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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雷鸣电闪,大雨肆虐。整个孤山派笼罩在一片恐惧中,孤山派的弟子、门人数百人,站立在朝阳观紫气殿的大门前,神色慌张,低头不语。
马天行站在紫气殿门外的滴水檐下,目视着他的弟子、门人。他的身边站着曹丹和洪展飞,地上躺着,不是,地上摆放着韩汉的尸体。
韩汉是自缢死的,尸体就悬挂在朝阳观外的大树上。打扫卫生的致远,一早打开朝阳观的大门时,发现的。
致远慌忙喊来众人,从树上放下韩汉时,韩汉早已经气绝身亡。
致远在韩汉的怀中找到一封血书,血书上写着:“韩汉一生坦荡,从未干过鸡鸣狗盗之事。却不想因怀师弟之事,遭人非议。韩汉自知百口莫辩,唯有一死证明韩汉的清白。韩汉绝笔。”
马天行看过韩汉的血书,仰天长叹:“韩汉,你跟为师近二十年,心中苦闷自是可以说给为师听,何苦寻此短见,岂不痛煞为师。”
他忽然怒吼道:“凡孤山派弟子,务必全力追捕杀害怀仁楠,巴顿和唐谢的凶手,有胆敢不尽力着,天地不容。”
马天行的喊声刚落,天空中雷电大作,暴雨倾盆。一道闪电在马天行的附近闪过,雷声炸开朝天观院中的大树。
曹丹扶住,被惊雷震得,极欲跌倒的马天行。他想问马天行,韩汉几时学会了提笔写字。可话刚欲出口,却又想道:“祸从口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唉,还是糊涂一点的好。”于是,又默默地退到一边。
大雨一直下着,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这让本来烦躁的欧阳雄,心中的阴霾更重。他看着昏昏沉沉的春竹,抓耳挠腮无计可施。
昏睡中的春竹,走进一片沼泽中,四处弥漫着白雾,他深一脚浅一脚的艰难前进。他看不清周围的一切,也不知道自己要向哪里去只是在迷茫中不停地向前走。
突然,沼泽地变成残酷杀戮的战场,到处是残肢断臂,到处是血肉模糊的尸体,到处是挥舞着利刃,杀向对手的士兵。
他呼喊着,想让双方停止杀戮。可他喊出的声音,他自己都听不见。正在他焦急万分的时候,一个红纱蒙面少女出现在他的不远处,对他不停地招手。
“是她。”春竹欣喜若狂:“她是珠儿,她没有死。”
他记不得珠儿是什么样子,但珠儿妙曼的身姿,已经镶嵌在他的脑海里,他是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他向珠儿奔去,他要揭开珠儿的面纱,他要永远记住珠儿的模样,再也不想忘却。
近了,更近了,就在他要抓住珠儿的手时。忽然,战场上冲出一只怪兽,张着血盆大口扑向珠儿。
春竹骇然失色,大喊道:“不要,不要。”
“你醒了”欧阳雄看着从梦惊醒的春竹,迷茫地说道:“你怎的会醒呢你的心脉外裹着一层真气,你不应该醒的。”
春竹睁圆双眼,依旧没有从恐怖的梦境出来,兀自惊骇不止:“珠儿,珠儿。”
“珠儿珠儿是谁你做噩梦了吧”欧阳雄小心地看着春竹。忽然他又双眼一瞪:“是老子救醒的你小子,与你梦中的珠儿有何关系”
春竹定睛一看,苦涩的一笑,他舔舔干裂的嘴唇说道:“是、是二师伯,我们这是在哪”
欧阳雄不满的说道:“别打岔,这是我住的地方。哎小子,是老子救了你,你为什么一直喊着珠儿的名字珠儿是谁”
春竹讪讪道:“谢谢师伯救我,珠儿是谁我也不知道。可是她经常会出现在我的梦中,想必我们是相稔之人,只是我记不起她是谁在哪里见过”
欧阳雄斜眼道:“珠儿是个女孩子对么”
春竹难为情的笑笑说:“是,是个女孩。”
欧阳雄怒道:“奶奶的,女人有什么好做梦都要想,当心她给你弄顶大大的绿帽子戴戴。奶奶的,你马上就要死了,还想这女人,不知死活。”
春竹无言以对,只能哭丧着脸,委屈的看着欧阳雄。他不知道欧阳雄为何这样痛恨女人,自己只是做了个梦,他就要大发脾气。
雨不停地下着,潮湿的空气,让人很是不舒服。春竹和欧阳雄默默地相视着,谁也不想先开口说话。只有那急促的雨声,给大地带来些许喧噪。
