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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夫人的女儿,可以不聪明,可以不上进,也可以无能,但绝不能分不清楚轻重。不然,徐夫人怎么会准许她轻易地跑出来?
徐塘想明白了,一咬牙,道:“行儿,姨父就信你这一次。”
徐立行有些傻眼,又有些感动,苦笑道:“姨父,您这么说,我压力很大的。”
徐塘哈哈一笑,起身按了按徐立行的肩膀,道:“我也就是这么一说,行儿不必紧张。”他沉吟一下,道:“你既然与玫小姐有旧……今天晚了些,明天你去拜访她吧。她说不定愿意向你透露更多的信息。”
“若能知道她的要求是为什么,那我准备起来,心里就能有底多了。”徐塘感叹道。
徐立行点点头,道:“姨父不说,我也打算去拜见玫小姐的。”
徐玫来到他面前了,他不去拜见一下,那就太不懂规矩了。换成其他人,还没有这个资格呢。
次日。
舒舒服服地休息了一整夜,清晨的徐玫神采奕奕。
“南边早就热起来了,没想到京城竟然还有些暮春的意思,一点儿也不热呢。”大麦送了茶过来,轻笑道:“小姐最近是准备多休息几日呢,还是趁着天气不错,出门走一走?”
“这几天哪儿都不去。”徐玫摇头道:“之前一路乘车,我觉得自己应该都受伤了。安安静静舒舒服服的待几天再说。”
大麦笑容灿烂起来:“那就太好了。正好婢子也觉得没歇过来呢。”
“主子没喊累,你倒是娇气上了。”朱燕走过来,含笑说了大麦一句,而后向徐玫道:“小姐,立行公子在外面,想要求见您……您的意思呢?”
“徐立行?”徐玫有些诧异:“他在京城?”
“是。”朱燕道:“据说他最近休假了,并没有差事在身。来京城是涨见识并学习的。这里的徐主事,是他的亲姨父。”
“哦。请他进来。”徐玫再次忍住了查看那经书的意思。
没多久,徐立行走进来,向徐玫见礼。徐玫亦起身还礼,请了徐立行安坐。
大麦替徐立行端上了一盏新茶。
徐立行客气地道:“多谢大麦姑娘。”
大麦笑了笑,同朱燕一起,站在了一边。
“没想到族兄也在京城。”徐玫微笑开口道。
“奉母亲之命,过来京聆听姨父教导来的。”徐立前解释了一句,道:“我听说玫小姐会来,还替姨父守了几天城门,只可惜与玫小姐错过了。”
“也幸好错过了。”徐玫轻笑道:“不然我怎么甩掉族兄去做自己的事情?”意外相见,她见到徐立行,不禁觉得亲近。
徐立行也察觉到徐玫的态度,心中微微激动,趁机大胆问道:“不知玫小姐来京是做什么事情?昨日姨父问我,是不是按照小姐您的意思做筹备,我劝他一定要相信玫小姐。
徐玫略微有些意外,随即问道:“那徐伯应下了?”
“姨父答应了。但他也不肯告诉我是去筹备什么。所以,我也拿不准他能办到什么程度。”徐立行道:“若是姨父做事并未达到小姐要求,还请小姐体谅一二。”
“没有家主指示,他的确能动的有限。我能理解。”徐玫想了想,道:“其实,徐伯和族兄你都是我能够信任的自己人,所以告诉你们也没什么。昨天徐伯太谨慎,他不肯开口问,我也就没向他解释清楚。”
徐立行心中激动,坐直了身体,洗耳恭听。
徐玫沉吟一番,如同在组织语言,片刻之后,才道:“我这次突然乔装出来,事前没有告诉任何人,更没有征得大兄的同意……那是因为,我来见的,是洪光仙长。”
“洪光仙长!”徐立行难掩诧异。
怎么会!
