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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一会儿,洪相忽然笑了,道：“与这无关。”陈梦瑶一上来便责备,命令他离开公寓,洪相很不舒服,而且不会这样做。如今多事之秋,西京市随时会变,他不可能随意离开。
“好自为之。”陈梦瑶挂断电话。
沐婉儿问道：“怎么了？”
洪相回答道：“没事。他让我出去找女人,说婉儿是宝贝,绝对不能让别人染指。”
沐婉儿啐道：“瞎说。”一旁的齐祸水若有所思,像是知道些什么。清晨忽然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窗外树叶摇曳着身姿,随风而动。一缕凉风袭来,忽晴忽雨的天气,如同天边的流云,变幻莫测。
昨晚,洪相感觉到了陌生而强大的灵压,压力更大,那股压力冥冥中在压迫自己,蕴藏着庞大的怨念,直指内心。
“谁呢？”洪相暗道。
清洁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两旁巨木参天,树下花草繁盛,南湖公园中,两道身影一前一后走着。
长生拖着疲惫的身躯,心如死灰。他释放强横的灵压以宣泄心中的愤怒,可惜他无动于衷,如狂风中的一座大山,冰冷无情。
犹记得,灵压浩瀚,王座上的他始终一语不发,眼神都没有变化,外面跪着黑压压一片人,他亦无动于衷。长生很像和他大战一场,让他知道他并不差,可是洛雪身上金光一闪,所有令他戛然而止,他像是被扼住了喉咙,窒息的看着一道本命剑气从他眉心迸射,一闪而逝,入了云层,将他和天地间的联系斩断。
这就是差距！
他与他离得越来越远,他想靠近,于是极为努力,想要追赶洛雪的脚步,可惜洛雪走的太快,连脚步都看不到了。
如烟跟在跟前,彷徨,无助,无奈,心酸。为了这个男人,他离开了自小长大的缥缈峰,离开了天地间最强大的庇护,离开了众星拱月般的生活,现在一无所有。长生停下来,望着湖边,眼神幽幽。
如烟站在身边,一语不发,衣裳已经湿透,冰冷的不仅是身体,还有他的心灵。他拿出纸巾递过去,低头不语。
长生回身,望着如烟的面庞,脸色苍白,眼神惊慌,生怕他忽然离开,再也找不到。脑袋里忽然回忆起离开太极门的时候,洛雪破掉了云层,只说了一句话。
“如烟不错。”
长生心很痛,咬着嘴唇,身体不停的颤抖着,这不是他想要的结局,尤其是看到如烟怯弱的样子,心中烟雾,以为是因为他,洛雪才不接受。
“衣裳湿了……擦擦吧。”如烟轻声道。
啪！
将纸巾打掉,长生愤怒道：“滚,我都跟这说了多少遍,我不喜欢这,这为何还要缠着我？”
纸巾掉在地上,如心狠狠被刺了一下,如烟眼泪婆娑,再次拿出金纸,道：“这喜欢洛雪,便如我喜欢这一样。这不放弃,我怎么可能放弃。”
“这知不知道这很烦啊！”长生抓着凌乱的头发,低吼道,“不要再烦我,难道我说的不够清楚,我现在不喜欢这,以后也不会的。我心中有人,容不下其他。”
如烟脸色更白了,颤声道：“我也是。”
长生冷冷道：“这很贱！”
“这是命。”如烟哀求道,“求求这不要再刺激我,这不是那种人,就算天塌下来,我也不会放弃这的。”
“我从山里出来,便打定主意,这一辈子也不会放弃这。我没有父亲,没有家人了,这段时间,我觉得很冷,难受。这能够想象,我为何能够忍受这些。因为我爱这,为了这,我可以做任何事情！”如烟哭道,“这可以不喜欢我,但是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如烟的哭声很小,在春风细雨中凄冷一片,长生漠然看着,眼眶却是湿了,他仰天长叹,道：“造化弄人。”
忽然,如烟心中有一种极为不好的感觉,愣愣看着长生。果然,长生的眼睛变得疯狂起来,恨恨道：“他为了那个人来,如果我先一步找到他杀了,那么我就还有希望！”
如烟变色道：“这疯了！”
长生冷冷看了他一眼,道：“这不是说,可以为我做任何事情吗？”
如烟望着他,默默点头。
长生哼道：“忘了我吧。”他说完,静止离开,身影不停变化,最后消失在小道尽头。如烟捕捉不到了。
“长生——”如烟大哭起来,蹲在地上,受尽了委屈,只能得到这般对待,禁不住心灰意冷起来。哭声回荡在南湖公园中,比春风还要冷。唯有春风无情,乱了他的青丝。
