游同光可不是什么好人,要是发怒了,肯定有人要倒霉的。
“停不下来,一群人在起哄。”
“行了,不要解释了,现在你出去,让庄家停止开盘。”
游同光摆手将来人给赶了出去。
随后,他将目光投在常四郎的身上。
“常四郎,人是你带来的,这件事你脱不了干系啊。”
游同光将目光盯着常四郎。
常四郎早已经站起来了,自从来人报信,他就有种不祥的预感。
“我先前也怀疑他有问题啊。”常四郎哭丧着脸,他觉得自己冤死了。
怎么就那么霉运呢,随便拉一个人,就给赌坊造成这么大的损失,这一下,游同光是不会放过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