“仙长将信送到了阳明山。他的召唤,我必须来。仙长身份贵重,是以事情我并不方便将实情告诉其他人。”徐玫说到此处,略微停顿了一下,才继续道:“也因为我知道一进京后就瞒不过徐伯的眼睛,所以昨日一到,就去见了那位仙长。”
徐立前听到此处,面容严肃,甚至有几分紧张。
没办法,那一位仙长,实在是高高在上,真真正正的神仙人物!
“那位仙长送给了我一样十分贵重且意义非凡的物品。”徐玫缓缓地道:“具体是什么,我不方便告诉族兄。”
“我明白。”徐立行连忙表态道。
那位仙长送出来的东西,肯定是非同一般的!而又让徐玫如此慎重对待的,只怕并不是类似于仙丹这类的东西!
“之后,仙长准许,我与他谈了一笔交易。其中,最基本的,是十万两黄金。其他的稀有之物,我估计徐伯没法子,所以没告诉他。只问了问这些黄金徐家能不能准备出来。”徐玫轻声道:“而仙长允诺出手的交易之物,肯定物有所值。具体,我已经写信给了家主,相信家主肯定会迅速回信的。”
徐立行真的十分激动,双目都放出了光芒。
他立即道:“玫小姐,我能将您这些话告诉姨父吧?他若是知道了您是与那一位仙长交易,肯定会竭尽所能,绝不耽搁的!我与玫小姐的意思一样!家主一定会同意您这一次的交易决断!”
甚至可以说,一旦交易达成,徐玫就是立了大功!
洪光道长那是什么人?
他所出的丹药真的能让人起死回生!
甚至有一次,先帝向他求了一枚治疗伤势的丹药用在了战场上,一枚丹药融化了一大缸水,疗效却仍然立竿见影,轻伤立即痊愈,重伤者也都保住了性命!
那一次,大捷!
只可惜后来,不止是仙长愿意提供的丹药少了,还是先帝不愿意如此珍贵的要这么“滥用”,那种药再没有在战场上出现过。
徐家求财容易,但有些好东西,却是有钱也买不到的!而徐玫竟然能以黄金从洪光道长那里获得交换之物,无论是换回什么,无论是换到多少,都是值得的!
只因为那个人手中的东西,买不到。
“其实,仅仅凭着仙长一开始给我的物品,就绝对值十万两黄金。”徐玫抿了抿唇,道:“所以,族兄可以转告徐伯,让他完全不必有顾虑。”
徐师的《浮世经》,如何值不得十万两金子!
再多几倍的价格,徐夫人也绝对眼皮眨也不眨地答应!
徐立行闻言再次警醒。他无法想象,眼前这个小姑娘从那位仙长那里,得到了什么样的物品,敢让她说出这样的话。
他甚至想都不敢去深想!
徐立行坐不住了。他按捺住心中激动,起身道:“玫小姐,我这就告诉姨父详情!”
“多谢族兄有心。”徐玫道:“也请族兄向徐伯转告我的谢意。”
“应该的,应该的。”
徐立前出了徐玫锁住的小院,左右看了一眼,强行将自己面庞扳起,看起来不露声色,但脚步却不禁有些匆匆。他问了几个人,一路找到徐塘,将徐塘拉到一个角落耳语一番。
徐塘眉头忍不住地连连跳动了好几下,低声问道:“当真?”
“她是这般说的。我觉得不会有假。”徐立行沉声道。
徐塘却有些不能相信:“那一位不是正与皇室合作吗?他为何又突然对咱们徐家优待起来了?会不会……”他话说一半,改口道:“从前家主的意思,是不愿参与到那件事之中的。”
皇室根本没有从那一位那里真正得到好处。
甚至说,一个大夏朝,就是因为那一位弄出帝陵这么个无底洞,硬是从一个鼎盛大国落到如今岌岌可危的地步!
徐家只是一个家族,与大夏绝对比不得,又如何能掺和的起!
徐立行被他提醒,也想到了这一点,面色一阵发白。但他略一思索,就断然道:“姨父,玫小姐说,她已经得到了一样东西,足以抵得上十万黄金。只要玫小姐这一次进京所见真的是那一位,我就相信她的话!”
