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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由于这一次参加小京察的官员有接近一百人,而吏部只有考察的只有两个侍郎主持,所以自然是要分时间段进行。刘沛所在的驿馆住的人最多,自然是安排在了头一天。一大早,礼部郎中秦正便带着刘沛等人来到了吏部衙门。
刘沛一见,负责接待的居然是给自己发任命文书的秦淮,便上去行礼道:“秦大人,别来无恙?”
秦淮身为吏部郎中,见过的官员很多,自然不可能都记住。不过这刘沛可是翰林知县,而且是去白沙赴任的自然是印象深刻。见刘沛跟自己打招呼便说:“呵呵,刘大人这一向也可好啊?”
刘沛笑着说:“还行吧。承蒙上级照顾,这一次抽到我参加小京察,长见识呢。”
秦淮点头说:“刘大人上任不到一年,便把白沙县治理的整整有条,此次小京察,刘大人的成绩最少是个良。”
刘沛说:“呵呵,承秦大人贵言,我要个中便可了。”
由于人比较多,秦淮要逐个登记,刘沛便没有和刘沛多聊。
进入了内堂,刘沛等西陵道的官员便被安排在了一个房间里。按照次序,西陵道是第一个接受考察的。
张清进了房间后,并没有坐下来。这一次西陵道参加小京察的官员中他的职位和年纪都最大,自然便是众人的头。张清说:“这一路咱们都混熟了,咱们就不见外了。这小京察,虽然每年一次,但是被抽的的几率是很小的。我也仅仅参加过三次。你们都没有参加过吧?”
说完,看向众人,见众人都没有说话。张清继续说道:“这大梁官制,考核官员的手段有三种,一种是考成,三年一次。一种是京察,五年一次,还有一种便是小京察,每年都有。这考成呢,便是吏部根据你们每年提交上来的奏报,综合刑部的治安奏报以及户部的税收奏报进行评估。本人是不用来大梁城。考成的结果直接影响升迁,优则升一级,良则升半级,中则留任,劣则降级使用。”
说了一些话,张清感觉有些口渴,便回到自己的位置喝了一口茶继续说:“这京察呢,五年一次,全国七品以上的地方官都要参加。不过,是分上下半年来参加的。由吏部尚书直接负责,这结果么,也影响升迁,不过嘛,我不说,你们都懂。至于小京察,每年一次,就形式化一点。基本上,五年之内,最多会被抽中一次。本来应该也是有吏部尚书负责的,不过楚相公务繁忙,这些年都由吏部的两个侍郎负责。待会呢,咱们是按照官职大小以及年资长短的顺序接受考察的。反正别紧张就是了,问什么答什么。考察完毕后,就可以回驿馆了,不必等其他人。”
刘沛一想,若是这样,自己岂不就是这五人中的最后一个了?此时见众人都在闭目养神,唯有张清淡定的抽着烟喝着茶。刘沛便起身走到张清旁边的位置坐下说:“老张啊,这小京察,会问些什么问题?”
张清撇了撇刘沛说:“若是旁人问我,我肯定是不理的。不过,看在你给我送的烟丝和酒还不错,就跟你说一下吧。”
刘沛点头说:“行,只要有用,回头我给你多买点好酒好烟丝。”
张清敲了敲烟杆,喝了一口茶说:“其实你仔细想想就知道了,这吏部侍郎又不是万事通,要考察的官员,有知县、有御史、有布政使、也有按察使,能问出啥专业问题?大部分都是些场面话。应付一下就好了。”
刘沛一愣,看着张清说:“老张,你这说了和没收有区别吗?”
张清笑了笑,正想说什么。此时秦淮进门说:“张清大人,该您了。”
张清拍了拍刘沛的肩膀,起身对秦淮说:“行,这第一个就是好啊。回去还能睡个回笼觉。”
刘沛一脸无奈的回到了桌位,身旁的秦文问:“老刘,你跟张大人说什么了?”
刘沛苦笑的说:“别提了,被坑了。回头我给他的烟杆里放点老鼠屎,呛死这不要脸的老家伙。”
秦文虽然想笑,但是却忍住了说:“你放心吧,我敢说就算这一次全部人都不过,你一定能过。就你那白沙知县的位置,谁敢接啊。”
就这样,刘沛等了差不多半个时辰,此时房中只剩下自己一人了。想来,前面四个人只用了半个时辰,这一个人也就是一刻钟。平均下来也就是十来分钟。扣点走路行礼的时间,估计也就七八分钟,想来也不难应付。
就在刘沛在盘算着的时候,秦淮走过来说:“刘沛大人,该你了。”
刘沛起身,整理了一下衣冠说:“有劳秦大人带路。”
跟着秦淮,走了一会,便来到了一个房间,秦淮说:“刘大人,这一次考核您的,是吏部左侍郎司徒光大人。”说完,推开门,侧身把刘沛让进了屋内。
刘沛见屋内只有一个身着官府的男子端坐着。此然自然是司徒光。
刘沛清了清嗓子行礼道:“下官白沙知县刘沛,拜见司徒大人。”
司徒光坐在椅子上,打量着刘沛。只感觉刘沛长得一般,身上也没什么特别的气质。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老师会对他感兴趣。便说:“嗯,刘大人请坐吧。”
刘沛说道:“谢大人。”然后便坐在了身旁的凳子上。
司徒光问道:“刘大人祖籍南海三才县,十六岁便中了秀才,二十岁便成为钦点翰林,着实是我大梁的栋梁之才。”
刘沛一愣,听不出司徒光的语气是询问还是赞赏便说:“司徒大人谬赞了,下官只是运气好些罢了。”
司徒光继续说:“刘大人过谦了。这大梁国二十岁的翰林不少见,但是二十岁的知县却是没有。而且,刘大人初次就任便是白沙县,不到一年便平息了白沙县近十年的乱局,想必也是有过人之处的。”
刘沛抬头看了看司徒光,司徒光面无表情,说话的语气也听不出什么。感觉有些摸不着头脑。这并不是问题,但却比问题还难回答。思索了一会答道:“回大人,下官并没有过人之处,只是做好自己的本分。白沙乱局得意平息,也全凭圣上威名以及朝廷的支持。”
司徒光沉默了一会笑着说:“刘大人过谦了。本官有一事不解,想请刘大人解答。”
刘沛点头到:“请大人发问。”
司徒光说:“我听说刘大人在白沙南区大火后,抵押了自己的祖产家业,买下了整个南区重建后以低价租给了百姓。不知道刘大人此举是何意?”
刘沛想了想说:“回大人,下官此举,有三个用意,其一,白沙南区多年以来火灾频发,皆因为木建筑居多。下官出钱重建后,全是砖石结构,便可一举解决隐患。其二,便是白沙南区居民多事低收入的贫民,对于白沙的治安也是一大隐患。若是不及时安置,可能会造成白沙的动荡。其三,虽然租价低廉,不过下官此举本来就不是为了赚钱,只要不亏本就行。”
司徒光打量了一下刘沛,又问道:“刘大人可知道,士农工商,刘大人既然已经身在仕途,是不是应该少些去从事那商人的买卖?”
刘沛答道:“回大人,大梁律并没有规定官员不得从商。当然,官员从商,自然也是有违圣人的教导。不过,圣人也有云,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下官此举,利民利己,这与为官的原则不相背。”
司徒光沉默了一会,似乎在等什么。片刻,司徒光说:“嗯,刘大人,你的考核完毕了,先回去驿馆休息吧。”
刘沛说道:“谢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