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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七十五 血光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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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裕辞别赵匡胤,与周亚夫、常茂提兵五万顺着原路向绵竹关急行。

    返程的时候不需要逢山开路遇水架桥,原路返回即可,速度自然大为加快,从来时的日行二三十里变成了日行七十里左右。

    五万人马用了三天的时间便从江油县境内撤退到了汶江县城,距离汶山只剩二百里,距离绵竹还剩下四百里左右的路程,估计再有六七天的时间便可以抵达绵竹关城下。

    刘裕命常茂率领一万人马为先锋,自统三万居中,命周亚夫率一万人马殿后,晓行夜宿,全力进军。

    这日晌午,大军途径一座道观,有一身高八尺,络腮胡子,相貌雄伟,身穿灰色长袍的道士拦在了刘裕马前:“无量天尊,这位将军印堂发黑,五官有晦气笼罩,可否让贫道替你占卜一卦?”

    “走开,哪里来的妖道竟敢在这里妖言惑众?”听到这道士出言不逊,刘裕身边的亲兵立即上前驱赶。

    “且慢,让他来本将面前说话,看看能说出什么花样?”刘裕勒马带缰,阻止了亲兵的鲁莽举动,吩咐把这道士带到面前叙话。

    这道士拨开人群,大步流星的走到刘裕面前,单掌施礼:“贫道道号一清,俗家姓名公孙胜,云游四方,居无定所。于半月前来此观访友,因见大军经过,便出门观看,却发现将军印堂发黑,似有血光之灾,故此出言提醒!”

    刘裕平日里并不信鬼神之说,对于和尚道士均无好感,听了公孙胜所言,冷笑一声:“何以见得?本将四肢健壮,年富力强,何来血光之灾?”

    公孙胜手中拂尘朝刘裕的坐骑指了一下:“将军的劫数便应在这匹白马之上!”

    “此话怎讲?”刘裕眉头蹙起,沉声喝问,“这马名唤的卢,四肢矫健,登山渡水如履平地,你因何口出谮言,污蔑我的爱马,莫非你是汉军的探子?”

    公孙胜抚须大笑:“贫道乃是化外之人,居无定所,不问世事。管他谁做庙堂天子,谁做阶下之囚,俱都与我毫无干系。只是偶然看到将军露出血光之相,故此出言提醒。若将军以为贫道这番话是无稽之谈,便当我不曾讲过,就此告辞!”

    “你当本将是街巷上的卖菜小贩么?任你随意诋毁,说来就来,想走就走?”刘裕双目一瞪,叱喝左右拦住公孙胜的去路。

    “那将军想要如何处置贫道?”公孙胜怀抱拂尘据理力争,面上并无畏惧之色,“贫道也是好意,将军何苦恩将仇报?”

    刘裕冷哼一声:“先把话说明白,为何口出谮言,说本将的劫数应在的卢马上?”

    公孙胜无奈,只能抬手指了指的卢马的眼角:“此马眼角有泪槽,额边生白点,此乃妨主之兆,若将军继续骑乘此马,只恐不日即将招来血光之灾!”

    “哈哈……你这妖道简直是一派胡言!”刘裕听完公孙胜所说,忽然放声大笑,“此马已经跟随本将驰骋沙场多年,无数次助我斩将夺旗,何来妨主之说?你这妖道无缘无故的跳出来口出狂言,必有所图。左右何在,给我拿下?”

    刘裕的亲兵答应一声,数十人各举刀枪一拥上前把公孙胜团团围住,用绳索把公孙胜捆了个五花大绑,扔在了刘裕马前。

    公孙胜也不反抗,任由捆绑,连声怪笑:“哈哈……果然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贫道一片好意,却被如此对待,而你已经大难临头,却浑然未觉,真是可悲可叹啊!”

    一场风波就此很快的过去,也没有人把公孙胜的话当做一回事,大军继续前行,又向前走了二十里,直到天色完全黑下来才就地宿营。

    次日清晨,刘裕的亲兵忽然来报:“启禀主公,昨日抓的那道士不见了踪影,不知去了哪里?”

    刘裕蹙眉:“这道士跑了?是何人解开了他的绳索?”

    亲兵嗫嚅着答道:“回主公的话,没有你的吩咐,谁敢擅自松绑?昨夜一直囚禁在一顶帐篷之内,门外有士卒轮流把守,大清早起来却神不知鬼不觉的没了踪影,实在怪哉!”

