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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的三潭映月,实际上是三个石塔和其周围水域,石塔建于宋代元四年,每个高约一丈,分别矗立在水光潋滟的湖面上,形成一个等边三角形。小瀛州之南的湖面上是湖上赏月的极佳去处,水深若潭,月影幽深。
当年苏轼清理西湖的淤泥时,这里挖掘最深,为了标志水域界限和标示湖中淤泥淤积情况,在此修理石塔。每逢中秋佳节,皓月当空,人们在中空的塔内点上蜡烛,烛光外透,这时塔影,云影,月影融成一片,烛光,月光,湖光交相辉映的绮丽景色
自此“月光映潭,分塔为三,故有三潭印月之目。”
此时,立在船头的朱瞻坦似乎被眼前的如画的景色所吸引,盯着看了许久,仍没有进画舫的意思。
可怜身旁小蝶一双皓腕已经酸麻,为了不让世子大湿衣衫,不得不咬牙苦苦支持,可这秋雨下起来竟然如春雨一般,淅淅沥沥下个不停,加上画舫处在湖心的位置,四周吹来湖风还能少,若不是她习练了一身武艺,这会儿怕是早已支撑不了。
可就算如此,面对淅淅沥沥的秋雨,呼呼的湖风,她的皓腕还是有些受不了,皓腕处已经被油纸伞给磨红了一片,被吹起来的雨水打湿了,说不出的疼。
小蝶咬了咬牙看了一眼身旁的朱瞻坦,犹豫着喊了声:“世子,刘大人恭候多时了?”
正耐心观看的朱瞻坦听了这声提醒,身躯微微颤抖了一下,背负的双手忽然放了开来,左右搓揉了一下,才收回了目光,转过身来看了一眼那画舫,道:“进去吧?”
小蝶松了一口气,急忙收起油布伞,揉了揉发麻的皓腕。
朱瞻坦一弯腰,一低头便走进了画舫里,画舫布置并不豪华,但胜在干净,简介,窗台,座椅,仿佛被人精心洗一般。
画舫的中间有一小桌,桌上有一壶,一炉,炉上燃着炉火,火焰随着朱瞻坦走进来的那一刹那,左右闪动了一下。
画舫左右各自做着一个人,左侧的便是侍卫枚青,右侧的是自己身旁的李瑶,二人按手而坐,低着头不知想什么。
此时听得动静,两人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见朱瞻坦走了进来,两人立即站起抱拳行礼:”卑职枚青,李瑶见过小王爷!“
朱瞻坦摆了摆手道:”都是自家人,不用那么拘礼,坐下说吧?“
两人道了声谢,重新落了座位,尾随进来的小蝶,忙着提起茶壶给三人个子道上了一杯茶汤,送至三人面前,方才站在朱瞻坦的身后。
枚青看了一眼小蝶,嘴唇动了动,却没立即出声。
“枚大人不必担心,小蝶追随小王多年,已是自己人,你有话不妨直说?” 朱瞻坦端起了茶杯,低头轻轻吹了吹茶杯里的茶叶,语气淡淡的道。
枚青应了声,不在多疑,抱拳道:“一切按照小王爷的计划进行?“
听了这句话儿,朱瞻坦双眼一亮,放下了茶杯,低声道:”此话当真!“
枚青点了点头,压低声音道:“卑职奉小王爷之命, 秘密监视弥勒教的一举一动,那李福达自从得知了小王爷送去了消息,显得极为生气,不顾其属下苦苦劝说,执意要攻打杭州城池!”
朱瞻坦淡然一笑,道:“李福达才大志疏,能有次举动,不足为奇,不知他可从调动兵马?”
枚青道:“卑职回来时,他已经从绍兴调集兵马一万多人,杭州的人马也积极完毕,只怕用不了几日,便要出兵了!”
朱瞻坦道:“你可看清楚他们有多少人马?”
枚青细细一想,道:“少说也有三万人?”
