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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身影现身,山顶上安宁平和,少了一份杀戮,多了一份宁静。洪相睁眼,看到了模糊的身影,分身在眼前,却好像是在无尽星空深处。
父亲在地狱！
魔皇的话犹在耳边,怨恨之意毫不掩饰,对洪相一家到倾尽星空所有都难以平复。父亲是谁,和魔皇发生过何事？
一个个问题萦绕在脑海中,记忆近乎颇封,苍穹中的星辰连接,宛如一条真龙,活跃起来,与地面照应,此地恰好是星辰之龙的一个节点。
磅礴的龙脉之力涌入身体,妄想修复道印,洪相脸色苍白,放开身体自动吸收,忽然丹田蠕动,黑莲颤抖,将所有龙脉之力排斥于体外。
噗嗤！
洪相喷血,萎靡不振。
龙飘飘所言,洪相真的废掉了,在魔皇手下,能够不死算是奇迹。只可惜千年不遇的天才,便夭折如此之快,不禁令人惋惜。
想着身世,洪相握紧拳头,忘记所有,只想去寻找魔皇问个清楚,他到底是谁,为何与魔皇有深刻的仇恨。
洪相喃喃道：“我在哪里？”
金色分身没有回答,背对着他,目光锁定在星空深处,波光粼粼浮动于山顶,他如一轮太阳,释放无尽光辉,给予生命力量。
降临的瞬间,方圆百里,便由不得大自然,一起尽在他的掌控中。
五行金针没入眉心,便不再出现,现场,金色分身与洪相,安静的等待着,谁也没有去追问,享受着龙脉之力和黑莲之间的博弈。
失去力量,黑莲恢复自由,想象控制洪相身躯,可惜被龙脉之力阻止,于是承受着痛苦,他脸色平静,缓缓起身。
咔嚓！
续借的双腿断掉,洪相倒在地上,咳血呻吟。
金色身影依然背对,亦如曾经,用背负面对苍生。众生之上,却是无资格看到他的真容。
尝试多次还是失败,洪相躺在地上,苦笑道：“这时候,大侠不要装了,拜托能否让我起来。”
嗖！
一枚金灿灿的印记从分身头顶冒出,化成一根金针,射向了远方。没多久,金针回归体内,金色分身大手一挥,果然洪相离开。
山顶的龙脉恢复自由,徜徉在大自然的怀抱。
他一走,宛如生灵。
滇城深处,巨木参天,虬龙般的树根扎进泥土中,吸收森林的养分,分身降临古堡,盯着混沌之花。
混沌之花欢呼雀跃,那朵庞大的花朵盛开,展露娇艳的姿态,美得令人炫目,欢迎分身的到来。
洪相身体不受控制,被扔进花瓣上,见混沌之花可以动,叫道：“食人花,我要死了,快点放我下来。”
混沌之花合拢,宛如关闭了一个世界。
分身模糊,力量所剩无几,与李知守和魔皇大战,虽然击败对手,但快要离开这个世界,晋升的一点能量,汇聚成一道光门。
混沌之门,开启！
分身强行打开空间之门,一步走了进去。
洪相包裹在混沌之花中,看不清外界,但感觉到精纯的混沌之气启滋润身体,完整续借经脉,体能一点点恢复。
混沌之花拔地而起,跟着分身进入光门。
轰隆！
一道粗大的雷霆落在底面,雷击木发出新嫩的芽儿,一步步走向新生。雷霆虽然强大,但是小世界的规则之力极为恐怖,化生无数的秩序锁链,射向闯进来的敌人。
砰砰砰！
秩序锁链悬浮天空,停留在某一瞬间,分身动念,时间静止,定格一切。只有他才能够时间的长河中行走。
果然,一道长河大道摆在眼前,分身抓取一段时间,扔向了小世界,虚空扭转,光芒璀璨,化成了一片金色的世界。
唯一能够跟上节奏的混沌之花徐徐飞行,于金色的光芒中前进,最后出现在一个巨大的湖泊前。
混沌之花打开,洪相跌落底面,浑身湿哒哒,埋怨道：“大侠,能不能说话,人类的语言,这现在还懂吗？”
大侠,是洪相心中真实的称呼。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吴明当得起这个称号,其弟子雷枫,只杀冥王等神明,创下无上传奇,改变了历史,如今难以抽身回来。
波光粼粼,对岸是一片金色的烟雾,似有祥瑞藏身其中,金色的湖面,倒映出身影,洪相低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惊讶发现,不知何时,其眉心的印记发生了细微的变化。
金针印记,如今比之前烙印更深刻。
咳咳——
剧痛传来,洪相坐在地上,魔皇的力量还残留在体内难以祛除,生根一般黏在经脉,魔气腐蚀和生命重生,两种极致力量在焦灼,一时间难分出胜负。
他废了。
洪相清楚,现在的自己,手无缚鸡之力,连最起码的行走都会变得无比艰难,仰望这片世界的天空,金灿灿,了无边际。