“欧阳雄,你个老乌龟王八蛋,你给老娘滚出来,老娘要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一个女人的喊叫声,穿透雨幕,回荡在孤山之巅。
沉默的欧阳雄,听到喊叫声,大惊失色。他噌的跳了起来,慌张地说道:“奶奶的,都是你这混小子,让老子暴露了行踪,这才引来这恶婆娘。”
他在树洞里转着圈:“不行,我得马上离开这里,一刻都不能等,如果让这恶婆娘找到了,我怕是就活不成了。”
他把头探出树洞外看看,又回头对春竹说:“小子,你以后就是一个废人,不要再想着习武练气,做得好,你还有三年的寿命。如果想用内力强行突破,裹在你心上的那层真气,你会立马就死,记住喽。”
话音刚落,钻出树洞,消失在雨幕中。
“娘,我们回吧这么大的雨,把你淋出个好歹,爹又该骂我了。”马飞燕搀扶着一位中年妇女,小心地说。
中年妇女怒道:“我没让你跟着我,我淋不淋出个好歹,用不着你和那个老东西操心。找不到那个老乌龟王八蛋,我、我、、、、、、”
马飞燕道:“娘,你找我二师伯做什么他与你有什么关系”
中年妇女咬牙道:“他、他、、、、、、这个老乌龟王八蛋,我是非要找到他不可。”
她甩开马飞燕的手,厉声喝道:“欧阳雄,你个老乌龟王八蛋,你给老娘出来,再不出来,老娘就从山顶上跳下去,让你后悔一辈子。”
春竹慢慢的爬起来,向树洞外看去,两个身影越来越近。
春竹想:“飞燕师姐搀扶的,称她娘的女人,一定是马掌门的夫人,自己的掌门师娘。掌门师娘找二师伯做什么二师伯偷了掌门师娘的什么东西”
他看着马天行的夫人,愤怒痛苦的样子,心中有些不忍,急忙喊道:“掌门师娘,二师伯已经走了,他已经不在这里了,您还是下山吧。”
马夫人和马飞燕先是一惊,而后,马夫人飞扑到树洞口,把春竹从树洞中提出来,吼道:“你是谁老王八欧阳雄去哪了说。”
春竹被马夫人抓住后衣领,提在手中很不舒服,但对方是掌门夫人,也不好发作,只能淡淡地说:“我是孤山派外门弟子梅明,二师伯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只是他听到你的声音,显得很恐慌,话都没说,就溜之大吉了。”
马夫人扔下春竹,愣愣地站着,不停的说喃喃自语:“为什么为什么燕儿今年十七岁了,你已经有十六年不肯见我,为什么为什么”
春竹望向马飞燕,茫然的看着马夫人,看都不看他一眼,完全无视他的存在。
春竹暗想:“想是怀师兄被害,飞燕师姐依然怀疑我是凶手,才不理我。可是,怀师兄被害,真的与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怎样向她解释呢”
“现在我唯一的证人,二师伯欧阳雄也溜了,我连一个证明清白的人都没有,孤山看来我是呆不住了,我该去哪里呢”
马夫人忽然发出一声尖锐的喊叫,双脚在地上一点,拔空而起,向朝阳观的反方向,飞奔而去,几个跳跃就不见了。
微一愣神的马飞燕清醒后,马夫人早已不见了,急的她大声地呼喊着:“娘,娘,你要去哪里”
春竹喊道:“师姐,掌门师娘已经去的远了,她听不见你的喊声了。”
马飞燕怒视着春竹,恨恨地说:“是你,是你逼走了我娘,你就是个不祥之人,自你来到孤山派,孤山派就被你搅得鸡鸣狗跳,没有安稳过。”
她越说越激动:“你先是引来云广掳走慧涵,后有设计杀害了怀师弟,接着又逼死了韩师兄。现在又逼得我娘离开我,你就是一个灾星,我不要再看到你。”
马飞燕话刚落音,转身向朝阳观方向奔去,身影子大雨中渐渐消失。
春竹张大嘴,躺在雨中,心中不停地想着:“我是个不祥之人,我是个不祥之人韩师兄怎的也死了飞燕师姐为何说韩师兄是我逼死的我怎可能逼死韩师兄”
他仰面朝天,大雨泼洒在他的脸上身上,并未让他混沌的脑海冷静:“不行,我不能再呆在这里啦,我要马上离开。我不能给孤山派再带来灾难了,也不能让飞燕师姐再见到我心烦了。”
他艰难地站起来,捡了一根枯枝,踉踉跄跄的向山下走去:“我该去哪里呢”他问着自己。
他刚刚走到山腰,山路的大树后忽的窜出两个,身披蓑衣的大汉。一个大汉手按剑柄,冷冷一笑:“梅明,你这是要去哪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