“想不到小小的弥勒教竟有这么多人,难怪当年皇爷爷早年加入明教,在夺取了天下后,竟对明教严加控制,如今想来极有道理。
当年朱元璋早年靠明教起家,在登上九五至尊之后,由于深知秘密教派的厉害,便下诏严禁白莲教、明教等教派,并把取缔“左道邪术”写进《明律》,用法律形式固定下来。其后,白莲教以各种支派的形式变换名目继续得到发展,但少有能成事情的,直到永乐年间,成祖从南京迁都北京,大修宫殿,又组织人力,南粮北调,还开挖运河,先后在山东征调数十万民夫,农民徭役负担沉重,加上水、旱灾害,瘟疫流行,群众生活十分艰难。山东、河南等地的群众到了吃树皮、草根维持生活的地步。“民食草实为食。”到永乐十七年,“山东、河南、山陕诸处饥荒水旱相仍,至剥树皮,掘草根……老幼流移,颠踣道路,卖妻鬻子,以求苟活,才让山东的唐赛儿,以传白莲教为名,集合民众数千,在永乐十八年二月在益都卸石棚寨(今青州市境内)起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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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赛儿起事后全歼了前来围攻的军队,杀了青州都指挥使高风,一时唐赛儿的白莲教声威大振。打击官府和豪富地主。青州以东的各地民众纷纷响应起义,“毁官衙,烧仓库”,开仓济贫,势力,从最初的三千人,迅速发展至两万多人,震动了京师,惊动了朱棣,青州以东各地的群众纷纷响应,益都、诸城、安丘、莒州、胶州等州县先后出现了十几支义军,席卷北方,朱棣大为震怒,当下诏“诏罢不便于民及不急诸务;蠲十七年前逋赋,免去年被灾田粮。”这种当月就赈灾青州、莱州,随即罢免徭赋及受灾田粮的举措,同时派出京师精兵,由安远候总兵柳升与都指挥刘忠统领,前来征讨。明军仗人多势众,包围了唐赛儿山寨。唐赛儿假作投降,乘机夜袭官军。明军大乱,刘忠战死。唐赛儿突围而出。唐的部众攻下莒州、即墨等地,包围安邱。唐赛儿部最后被山东都指挥佥事卫青击溃消灭,这一次明军虽取得大胜利,但白莲教首领唐赛儿、宾鸿、董彦皋等都安全转移。朱棣大为震怒,将柳升下狱,并以“纵贼为乱不言”的罪名,把山东布政使、参议、按察使、按察副使、佥事和出现起义的郡县官吏,统统处死。为追查唐赛儿下落,又于同年3月至5月,两次下令逮捕京师、山东境内的女尼和女道士,后又逮捕全国数万名女尼和女道士,押解京师审查,但终未发现其踪迹。
经此一番打击后,大明王朝的上上下下对明教、白莲教控制极为严格,一旦发现便诛杀,所以各种加派发展实力极为弱小。
弥勒教此等小教,竟有两万多人,几乎赶上了当年唐赛儿的规模,让朱瞻坦如何不惊讶。
“小小的弥勒教竟有这等规模,小王倒是小看了李福达,不过也好,这一次由弥勒家攻打杭州城,胜了朝廷也不会放过弥勒教,必然将剿灭弥勒教当做第一要事,父王如今起兵时机还不成熟,有弥勒教牵制,一来朝廷迁都也必然搁浅,二来,朝廷一些别有用心的大臣也不会将目光全都盯在父王的大事上,此举可谓是一举两得!”
“小王爷思虑的极是?”枚青躬身道。
朱瞻坦端起茶汤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纵然这一次弥勒教败了,也能吸引朝廷的注意力,对我等在杭州行事大大的有利,总之这件事对父王的大业有莫大的好处?”
画舫里几人点了点头,算是赞同朱瞻坦的看法。
此时画舫的秋雨越下越大,滴落在西湖的湖面上,一如白乐天的《琵琶行》里所描绘的一般,大珠小珠落玉盘,十分的壮观。
朱瞻坦眯着双眼望了一眼画舫外,也不知想到了什么,收回来的目光忽然冷了几分,问道:“杭州城池内可有什么动静?”
枚青身后的李瑶听了这话儿,急忙走上前抱拳道:“卑职打探到,朝廷派遣杨士奇负责剿灭弥勒教,带来的是京城的精锐人马?“
朱瞻坦眯着双眼沉吟了一会儿,道:“就杨士奇一个人么?“
李瑶这些时日对杭州城池内的动静打探得一清二楚,此时听朱瞻坦口吻似有不信任,也不在意道:“的确只有杨士奇一个人,不过——?“
朱瞻坦听李瑶一愣,扭过头看了一眼李瑶,沉声道:“不过什么?“
李瑶身子一颤,他追随朱瞻坦身边多年,深知这个小王爷,外表看似宽厚,内心却是极为阴暗,稍有不慎便被他记恨。
当下不敢怠慢,忙道:“杨士奇最近找了一个人帮忙?”
朱瞻坦一楞,显然有些不明白,杨士奇的本事如何,旁人不知道,朱高熙的一家人却清楚的很,此人善于伪装,心中韬略也不少,当年若非是他,在太子之争中,龙椅上的那个胖子未必能赢得了老爹,这样的一个人物,对付一个弥勒教竟还要找人帮助,着实让人奇怪,对于这些奇怪,相对于那个被杨士奇看重,并请来帮忙的人,更让他好奇?“
“此人是谁?“朱瞻坦想了想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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