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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见麻贵一骨碌地滚了进来,我不由得一愣,没想到这个家伙倒是懂得把握机会,而且胆子也大得出奇,竟然在这么惊险的境况下滚了进来,说句实话,时间倘若是差上一两秒钟,那么此时滚就来的就不是人,而是一滩血浆肉糜了。
要知道,上这万斤的石门从上面合拢下来,这可不是人力所能够抵御的。
而且正因为耶郎祭殿的特殊原因,此处便是连朵朵这样的魂体,都是进入不得的。
能够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敢翻身进来,麻贵的信心和计算能力,显然也是让人惊叹的,他一阵翻滚之后,弹身跳起来,左右打量一番。我们身处的这门后,其实是一个小平台,再过去有一个十几台阶,往下走,才是祭殿的主体,那边有好多石雕,不过我们都来不及瞧,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对方的出现,给死死地吸引住了。
麻贵死死地盯着我,脸上的肌肉一阵扭曲,鬼头刀拄地,恨声骂道:“陆左你这个驴日的,狗东西,居然抛开我一个人去迎战魔罗,自己却跑开了,你他妈的还有没有一点儿人性?”
他骂得实在难听,我却眉头一掀,寒声笑道:“麻贵,你可别忘了,从开始到现在,我们一直都处于敌对关系,之前在门外,那魔罗是异类,是所有人类的大敌,故而我们并肩作战,但是请问一下,你是谁,我是谁?前一分钟你还要杀死我,后一分钟,你居然还想让我给你挡刀?哎呀,麻贵,是你太幼稚了,还是我太健忘了,我们什么时候,有这样的交情了?”
麻贵听得我的嘲讽,脸上的肌肉不断地抖动,几次想骂出口,然而却又都忍住了,回过头来打量四周,瞧见了御兽女央仓,还有那个黑袍巫师,脸上的神色不由得又好了许多,掂量了一下手头大刀,嘿然笑道:“陆左,你不过就是以为自己胜券在握了,对吧?”
我耸了耸肩膀,指着他左手上面的震镜,说别的先不谈,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麻贵将震镜收回怀中,用猩红的舌头舔了一下自己的鼻尖,指着我旁边不远处的那一男一女说道:“不、不、不,小子,你可能没有明白状况,这个黑妹子跟我们萨库朗是同盟,而袁良是哈罗带来的得力手下,换而言之,他们都是我的人,你懂么?这面破地狱铜镜,是我师父亲手给我降服的,我不能够把它给你,而你手中的这把精金木剑,我本来看上了,奈何师父把它给了大野坂田那个老鬼子,不过现在嘛,嘿嘿,没有人再有理由,把它从我的手中夺走了……”
麻贵得意洋洋,而我也将目光瞧向了旁边的御兽女央仓和另外一个叫做袁良的黑袍巫师,那个黑袍巫师听得麻贵的话语,立刻跳到了同伴的身边,他手中的兵器早已遗失,此刻也只是空着双手,不过还是表明态度道:“麻头,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我将再次陷入昏迷的四娘子给放在了地上,扭头瞧向了御兽女,而这个黑妹子则嘿然一笑道:“松日长老都说过了,陆左是我族并肩作战的朋友,长老的话,我没有什么理由不听从的,任何想要对我们黑央族的朋友动手的,都是我们的敌人!”
麻贵的眉头一跳,厉声喊道:“大胆,萨库朗跟黑央族的同盟关系,可是你们族长亲自定下来的,你居然敢违背?你还想不想活了!”
御兽女央仓笑了,指着这周边的环境,嘲笑道:“你觉得,我们都到了黑央族圣地,还有什么机会,活着出去了?我的生命,应该都要奉献在我族守护千年的这个地方了,唉……”
仓央一声长叹,十分惆怅,然而麻贵却被惹怒了,拄在地上的鬼头刀跳了起来,高高扬起,这个男人怒声喊道:“吃里扒外的东西,要你何用,去死吧!”
他步踏星罡,步走如箭,身似流星,朝着央仓疾奔而去。
这平台小,而我们几人又离得近,仓央没想到麻贵说翻脸就翻脸,意志锁定,直接就杀上来,不由得就有些惊慌,往后退去,而我则欺身上前,将鬼剑挡在了麻贵的前面,与那鬼头刀对扛了一下,两人齐身后退,瞧着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麻贵,我嘿然笑道:“麻贵,何必欺负女人?其实你要他们站队也没有用,说一千道一万,终归到底还不就是我们两个人来见真章?来吧,战?”
