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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8章:杨家家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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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说休息的日子少了点,可毕竟也有十几日,到了朱元璋一统天下,这位仁兄穷苦出生,身子骨也结实,在他看来眼下的官员待遇已经不错了,所以在洪武一朝,官员的“旬休”制逐渐削减甚至取消,全年只保留三个假期,即春节、冬至及皇帝的生辰。具体的是月假三天,加上元旦、元宵、中元(农历七月十五)、冬至等节日可放假十八天,每年休假只有五十多天。但这假期太短了,在实际操作中还是不可行,比如官员与家人两地分居,子女读书问题,奉养老人问题,让人不少官员开始上书朱元璋,鉴于实际情况,朱元璋也适当的做出了调整,才算是解决了问题,不过仍有不少官员不满意,但碍于朱元璋的铁腕手段,没人再敢说罢了。

    这项制度作为祖宗制度一直延续了下来,今日是休息日,得了皇帝的吩咐,杨士奇开始着手请客吃饭了,他本想将杨峥请到北京城内最出名的食为天去大吃一顿,可哪里酒席太贵,他虽为一品大员,可也是吃不起的,只好勉为其难改为家中宴请了。

    杨士奇住在皇城外西门外,是一处并不大,但也算阔气的四合院,正房是前廊后厦,后边有罩房。东西厢房南边的花墙子中间有一座垂花门,门内是四扇木屏风,东西厢房都有抄手游廊,与垂花门相通。有的花墙子在垂花门两旁,镶上两三个漏窗。

    正房与厢房之间,有圆月亮门儿,可以从过道到后院去,有的有过厅,可以穿行 。

    外院,东西各有一道花墙,中间是月亮门儿,四扇绿油漆的木屏风,红斗方字,东边的是“动壁图书”,西边的是“西园翰墨”。可以从这个门儿到跨院去。南房有穿山游廊,是以山墙开门,接起来的走廊。 如此布局,形成了东西南北互相连通的几个院落,从外面看不出端倪,进了里面才觉得这屋子并不小。杨士奇年幼凄苦,家里的人并不多,除了老母之外,家里只剩下自己和两个儿子,还有几个仆人,自从娶了苏兰后,两个儿子便被送回了老家,留下他苏兰几个仆人在京城了。

    杨士奇一早就开始如苏兰商议,苏兰能跟着杨士奇,当初杨峥从中功不可没,一直叨念,今日得知当日的小兄弟来吃饭,也不含糊,她当年虽是杭州第一名妓,除了琴棋书画外,还烧得一手好菜,按照杨士奇的吩咐,开始着手做菜肴。

    而杨士奇则与仆人杨亮将桌桌椅板凳搬到天井里,高大的老枫树下,把酒言欢,倒也不错,做好这一切,眼看天色差不多了,杨士奇才吩咐杨亮去请杨峥来吃饭,自己则去请胡滢等人,两人各自分开纷纷而去。

    北京城的胡同从元代开始就名扬天下,元大都基本上都是三间大四合院的距离。 因此后代在中间空地建院,必赖小胡同为出入通道,这样就在许多有名的 大胡同中产生了大量无名的小胡同,于是俗语有云:“著名的胡同三千六, 没名的胡同赛牛毛”。当然了经过大明数十年的演变,这里的许多胡同许多胡同富有历史意义,如司礼监胡同、恭俭胡同(内宫监变音而来)、织染局胡同、酒醋局胡同、钟鼓司胡同、惜薪司胡同、蜡库胡同、瓷器库胡同等等,都是历代内府太监的监、局、司、库,各衙门所在地,显示了当时皇城的范围。从前众多的衙署也遗留下不少胡同地名,如东厂胡同是明代有名的锦衣卫所在地,是太监残害忠良的地方。南、北太常胡同,是以太常寺而取名。贡院胡同,为明清的考场。许多权贵第宅所在地,也成了胡同名字,如武定侯胡同,为永乐年间功臣郭英的住宅,除了权臣之外,还有一般老百姓名字也成了胡同的名称,如王老胡同、石老娘胡同、宋姑娘胡同,等等,据说这类以贫贱者命名的胡同大大超过权贵者命名的胡同,由此形成了北京独特的胡同特色。

    在整个北京北京在以“侯”命名的胡同中,名声最大的当属广宁伯街北面、并距其不远的武定侯胡同。武定侯郭英,洪武十七年封。郭英与朱元璋同为安徽凤阳人,在朱元璋称帝前,郭英就已侍随其左右。朱棣迁都北京后,郭英的后人也迁到北京并建宅第,因武定侯爵位世袭,郭英后人建有府宅的这条胡同遂得名武定侯胡同。

