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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鱼回来了。
李鱼被封了爵,爵位不同于官位,它可是可以世袭的。
这喜悦冲淡了远行的不安,虽说大家基本上都不了解基县,不过在他们的想象中,能被皇帝用做封赏的地方,应该是塞上小江南吧?尤其是河陇,汉唐时代定都关中,而战略地位极其重要、富产实也丰富的河陇,号称天下富庶者无出其右,只不过那地方战乱太多,总是动荡不安,所以财富过于集中,
富者愈富,贫者愈贫,所以总体上给人一种穷的感觉。
但是陇西李氏,在唐时七宗五姓中,已然排名第三,在其上只有崔氏、卢氏,足见其实力。
所以,全家人对于未来还充满憧憬的。 一家人热烈地讨论着未来的规划,当听说囿于西域形势,朝廷对李鱼的封地税赋实行额定征收,额度之上多收多少都是李家的,若是不足反要李家补足,一众李家娘子军
更是摩拳擦掌。
农林牧副渔,各种生财之道纷纷提及,谈笑之间,仿佛李家已经成了基县首副。只是这融洽的气氛到了晚上,未免就有些暧昧起来。 杨思齐杨先生自从听说要去陇右,还要由他来设计、打造一座城池,整个人都跟打了鸡血似的,这一晚上就没见人影儿。等潘娘子去拖他休息的时候,因为还没勘察基县
地形,杨先生只做不受地形限制而必须要有的城市规划,业已画了满满一张设计图纸。
这位杨先生,到真是一位事业狂人。
而潘娘子一走,花厅中的氛围便透着一些儿古怪。
天色很晚了呢!
这年代也没有电视、手机可以消磨时光呢。
大家坐在这里也好久了呢,要不一块儿打打叶子牌?
铁无环和狗头儿、陈飞扬悄悄到花厅外走了一圈,却连最迟钝的狗头儿都察觉了室中诡异的气氛,于是哥三儿很不讲义气地又悄悄溜了。
深深和静静当然不认为郎君今夜会陪她们,不过,作作和吉祥中总得选一个吧?如果她们现在走掉,会不会让现场气氛更尴尬?所以姐俩儿只好装傻。
吉祥和作作其实也没那么饥渴啦,男人走了这么久,当然会想亲热一下,但也不至于一晚都等不得。但是,总觉得郎君今晚陪谁,就是心里更爱重谁多一点怎么办?
所以……很久以后,深深真的鼓足勇气,打算拿出叶子牌的时候,终于有人来解围了。
精力旺盛了一天的李家大宝终于困了。
宝宝困了,就开始叽歪起来,蹬着藕节儿似的胖胖的小腿,嘟着嘴巴,开始发脾气。
然后,他就爬到了吉祥身上。
看来,平时照顾他最多的,真的是吉祥呢,这时候,孩子总会找他最亲近的人。
“好儿子!不愧是我亲生的”
作作开心地看着吉祥抱起了她的儿子,眉飞色舞。
她决定,明天瞒着婆婆,再给儿子吃一根猪尾巴。
婆婆总说小孩子容易滑肠子,不肯现在给他吃肉,作作有时候就偷偷地喂点儿,她决定明天让厨下把猪尾炖得烂烂的,犒赏儿子。
“宝宝乖,不闹了不闹了,姨姨哄觉觉,姨姨哄觉觉。”
吉祥抱着大宝,轻轻地颠着:“我带宝宝去睡了。”
吉祥一走,深深和作作如蒙大赦,忙也起身告辞。三女一走,作作登时媚眼如丝……
李鱼回头时,就见她轻轻地咬着下唇,眉梢眼角,都是春意盎然。
一夜无话,其间旖旎无边,诸多情趣,实是不宜言述。
李鱼早晨醒来的时候,仿佛耳边依旧回响着作作那撩人的细细声音。
“咦?不是回响!是真的!”
