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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松去衣架上取下一条绦来,把妮子缚了两只手,掉过屋粱去,直下打一抽,吊将妮子起来,拿起箭囗【上竹下寮】子竹来,问那妮子道:“我出去三个月,小娘子在家中和甚人吃酒?”妮子道:“不曾有人。”皇甫殿直拿箭囗【上竹下寮】子竹去妮子腿上便摔,摔得妮子杀猪也似叫,又问又打。那妮子吃不得打,口中道出一句来:“三个月殿直出去,小娘子夜夜和个人睡。”皇甫殿直道:“好也!”放下妮子来,解了绦,道:“你且来,我问你,是和兀谁睡?”那妮子揩着眼泪道:“告殿直,实不敢相瞒,自从殿直出去后,小娘子夜夜和个人睡,不是别人,却是和迎儿睡。”
听到了这儿,众人越发好奇起来,看情景那妇人似没做出什么有损德操的事情,如此一来,对接下来的事情就越发好奇了起来。
高航倒也没停留,仍不紧不慢的说了下去。那皇甫老爷见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越发气恼,可心头又疑心妻子做出了什么有损德操的事情,便骂了几句,将木门给锁上了,并告诉皇甫夫人,这件事没完。
皇甫夫人有些莫名其妙,心头也希望这件事尽快弄清楚,眼看皇甫老爷把自己的养女大胳臂和背上打的伤,赶紧弄水来给她洗,一边大骂皇甫老爷。
却说皇甫老爷出了门,越想越觉得这事情有些名堂,越是疑心,便叫来了四人来,这四人是本地方所由,如今叫做“连手”,又叫做“巡平”:张千、李万、董霸、薛超四人。他把卖斑鸩的孩子拉到衙役跟前说:‘记下他的名字。’衙役就照吩咐记下。因为大官人在宫里做官,对他总得要恭敬。
‘还不要走,里头还有人呢。’他把皇甫夫人和小丫头叫了出来,要衙役把他三人一齐带走。
四个衙役微微一愣,有些不明白皇甫老爷的意思,颤声道:“我们不敢带走夫人,老爷玩笑了?”
谁知皇甫老爷喝道:“你们一定要带去,这里头只怕有谋杀案情。“
这四个衙役本就是胆小的主儿,听到皇甫老爷如此,顿时吓得面色铁青,哆嗦着把三个人的名字都记下来,把这一干犯人都带出去。一大群街坊邻居都站在外面看呢。
皇甫夫人从来是大门不迈,二门不出,看了这阵仗,不由得退了回来,望着皇甫老爷道:“这是莫须有的事情,就算有的话,你身为丈夫,也当用心费功夫找出那个写信的人。这不是让我丢脸么?“
皇甫老爷却不理会自己夫人的话儿,径自厅下唱了大尹喏,把那简帖儿呈覆了。钱大尹看见,即时教押下一个所属去处,叫将府衙的官老爷来定夺。府衙官老爷听说了这几件事,便接了这件文字,叫僧儿问时,应道:“则是茶坊里见个粗眉毛、大眼睛、蹶鼻子、略绰口的官人,交把这封简子来与小娘子。便是杀了我,也是这番话儿?”
那官老爷看僧儿神色淡定,不似说谎,i心头便信了几分,又问迎儿,迎儿道:“既不曾有人来同小娘子吃酒,亦不知付简帖儿来的是何人,打死也只是恁么供招。”
官老爷看迎儿姑娘的话儿也不似假话,也信了几分,最后只得问皇甫夫人了。
皇甫夫人道:“自从小年夫妻,都无一个亲戚来去,只有夫妻二人,亦不知把简帖儿来的是何等人。”
官老爷哦了声,盯着皇甫夫人道:“夫人既有家人,为何总不去看望亲戚呢?他们为什么也不来看你呢?”
皇甫夫人看了一眼皇甫老爷道:“回官家老爷的话,不是小女子不肯去,是我家老爷高兴这些事。有一回,我的堂弟张二来看我们,求我丈夫给他找个差事。后来事情没有找到,因为事情不容易找。丈夫教我以后不要见我的亲戚。我以后就不再见他们。”
官老爷又点了点头道:“这么说来,你家相公让夫人做什么,夫人便做什么了?”
皇甫夫人点了点头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是这么做的?”
官老爷又想了想问:“你可去过其他地方?“
皇甫夫人摇了摇头道:”回官家老爷的话儿,小女子不曾出去过?“
官老爷奇道:“这是为何?”
皇甫夫人道:“我相公从不让我出去?”