    刘裕立即亲自前去查看,只见十几个士卒正在交头接耳的议论此事,一顶破旧的帐篷之内地面上尤有寒霜,而捆着公孙胜的绳索依旧保持五花大绑的形状,坠落在地,就像公孙胜突然遁地而走,只留下了绳索一般。

    “若是有人搭救,这绳索肯定会被割断或者解开,而如今却依旧保持捆绑之状,这妖道却没了踪影,实在奇怪!”刘裕查看之后心中一凛,对公孙胜的话竟然有了几分相信。

    刘裕当即压低声音吩咐亲兵严守秘密,不许把这道士与自己的对话声张出去,在心中暗自打定主意要把这的卢马送给常茂,用来笼络人心。无论如何,这的卢马乃是不可多得的宝马良驹,总不能送给普通的士卒或者宰杀了吃掉吧?

    大军又走了一日,距离绵竹关已经越来越近,傍晚时分刚刚扎下营寨,刘裕就命军厨置办了丰盛的酒筵,邀请周亚夫与常茂前来赴筵。

    酒过三巡之后,刘裕命下人把自己的“的卢”马牵来,笑容满面的对常茂道:“贤侄啊,这次能否拿下绵竹,攻占成都,全靠你的表现了。本将无以为赠,便把我胯下的这匹的卢马送给你骑乘,不知贤侄意下如何?”

    名士爱美人,英雄爱宝刀,猛将将爱良驹,常茂胯下的战马只是普通的大宛马,早就对刘裕的的卢垂涎三尺,此刻听了刘裕的话不由得笑逐颜开:“刘叔叔此话当真?”

    “军中岂有戏言?”刘裕抚须微笑,不露痕迹的道:“自今夜起这的卢马便属于贤侄你的了,还望贤侄骑着它建功立业,斩将夺旗!”

    常茂当即举杯向刘裕敬酒:“既然刘叔叔如此豪爽,小侄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你直管放心,这次攻打绵竹,小侄一定身先士卒,戮力当先!”

    看到常茂一脸士为知己者死的表情,刘裕心头的惋惜这才稍稍好转一些,若是能用的卢马换来常茂为自己戮力死战,也不算太亏。谁让那道士的一番话在自己心中留下了阴影,若是再继续骑乘下去,心中总有个解不开的疙瘩。

    次日天亮,大军继续南下,常茂手持山寨版的禹王槊,胯下的卢马,耀武扬威的在前面开路,直觉的换了坐骑之后整个人都升华了一般。常茂甚至特意更换了一袭白色的披风,白马白袍行走在千军万马之中格外的扎眼。

    邓芝辞别孙武之后一路快马加鞭,在汶山县城附近发现了逶迤而来的大队人马,远远看见飘荡着“刘”字大旗,不由得一阵兴奋:“呵呵……果真不出孙武将军所料,刘裕真的掉头杀回来了!这样的话,我连唇舌都不用费了,倒是白捡一桩大功!”

    想到这里,邓芝立即拔马回头,朝伏虎岭上孙武的伏兵之处快马飞驰而去,尽早把这个好消息告知孙武以及众将士,提前做好准备,争取把这支人马一网打尽,立下一场盖世大功。

    从汶山县城到伏虎岭大约一百五十里路程,邓芝快马加鞭,半夜时分抵达了山岭之下,将马匹交给接应的士卒,连夜攀爬上山求见孙武:“将军,将军,果然不出你所料,刘裕率部杀回来了!据小吏目测,至少有五六万人的规模,目前已经过了汶山县城,估计最迟后天傍晚就会抵达伏虎岭。”

    随着时间的推移,将士们的怨言越来越大,这让孙武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今夜刚刚在山洞里打了个盹就得到了邓芝的好消息,不由得击掌大笑:“哈哈……真是太好了,总算没有愧对将士们的信任,传我命令,立即召子龙、黄汉升、虞子期等诸位将军前来共商破敌之策!”

    半个时辰之后,赵云、黄忠、虞子期各自从埋伏的地方陆续聚集,听了邓芝的禀报,俱都喜出望外,精神大震:“哈哈……真是太好了,孙将军果真神机妙算,此战过后将士们必然会对你佩服的五体投地!”

    孙武抚须笑道:“诸位将军莫要轻敌,在刘裕没有钻入口袋之前,绝对不能大意。况且刘裕的兵马多达五六万,我军必须在伏虎岭的山谷中予以重创,然后堵住首尾,才能一举全歼!”

    赵云、黄忠、虞子期三人一起拱手领命:“吾等谨遵孙将军吩咐,但有命令,莫敢不从!”

    孙武微微颔首,拿起令箭做出了调遣:“请子龙将军率领七千人马到伏虎岭的西方埋伏,等刘裕大军入围后截断退路!”

    “得令!”赵云接过令箭,拱手领命。

    孙武又命虞子期率领五千人在伏虎岭正面堵住出路,自己与黄忠率领其余的人马在山峦两侧张弓搭箭,准备好滚石擂木,只等刘裕钻进口袋之后就开始收网,誓要把这支人马一网打尽,方才不负在山岭上喝了一个月的西北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