麻贵双目一瞪,大声吼道:“你这个北边来的臭小子,莫得意,我师父传我一身业技,其实你能够比拟的?受死吧,看我今天不将你整治得死去活来,我就不姓麻!”
他这般说着,一直潜伏在他身后的肥虫子陡然化作一道金光,朝着他的身后射来,而此人却仿佛身后长了一只眼睛,从身上一个布袋子里面掏出一个瓶子,朝着空中一甩,肥虫子与那瓶子一撞,立刻将其砸碎,结果里面的液体泼洒了它一身,搞得肥虫子的身子居然变得无比凝重,直接如同秤砣一样,坠落下来。
瞧见自己的出手制止了肥虫子的偷袭,麻贵一阵得意:“我师父就是玩蛊的老行家,算起来,我还算是你师叔,这种招数,我岂能够不做防范?还敢在我的面前使出来,实在是让人笑掉大牙……”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结果已经被我狂烈的攻击给终止了,瞧见肥虫子给他那玻璃瓶子的溶液给弄得僵直,虽然我并没有感受到太多的危险,不由得也着起了急,抡起鬼剑,好是一阵猛攻,麻贵一开始还鼓着劲儿与我拼了好几记,结果才发现这力量悬殊实在是太过于打了,手发麻,根本就握不住这刀把了,方才感觉不对劲,一边战,一边朝着旁边招呼:“袁良,过来助我!”
那袁良在旁边酝酿许久,此刻也终于在麻贵的催促下,手抓一蓬黑砂,朝着我这片甩来。
我怕这东西有毒,叫朵朵将地上被药得僵硬的肥虫子给收起来,然后往后退几步,这才发现那黑砂就是一些骨灰渣子,而当那骨灰挥洒空中,立刻有鬼脸出现,再之后,便是南洋降头师最常用的古曼童出现,总共两个一脸阴郁的鬼娃娃,若隐若现地出现在我的身周,一阵阴魂鬼叫,朝着我的身上凶猛扑来。
瞧见这柔弱无力的攻击,我不由得笑了,一剑逼退麻贵,伸出左手,抓住一头三角眼的古曼童,恶魔巫手一激发,这头婴灵便被我勒得紧紧,接着我结了一个大金刚轮印,口中猛喝道:“镖!”
一言,那古曼童立刻被超度,化为乌有。再一个古曼童,也被我在下一秒给果断解决掉。
这种当年还能够威胁我生命的小东西,到了此时此刻,在我面前却根本就不是什么对手,连阻挡我脚步的作用都起不了。我大步上前,瞧见麻贵往后躲闪而去,前面的袁良仓惶地朝着旁边闪开,我将鬼剑竖起,用剑脊朝着这个农夫怀中的毒蛇使劲儿拍去,他避无可避,只一下,就给我拍落下了台阶,翻滚下去。
麻贵瞧见我这势不可挡的威势,不由得胆裂心寒,朝着台阶下跑开,我哪里还给他绕圈圈、躲猫猫的机会,从平台上一跃而下,那鬼剑在空中摩擦,生出几缕黑烟来,倏然一下,斩落在麻贵的头顶。
这家伙感知到了危险,往旁边一扑,我的鬼剑便斩在了台阶上,深深一道印痕,当下也是并不停止,那鬼剑一翻,朝着旁边横转,麻贵举刀来挡,两人对拼一击,并没有挡开,而是都用足了气力。
我瞧见麻贵也是发了狠,不由得狞然一笑,小腹之中的阴阳鱼气旋一阵爆发,麻贵手中的鬼头刀终于承受不住这巨大的力量,铮然碎裂,化作了好几块碎铁,而他整个人,也朝着台阶下面的青石板儿上面摔去。
我怕这里面还有冲突,飞身扑下,将躺倒在地的麻贵一把抓住,铺头盖脸就是一通乱打,将这熊人给打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一双熊猫眼肿得不成样子。麻贵被我打得进气少出气多,终于求饶了,说别打,有事好商量。
我甩了他一巴掌,说商量你妹啊,刚才对付我蛊虫的,到底是什么?
麻贵哭丧着脸说道:“一种植物麻醉剂,是我师父配的,说如果万一遇见你的这种金蚕蛊,就用这个,危害不大,昏迷几个小时而已。”
听他这般说,我提起的心终于放了回来,正想回头交代朵朵,突然感觉到头上有一个东西怪怪的,于是仰头瞧去,什么都还没有瞧见呢,便感觉一道黑光从天垂落在我的头上。
紧接着,一股磅礴的意志便冲击到了我的脑海里,轰得一声,我感觉自己的脑袋在那一瞬间就爆炸了,一句话都没有说,眼前一黑,人便躺倒在了麻贵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