    在宽敞的胡同最头上,有一坐坐北朝南的院子,从外面看即给人一种“侯门深似海”的感觉。进入院中,只见左侧是一个古色古香、开间足有三米的垂花门,右面则是绿树一片,高大的古槐遮天蔽日,建在假山石上的一栋方形重檐亭阁掩映于绿荫之中,颇有几分高门大户的感觉。

    院中的天井处的一颗枣树下,一个圆形的石桌,四只石墩,垂下的枣枝下,立一俏丽的女子,那女子一手捏着一只小竹签,飞快的在旁边的一只瓷碗里沾了一下,芊芊玉指只是轻轻一卷,便带动了一块肉丝,然后迅速落入另一只手中的面皮中,动作轻盈而飞快,一只混沌便是轻巧的捏好了。

    白衣女子让混沌顺着掌心落下,听得彭的一声,馄饨在精致的面粉里滚了一下,便白衣女子岂整齐放在一块木板上,数十个混沌整整齐齐,放眼看上去甚是舒服,只是那白衣女子一双漆黑的眸子并没有望木板上的馄饨看上一眼,反而更多的看向石桌外的一张太师椅上。

    石桌不远处,一张太师椅,椅子上斜靠着一个年轻人,那年轻人眉清目秀,一袭月白色的长袍轻轻扣在胸前,颇有几分世家公子的雍容与内敛,年轻公子手中捏了一本《道德经》轻轻吟哦:“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动, 善时。夫唯不争,故无尤……“声音不大,却透着几分沉吟,似在沉思。

    年轻人吟哦了几遍,眼里闪过一丝异色,老子的这句话儿是在告诉世人,最好的德行就像水:水善于滋养万物而不争功德,能够在众人都厌恶的环境中安居乐业,所以它就接近于道的境界。安守着无人来争、与人无争的善地;心境如深渊一般清明宁静;行为因内心的祥和而对众生充满慈爱;言语因清静无为、不求名利而自然信义卓著;政治上也会因为无私无欲,不刻意追求有为之功而能因循自然地治理;在去除一切私心杂欲,求名取利好大喜功之心后,才能真正把所有的心力专注于办事,从而无所不通;行事也会看清真正应该发动的时机,而且善于把握时机。正由于他不刻意地去争权夺利、争功钓名,所以他既没有来自内心的忧虑、忧郁,也没有来自外界的忧患、忧难。”年轻人似有体会,点了点头后,喃喃道:“做一个水一样的人,只怕不容易啊?”

    这年轻人不是别人,正是我们的杨大人,自从被王振带到了这处四合院,他已经在这里住了两天,两天里他并没有着急着出去看看沉淀了千年的北京,而是选择在这座典雅的四合院里读读书、喝喝茶、甚至练习练习书法,每次沈艳秋看他认真的模样,总要打趣他两句,每次他都是笑笑并不解说什么。

    倒不是他装清高,从这一次帮朱瞻基渡过人生最大的难关,从而局部改了历史,让他的嗅觉敏锐了起来,从朱瞻基在皇宫里对他的态度,以及赐赏他这栋四合院,让他明显的嗅觉到,自己这次来了京城,只怕一时半会儿是走不了?

    既然是来日方长,看北京城便不急于一时,反而是在京城站下脚跟才是最重要的,京城的局面如何,官场上如何应付,他并不知,所以他要从书中了解,而在他看来,无论是官场,还是朝局,在一切光怪陆离的表象下,唯有哲学能看出本质,而在中国的哲学里,追其根源唯有老子的《道德经》,这两日,他吟哦,诵读,虽不能全然体会,但从或多或少有些领悟,他相信这对他日后立足京城大有帮助。

    也不知看了多久,只觉得脖颈有些酸胀,才放下手中的书本,揉了揉脖颈道:“许久没读书,想不到读书竟是那么累,怪不得那些文人墨客动不动什么十年寒窗苦,若非有大毅力,大智慧,这十年寒窗苦,可不是寻常人能受到了的?”杨峥冲着石桌方向笑了笑道。

    沈艳秋纤细白嫩的手指转动飞快,闻言白了他一眼,道:“早读下去,可没得吃了?”

    杨峥哈哈一笑道:“没吃的,哎,也不知昨儿是谁偷偷的将吃的给我留了下来,姐姐疼我的心思,我哪里不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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