官老爷点了点头,觉得这事儿有些不可思议,便又问了左邻右舍的邻居,刚才皇甫夫人所说的话儿可否属实。
邻居的夫人们都说皇甫夫人话一字不假,从来就没见过她家有什么客人。她只是跟丈夫在一块儿,也从来没有看见过她一个人出门到什么地方去过。她几乎总是在家。邻居们都说她好,都叫她小娘子,心里也很好?“
这下官老爷不知该如何是好,便在这是,两个衙役从牢房里押出一个贼人来,这贼人生得凶神恶煞,面长皴轮骨,胲生渗癞腮;有如行病龟,到处降人灾。
皇甫夫人见这贼人如此模样,吓了一大跳,急忙用两只手掩着面,那面敢开眼。那官儿看着那贼人对衙役喝道:“把枷梢一纽!”
枷梢在上,道上头向下,拿起把荆子来,打得杀猪也似叫。那官儿便将惊堂木一拍喝道:“你曾杀人也不曾?”
那贼人立即应声道:“曾杀人。”
官儿又问:“曾放火不曾?”
贼人应道:“曾放火。”
问完后,官儿让衙役重新把贼人押入牢里去,然后回转头来看着皇甫夫人,道:“夫人,你看那贼人吃不得几杖子,杀人放火都认了。本官劝夫人,你有事只好供招了,你却如何吃得这般杖子?”
皇甫夫人一看,籁地两行泪下,道:“回官老爷的话儿,到这里隐讳不得。今日这事情有些奇怪,但小女子禁不起打,只能觅幅纸和笔,与他供招。”
皇甫夫人写道:“自从小年夫妻,都无一个亲戚来往,即不知把简帖儿来的是甚色样人。如今看要教侍儿吃甚罪名,皆出赐大人笔下。”见恁么说,五回二次问他,供说得一同。
众人听到了这儿,纷纷好奇,沈夫人毕竟是女子,最先沉不住气息,见高航坐下喝茶便哼了声道:“你们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有点风吹草动,便疑神疑鬼的,我看这皇甫夫人可是规矩的很,这贴子定是那个男人做的无聊之举,偏生那皇甫老爷信了, 这样的男人不要也罢?再说了,这皇甫娘子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根本没有与坏人接触的机会,又何来不贞之举,说不定这帖子便是皇甫老爷想要纳妾的借口罢了?”
这样的一番话话儿,从沈夫人的口中说出,多少有些不合适,毕竟这是个存天理了,灭人欲的时代,虽说这里是安南,大明的那一套离得还有几分遥远,但在座的除了杨峥这个拥有六百年的二十一世灵魂的人儿外,其余众人可都是正儿八经的读书人,《列女传》可是一直奉为经典,哪能容得一个女子说出这等话儿。
场上除了杨峥外,众人面色都有些不好看,黄福粘着长须道:“夫人此言差异,存天理,灭人欲乃圣人之言,岂可有错,皇甫夫人固然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未必就没有人窥视,说到底还是皇甫夫人太过照招摇,引起了旁人无端的yu望,皇甫老爷这么做,无可厚非?”
徐朗、张本、段誉等人早已点头不跌,王通则是红着一张脸,扭过头恨恨瞪了一眼沈夫人。
沈夫人似有些不服气,xiong脯随着呼吸跌宕起伏,好不引人眼热,她一双美目扫了一眼众人,哼了声道:“存天理,灭人欲,说得好听,十载春啼变莺舌,三嫌老丑换蛾眉,这就是你们男人诵读圣人之书,从中悟出的道理吧?”
这话儿太过尖锐,徐朗、黄福、张本、段誉等人顿时面上一红,这诗儿是江州司马白居易的得意之作,他买了一批十五六岁的女孩来当家ji,才玩了三几年,人家也才十八九岁,就嫌人家老了丑了,当废品处理掉,再买进一批新鲜货色,一而再,再而三,还公然写进诗句,公然以此自炫,这事情的确不是一个读书人能做的,偏偏这江州司马还是作《上阳白发人》、《陵园妾》、《井底引银瓶》、《琵琶行》的大诗人,名传千古,因此,沈夫人的话儿一出,无人说话。
王通看了看众人,面上有些不好看,只觉得夫人当众说出有损女子贞德的话儿,实在太过丢脸,场上都是饱读圣贤书的读书人,一个官家夫人说出这样不知羞耻的话儿,未免太过丢人了,狠狠瞪了沈夫人一眼,骂道:“混账东西,看你说的什么话,圣人的话儿有错么,节烈zhen操,本就是女子该守的德操,常言道一马不配二鞍,一脚难踏两船,所以一女不侍二夫,这皇甫夫人若没做出亏心事,又何来有人送帖子一说?你再敢胡言乱语,小心我回去收拾你!”说完,王通对着众人一抱拳道:“让诸位大人见笑了,都是我平日里娇宠坏了,才养得这么没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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