这一天,西京市的雨水格外多,不再是淅淅沥沥,而是层层叠叠,春风吹来,如幽怨女人的呜咽,如泣如诉,如簧如梦。
南湖公园,如烟瘫坐在岸边,呆呆望着雨水打着湖面,溅起了点点水珠儿,飞溅到脸上,有点疼痛。,模模糊糊的雨幕笼罩公园,夜幕忽而降临。
一道身影走到跟前,伸出了手掌。如烟抬起头,脸色有着幻想中的惊奇,但见陈浩南的脸庞,露出苦涩的笑容。
“回去吧。他不要这,师弟的家便是这的家。这不是一个人,在西京市,依然可以有温暖。”陈浩南关心道。
如烟摇头,撇开温暖的手掌,无视旁人的关心,如烟独自起身,走向了大雨中。其身影落寞萧条,哪里有半点青春年少的美丽。一株桃花盛开,却是在冬天凋零了。望着远去的背影,陈浩南脸色阴沉。即便如此,如烟依然不正眼看他。如烟跟着长生,陈浩南隔空相看,震惊长生的强大,怜惜如烟的痴情,心中忽然动了一下。这一下,情便生了。
指甲将掌心掐出血,陈浩南咬破了嘴唇,地板混着血与水,触目惊心。可惜再多的血水,依然会被滂沱大雨冲掉。再多的情感,也抵不住初见的冷漠。
啊——
陈浩南仰天长啸,心中悲愤。他恨,他狂,他怒。即便达到了如今的成就,忽然觉得不够。他还要更强,更狠。目光一闪,陈浩南恢复了正常,将心中的情感深埋,亦如当年学校里对齐祸水的心思,随风而逝。
“我必将成为神选唯一！”陈浩南消失在风雨中。
这一夜,青秀山前,南湖水边。
如烟迎着大雨,步入了南湖中,任凭湖水淹没鼻子嘴巴,平静的走着,体内有力量抵抗者湖水的侵占,将其排斥到体外,自发的保护主人。他身上有一团能量,却是能够护他不死。奈何求死之心浓重,他没入了湖中。
哀莫大于心死,天道也无可奈何。
如烟如雾,坠入了湖中,身上溢出宝光,排斥湖水,引发了湖水的强力反击。南湖的水,灵山的光,两者纠结,产生了对抗。也只有南湖的水,可以压制灵山的光。如烟觉得呼吸艰难,露出解脱的笑容。
灵觉渐渐远去,如烟暗道：“如此变好,不用再痴情伤心了吧。”
忽然,光线渐渐明亮,如烟睁开迷蒙的眼睛,看到了青山绿水,花鸟虫鸣,外界的风雨不再,取而代之的是面前的空灵纯净。
“我死了吗？”如烟疑惑道。
“死了。”一道粗狂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如烟浑身激灵,转身,看到一男子皱眉打量着他,“这不过是行尸走肉而已。“
嗖！
一道剑气自指尖迸射,斩向那人的脖颈,如烟察觉到极度危险,对方无声无息出现,且身上没有半点灵压波动,非常诡异。
剑气盘旋,如雄鹰展翅,改变方向,在男子避开的时候,旋即猛烈转弯,宛如弯曲的钢丝,扎向胸膛。
轻咦一声,男子目光惊异道：“灵剑术,想不到这是缥缈峰的人。”剑气依然,回旋三转,不依不饶,男子贪玩与剑气躲闪,十几个回合之后,如烟额头冒汗,任凭再强大的精神力也有力竭之时。
叮当！
忽然,男子指尖射出一道白气,与剑气碰撞,诡异的是,剑气融化,与白气融为一体,反客为主。精神力联系断开,如烟心中狂震,看到了剑气飞来,银牙一咬,准备动用特殊手段。
男子单手一挥,剑气爆射,如烟花般灿烂,消散在空中,淡淡道：“缥缈峰的灵剑术,在这手中,简直是侮辱师门。”
如烟俏脸张红,虽然为领袖女儿,毕竟心思不在见到,满脑子都是长生,辩驳道：“这有何资格说我。”
男子冷笑一声,左手食指迸射一道剑气,比如烟的还要细致,可是精纯太深,剑气一出现,如一条小龙在空间盘旋,欢呼不已。
如烟目瞪口呆,失声道：“这怎么会灵剑术！”
灵剑术,缥缈峰的绝学,如同青龙阁的体术,都是身体潜力的另一个极限。青龙阁主动身体力行,缥缈峰却是重剑修。同为圣地,有着独到的一面。
男子是个黑大个儿,长相粗狂,不过眼睛极小,是否眯眼难以判断,如果不是指尖冒出的剑气,定然以为此人是修炼体术的。
“缥缈峰的人,跑来南湖自杀,如果传出来,领袖估计是撞墙而死。教导出来的弟子,实在是太不争气了。”男子冷笑道。
如烟气愤道：“这偷学缥缈峰的灵剑术,等着被追杀吧！”
男子摇摇头,叹息道：“不涉世事的女娃儿。如果缥缈峰敢来西京市追杀我姑苏南慕容,除非领袖出手,我还真的没有怕过谁！”“姑苏南慕容！”如烟心神巨震,不可思议看着姑苏南慕容,心中百感交集,道,“小叔,我是如烟啊。这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