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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之后,黄统领大步流星的来觐见季洵,大理寺卿却是一路都在擦着额头的冷汗,看他的脸色胆子大概快要破了。
黄统领将最新发现禀报给季洵,大理寺卿这时候却是一句话都没说,一直低垂着头偶尔抬袖拭汗,魂都不知道飞哪去了。
把玩着手中的令牌,季洵一言不发的看着大理寺卿,见他魂不守舍的站在那里,便大声问道:“除了这块秦南王府的令牌,可还有其他发现?”
“回太子殿下的话,在内寝的墙壁和房梁上皆发现一个脚印,看尺码应该是男人的脚印,屋顶的瓦片有被移动过的痕迹,看鞋印的新旧应该是近几日才留下的,属下询问过驿馆的当值官员,驿馆每日至少要打扫一次屋子,绝不会有残留脏污的可能性。”见大理寺卿不说话,黄统领只能继续答话。
季洵却是看向大理寺卿问道:“卿家昨晚来报之时可曾发现这些线索?”
“臣……”大理寺卿舌头有些打颤,不知该如何回答才能保住自己的小命,他这个大理寺卿的位置怕是再也做不下去了。
不待大理寺卿继续考虑下去,便听黄统领道:“回太子殿下的话,秦大人昨晚并未让人搜过内寝,是今晨与属下一同搜查的结果,搜查之人皆是大理寺的衙役,属下带去的人只负责在一旁监督,秦大人及大理寺的衙役可以作证。”
大理寺卿纵然想不承认,可一想到去监督他的那些人都是季洵的心腹也只能作罢,泄了气的站在原地不言语,可额头上的冷汗还不见减少。
季洵冷笑一声道:“卿家这大理寺卿的位置坐了这么多年真是难得,连查案最基本的规则都不懂,真是让孤大开眼界,不知这么多年大理寺积压了多少未破的冤案,孤现在倒是有兴趣查看一下案卷。”
“太子殿下恕罪,臣知罪。”大理寺卿忙跪地告罪。
冷哼了一声,季洵尚未说话便有侍卫禀报道:“太子殿下,驿馆那边有御林军来报,秦南王下属丢了一块令牌,请求搜查。”
“呵呵,还真是巧了,这边刚找到一块令牌,秦南王那边便发现有令牌丢失。”季洵冷笑一声,看向还俯首跪地的大理寺卿问道:“卿家以为如此巧合的事,孤该如何做才能为秦南王洗白,也不会让襄王枉死呢?”
“太子殿下,臣愚昧不知,还请太子殿下明示。”大理寺卿这会说话的声音都是颤抖的,可见是有多么害怕。
“好一句愚昧不知。”季洵眼神冷寒,犹如利刃一般射向大理寺卿。
即便是跪在地上看不到季洵的眼神,可大理寺卿还是后背发僵,额头上的汗珠儿一颗颗的坠落在地,心道:天要亡我!
“既然秦南王喊冤,此事又关乎到襄王命案,那便传召秦南王及那丢失令牌的人进宫觐见。”季洵说完扫了一眼背脊一僵的大理寺卿,又吩咐道:“传召诸王与朝中一品大员都进宫来,孤要听听大家的意见,以免有人说孤独断专行制造冤假错案。”
侍卫领命而去,大理寺卿却是额头触地,眼前发黑的他恨不能昏死过去才好,今日只怕他横竖都难逃一死,这个时候又没人能够商量,混沌的脑子根本不知道接下来应该如何面对最好。
让二人在殿中等候,季洵起身到后宅去和苏眠月说了此事,苏眠月却是笑道:“只怕太子的口谕才到,那个丢了令牌的侍卫便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畏罪自杀?”季洵接话问道。
“秦南王有谋反之心,必定会大肆培养亲信,此次能与他一起上京的侍卫不但是身手不凡,更得是他的亲信之人,却在此时丢了令牌,秦南王会留这样的无用之人吗?”苏眠月冷笑一声,舍出一个替罪羊总比自己遭殃要好,至于会不会被怀疑,现在根本不是秦南王所要考虑的事情,能活着出京才是他唯一的目的。
季洵并不觉得意外的点点头,易地而处或许他也会那般做,只是区别在于季洵轻易不会牺牲自己的心腹,而秦南王却能处置的毫不留情。
没问苏眠月是怎么得到那块令牌的,季洵喝了一盏茶吃了块糕点后便起身回了正殿,苏眠月则是打算一会过去旁听一下,庆公公却在这个时候进来禀报道:“姑娘,那位洪姑娘让人传信来,说她让大内侍卫陪着逛街影响闺誉,问能不能让姑娘陪她走走,或是就让她们主仆自己出宫便可。”
苏眠月微微勾唇,想了一下后起身道:“既然这位洪姑娘盛情相约,本姑娘若是不给面子倒也说不过去,那便去会会好了。”
“姑娘可要准备一番?”庆公公不敢劝阻,忙低声问道。
“庆公公觉得本姑娘需要准备什么?”苏眠月勾唇一笑,她就是再随意的装束也可以碾压洪嫣然的容貌,这样才是对洪嫣然最大的打击,更何况苏眠月最不喜欢的便是画着那浓厚的妆容,简直就是自我摧残。
见苏眠月前头走了,庆公公忙迈开小碎步跟在身后伺候着。
至于这内寝,则是两位主子不在的时候便会立即关上大门,除了有暗卫在暗中守护之外,是不允许任何宫人在里面当值的。
繁华的街道上,洪嫣然一副看什么都有兴趣要驻足询问一番,天真活泼的样子很是惹人喜爱,若非她觊觎季洵,或许苏眠月也会被洪嫣然所表现出的性格所喜欢。
当然,不要仔细看洪嫣然的眼,一个有点小心机的少女,眼神自然不可能真正的清纯。
逛了近一个时辰后,苏眠月拦住要继续购物的洪嫣然道:“洪姑娘邀请我出来就只是为了逛街吗?”
洪嫣然脸色微变,将刚才爱不释手的小玩意丢回到摊位上,嗤笑道:“苏姑娘的耐性未免太差,不过陪嫣然逛了这么一小会便失去耐性了吗?”
“逛街讲究的是心情,和喜欢的人逛多久都不会累,更不会失去兴致,可和彼此厌恶的人一起逛街,即便是走几步路也会让人疲惫。”苏眠月声音微冷,指着斜对面的一家酒楼道:“到了午饭的时候了,洪姑娘若不介意便由在下做东去里面歇歇脚,趁着吃饭的功夫把要说的话说完,我实在没有洪姑娘这般清闲,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浪费。”
这是在骂她是无用之人吗?
洪嫣然眼中闪过一丝愤恨之意,面上却是挂着浅笑道:“那便让苏姑娘破费了,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