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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朝堂上事情有些繁琐,故而直到今日才来拜访顾先生,还望顾先生见谅。”都是老熟人了,不用通报李悠就进了工坊里面,看到顾将子正在和他的弟子们研究八牛弩的图纸,人群正中已经有了一架初具模样的模型,前弓、后弓、扳机等细节俱备,唯有弓弦和花轮还没有安上,看他们说话的内容,似乎正在为此事而发愁。
李悠的到来让顾将子大感意外,这个时候不正是争权夺利的紧要关头么?李悠竟然还有时间来看他?惊讶过后一种喜悦涌上心来,看来这位小爵爷还是很看重他们墨家的这些长处的,于是赶紧上前答道,“回来后本想去府上拜访,又恐爵爷日理万机有所叨扰,故而迟迟未赶上门,没想到爵爷您今日却到了我这里,实在是让顾某汗颜不已啊。”
“爵爷此来真是让小店蓬荜生辉啊。”一旁的弟子们也赶紧帮腔,殷勤的给李悠送上茶水座椅,眼神闪烁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顾先生有事大可以直接来找我,李某已经吩咐门房若是顾先生到访直接请他来书房。”李悠大度的说道,这并非仅仅是表示对顾将子的欢迎;这些日子杨介夫的人手可是一直在府门外盯着呢,若是看到你进来,等我离开京城后,他断断不会让你们好看;这等于是堵死了顾将子的一条退路。
顾将子那能猜到李悠还存了这样的心思,若是他们墨家之人能明白这些也不至于混得如此落魄了,当即表示了一番谢意。
含笑客气了几句,李悠将目光落到他的弟子们身上,这些技艺精湛的年轻人可都是人才啊,起码比那些只知道子曰诗云的秀才有用多了,于是问道,“看样子你们似乎有问题要问李某?不知道李某有什么地方能帮得上忙的?”
“爵爷,我们回来后按照您的图纸制作了这套巨弩,却不知为何一直没办法做得和图纸上一模一样。”这些人相当于古代的技术宅,一说起技术上的事情顿时忘了上下尊卑,啦这里有就到了模型之旁,说起自己在制造过程中遇到的问题来。
在尉州城时,他们忙于制造投石机、夜叉擂、狼牙拍等守城的器械,没时间研究八牛弩,如今刚回到京城就迫不及待的做起模型来,这才几天的功夫就做得有模有样,实在是让李悠大为佩服,这些人还真是好手艺啊。
不过无论哪朝哪代,私下制作、收藏弓弩都是大罪,更别说这种射程超过千米的大杀器了,李悠又想到一条逼迫他们的好手段;当下也不揭穿,反而兴致勃勃的和顾将子他们说起八牛弩的问题来,在睢阳城时他曾经见过并亲手操作过八牛弩的实物,有了这样的经验对于解决他们遇到的小问题大有帮助。
一边观看模型一边将它和自己脑中记忆的实物进行对比,时不时的说上两句,每句都能切中要害,听得顾将子等人不住点头。
“这么说来倒是我们方才想岔了,若是按照爵爷所说的去做,我看最多十天就能做出实物来,只是不知道能有爵爷所说的几分威力。”顾将子的大弟子若有所思的说道,他丝毫没意识到这可是触犯大魏律的重罪;或者说即使知道,他们这些技术宅也无法忍受诱惑。
“顾先生,李某此来有事情想和顾先生商量。”见问题初步解决,李悠适时地将顾将子引到一边,客套几句后发出邀请,“李某过些日子大概就要离京返回嘉州了,想要邀请顾先生和众弟子们一同前往,不知道顾先生意下如何?”
“爵爷为何要离开京城?还是在这个时候?”顾将子一时无法理解李悠的选择,在他看来李悠刚救了皇帝,帮他重回帝位,这正是要飞黄腾达的预兆啊,可是他为什么却要急流勇退呢?而且他还不到二十岁,正是大有作为的年纪啊。
“这其中的原因顾先生过些日子就知道了,不过不用担心将来。”害怕顾将子想歪了,李悠解释道,“这是李某自己的选择,并未受到任何人的影响,顾先生您将来到了嘉州,绝不会有什么后患。”
反倒是留在京城或许不久之后杨介夫就回来找你的麻烦了吧?想要让人为自己效力,无非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诱之以利、威之以胁几种办法,好言相劝顾将子若是不同意,那么就只能使出些不那么光明的手段了,无论如何,像顾将子这样的高级人才李悠都是要控制在手里的。
不过能和平解决最好不要使什么手段,李悠继续抛出自己的条件,“若是顾先生肯到嘉州,李某将委任顾先生为嘉州的大匠师;负责嘉州所有兵器、军械、农具等的打造事宜,顾先生要人有人,要钱有钱。”
“呵呵,并非每个人都能当工匠的。”顾将子似乎有些心动,可又不想这么快就下决定,于是挑出李悠话里的问题反驳道。
“诚然如此,就说顾先生这些弟子,没有十多年的功夫再加上过人的天赋,是不会有今天这般好手艺的。”李悠也表示赞同,另外他也想好了对策,“所以李某打算在嘉州半个学堂,专门招收有志于此的年轻人,由顾先生和众位弟子向他们传授技艺。”至于名字的话是不是叫蓝翔比较好?
李悠知道这时候的匠人对自己的手艺一般看得很紧,轻易不会传人,所以又补充了一句,“顾先生不用向他们传授多么高深的手艺,暂时只需要让他们懂些简单的星系就好。”
开始先从最简单的开始,到后来李悠有的是办法让他们拿出压箱底的绝活。
“爵爷,您是说肯为我们开办学堂?并且让我们去教授他们?”顾将子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光看着李悠,声音甚至有些颤抖。
他们墨家许多年来一直只能暗地里传承,难道现在终于有了光明正大传道的机会了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