“但我们也不知道她那时候见的是谁。”徐塘十分谨慎,道:“她昨日去的地方我让人查过了,那边居住之人身份都很普通,并没有痕迹说,那一位是隐居其中的。”
徐立行不说话了。
所以,说到底,是事关重大,他们不敢承担擅自行动的责任。只能等徐夫人给出指示。
“我打算先盘查一下分会的账目。行儿,你来帮我一下吧。”徐塘拍了拍徐立行的肩膀,轻叹道。
他能先做的,也就这样了。
十万黄金,若不能用银子折抵的话,凭他一个分会,绝对是拿不出来的。若要向外兑换,只他一家,动静也太大了。
……
徐玫心底并没有太在意徐塘和徐立前是不是相信她的话。
她相信徐夫人会信任她,因为徐夫人清楚,她这一次到底拿到了什么东西!而洪光道长要的,也只有在徐夫人的命令之下,动用整个徐家之力,才能快速地进行筹备!
凭一个京城分会,凭徐塘手中的权限,他是不可能做到的。
她之所以选择将实情告诉了他们,也算是一时间的“心血来潮”吧。
徐玫想到这个词,不禁有些感慨。她在梧桐树影下静坐了片刻,没有感受到有人窥视这里,才缓缓地将经书拿了出来,仔细观察了一阵,找到一个小小的标志,按了下去。
无声无息。
徐玫屏气凝神,盯着经书看。
就在她的注目之下,原来如同玻璃材质的部分突然闪了一下,而后亮了起来,不断地闪现出了各种图片和洋文字符,以及几个汉字:正在初始化程序,请稍候……
什么意思?
如同玻璃一般的镜面在白光之下出现的亮度很不明显,徐玫看的有些吃力,忍不住抬袖挡了一下阳光。
也许,这种经书,不应该在烈日下观看。
会伤眼睛。
但洪光道长说,它需要接受阳光照射,才能补充能量。
徐玫犹豫了一下,揉了揉眼睛,起身将经书带回了屋子——
既然是“补充”,那就用完了再补充吧。这东西在不见天日的山腹之中藏了二百年依旧能够使用,肯定不会因为她不小心用完了能量就坏掉的吧?
一连数日,徐玫留在自己的院子里,一步都没有出去。
她表面看起来十分平静。但只有陪同她一起长大的朱燕和大麦才能从她有时候摩挲腕上手链的动作上判断出,她们的小姐内心极其不平静,激动,乃至有些亢奋!
徐玫这种表现,让两个人有些小心翼翼——
有些内情,根本不是她们能探问的!
甚至,在徐玫有时候一定要坐在烈日底下晒的这种怪异行为,她们彼此对视,亦不敢上前询问,反而要留意小院外的动静,不让人发现了自己主子的怪异。
就在两名婢女的忐忑之中,徐夫人的回信,终于到了。
徐塘站在院外,待大麦通报之后想请,才恭谨地走进院子,从袖中掏出两封信,向徐玫道:“玫小姐,家主来信了。”
一封拆开过。一封是完好的。
大麦接过信,呈到了徐玫面前。
徐玫接过来,见那封被拆开的信件是写给徐塘的,便示意大麦还回去,摇头道:“家主给您的信,不必给我看。”
“是。”徐塘格外恭谨,竟然不肯坐下,坚持站在哪里。
在徐夫人给他的信上,没有别的,只有一点,便是让他负责、徐立行协助,无条件地尽可能地完成徐玫的要求!徐夫人会通报整个徐家配合他们二人的要求!
再没有别的话。
这让徐塘震惊。
徐夫人既然如此信任徐玫!
徐立前独自办事之时,她还会暗中嘱意人负责提醒监督!而在徐玫这里,十万黄金如此巨大的数目,甚至还会有其他的,徐夫人竟然任由徐玫做主!
而他徐塘,就仅仅是个负责具体办事之人,没有权利干涉徐玫的任何事情!
想一想之前他对徐玫提出的要求没有太重视……徐塘此时觉得自己必须站着以示恭谨,没有了坐下的资格。因为,他这一次,是来听候指示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