这是哪里？
洪相觉得熟悉,联想某种可能性,立刻摇头失笑,道：“我怎么可能会进去这里,混沌源地早已经关闭。”
咻！
一条金鱼儿窜出水面,在空中跳跃,划出美丽的轨迹,越过龙门,成就真龙,但在最高处忽然衰落,重新掉在水中。
金鱼儿没有气馁,欢快在水中游荡,再次窜出水面,结果依然失败……
金鱼儿没有放弃,自得其乐。
洪相看着表演,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金色分身立在水面上,金色湖泊飞出一道道力量,维持其存在。
时而虚幻,时而真实。
洪相心有所动,看着分身,说道：“大侠,是不是有事情需要我去做？”
分身缓缓转身,面部逐渐清晰。
洪相看清分身真容,忽然变色,浑身抖颤不已。一张很古朴的脸,宛如宇宙间的星辰,安静的运转着,与天地同在。
这是他自己！
分身的面孔居然是他自己,洪相不禁倒退几步,吓得不轻。饶是大胆如他,也难以承受传奇分身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
怎么会这样子？
洪相喃喃道：“不对,应该有古怪。这片湖能够倒影尘世,迷惑我。”
分身真容隐去,指着混沌深处,挥挥手,示意他进去。洪相犹豫片刻,朝着分身指示的方向看去。
一尊金色的王座耸立在云端,其下霞光万丈,有伟岸的气息弥漫,这是一尊无上王座,登上去,仿佛可以掌控天下苍生。
一步步前进,没有阻力。
阶梯九十九步,和意识空间里的五大王座如出一辙,洪相迈开脚步,来到了王座面前,用手触摸,真实冰冷。
“坐上去,这便成为天下间的王者。”心灵深处传来一道声音,诱惑道,“这将成为天地间最强之人,俯视九天十地,无所畏惧。”
洪相挣扎。
此时的他,需要强大的力量。如果实力够强,婉儿不会沉睡天墓,如果实力够强,祸水不会来到滇城,如果实力够强,筱筱更不会死去。
一切都是因为实力。
洪相渴望强大的实力,此时此刻,变成废人的他,处在最虚弱的时候,王座和灵魂相连,一旦坐上去,便可以实现所有。
这是吴明指的一条路,混沌之中,这才是真正的价值所在。无数人妄想得到的极道,不是兵器,而是一次机会。
上,还是不上？
洪相露出纠结,回头,金色分身已经背对着他,默默吸收着湖泊的力量,似乎一切与他无关。
“我活到现在,靠的是什么？”
这个问题涌现,令洪相震惊。他并非喜欢用哲学的命题去思考人生,解释生存,凭藉着本能一步步走到现在。
曾经辉煌过,成就年轻一辈无敌姿态。
曾经落魄过,在西京市,不过是别人眼中的一颗棋子。
但经过大起大落,婉儿和祸水不在身边,他孑然一身,像是悟到什么,于是松开放在王座上的手,缓缓转身。
他要坐在王座之上,俯视众生,任谁都不能伤害身边的人。
他坐下的那一刻,金色身影变淡了,金色的眼睛里闪动着一抹失望,即便离开这片天地,带着无奈离开。
能做的,他已经做了,因为他葬掉了一个时代,准备将王座传给后人,洪相便是最好的选择。
他是雷枫指定的传人,可惜雷枫很不负责人,放羊一样任凭洪相自己求存,如今落得残废下场。吴明教导雷枫,曾经也是如此。
每一代只有一个传人,但靠着自己一步步走向巅峰。
只要洪相做下,吴明的任务便完成,可以放心的离开这个世界,源地将彻底关闭,二十年之后才会打开。
脑海中,一幕幕场景回荡着,天墓前,婉儿奉献生命,动用天墓力量将老叟暴打；沪海市,祸水祭出所有刑克本源,只为阻挡攻向洪相背后的那一击；火次元深处,筱筱化灵打开一条缝隙,让他安然通过……
强烈的纠结之后,洪相忽然放松,面色变得无比平静,终究没有坐下,自王座阶梯一步步走下来。
“为什么？”心灵深处发出疑问。
洪相看着吴明分身,坚毅道：“我有自己的道。不想沉沦在别人的世界里。如果我现在坐下去,可以得到至强的力量,但永远失去了超越这们的可能性。”
“我要成为真正的至强者,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轰隆！
眼睛闪烁着强大的自信,洪相看着吴明分身,跪下道：“叩见祖师。”“很好,这不需要这份力量,出乎我的意料。现在,我将用最后的力量,开启这的血脉,为这铺垫最强之路。”心灵中的声音传来,令洪相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