作作还闭着眼,脸色潮红,依偎在他身上,一条修长的大腿搭在他身上,柔滑香斩的纤纤玉手习惯性地就向下。
很快,又是一场大战,直到她汗湿秀发,羊脂堆玉般一个身子仿佛被抽了筋,整一个粉腻雪白的身子连挂在他身上的力气都没有了。
李鱼才一脸不屑地起了床。
嘁,明明卖力气做运动的是我,真不明白你们女人为何那么累的样子,现在不仅眼皮睁不开,说话都咿咿唔唔地听不清了。
李鱼洗漱停当,吩咐丫环不要吵醒作作,赶去花厅的时候,花厅中气氛与昨日大不相同。
此刻厅中就坐的都是男人,铁无环、陈飞扬、狗头儿、康班主、刘老大、华林……
乍见故人,李鱼也是欢喜非常。
听康班主说起要在京郊别业中为他设宴,李鱼笑道:“哦?你在京郊盖了别墅了?看来如今混的当真不错。”
华林道:“康班主如今可是八柱之一,早阔起来了。”
“哦?你已晋升八柱?西市如今,如何啊?” 康班主笑吟吟地道:“好!一切都好!第五大梁平素不常去西市了,杨大梁还是一如既往。不过,良辰美景两位姑娘新提拔上来几个,虽不称大梁,却暂代大梁职务,干的
蛮好。 那个陆希折,小郎君还记得吧?还是小郎君你招揽进西市的呢,这小子挺能干,如今忝为八柱之手了,是良辰美景两位姑娘最得力的臂助,我常听人说,良辰美景两位姑
娘都很属意他,有可能姊妹俩会一起下嫁,做他妻子呢。”
李鱼点点头,道:“原来是这样,嗯!那个陆希折,我有印象,人挺不错的。”
说着,李鱼的颊肉不禁抽了抽,耳边依稀响起驼铃声……响起陆希折那习惯性的尖叫:“不好啦,小郎君又出事啦……” 嗯,那一阵儿,是皇帝特许的三百九十名死囚回京待决的日子将近,他想假死逃脱,带家人避往西域。结果……任凭他如何的花样作死,却总是被陆希折给“救”回来,往事
不堪回首啊! 如今想来,当年的常剑南,坟头早已野草蔓蔓,乔大梁业已尸骨朽烂,自已曾的小跟班,都已成为八柱之首,还得到了那对坐拥整个西市的姊妹花青睐,要尽享齐人之福
呢。
啊!人生,变化真大呀……
一时间,李鱼颇感唏嘘,他这个无意中闯入大唐世界的小子,如今在很多人眼中,也是一位了不起的前辈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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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篱下”,一个最大的雅间内,坐着几人。
章太浪,年近中旬。文长风,还要比他年长些。
萧影鸿、陈剑平,莫莫,张笑来,年岁与陆希折相当,但若论品貌形象,只有萧影鸿堪与之比拟。
门口有侍卫,枪一般地站着。
室中,陆希折陆大柱与几人围坐案前,桌上虽有酒菜,但看他们模样,却不似对外所说那样,是小聚饮宴。
章太浪,陆希折所举荐,现在主要负责西市对外人脉的经营,虽不是大梁,实在干着大梁的事情。
文长风,第五凌若怀了身孕,很少再来西市之后,他便脱颖而出,现在算是第五凌若最强力的助手,实际上做了半个西市财神。
萧影鸿、陈剑平,位居八柱之末,不过在西市,业已是十分了得的人物。
莫莫,张笑来,十六桁中人物。
他们和陆希折一样,都是苏有道派进西市的人。 苏有道本想安排他们控制西市,以此巨额财富,做为李承乾保住皇储之位的资本,可惜世事变幻,当他们成功地把持了西市诸多重要职位,渐渐将良辰美景架空之后,李
承乾却因为齐王叛乱而暴露,被大帝果断地抹杀。
苏有道也以身殉了他的道。
如此一来,陆希折等人的处境就尴尬了。
他们都成了风筝,断了钱的风筝,他们要保的人已经完蛋了,一手把他们栽培起来的苏先生,也往生极乐了。
他们……该怎么办?昨日,他们又听说李鱼出现了,而良辰美景两位姑娘还兴致勃勃地要参加他的宴会,众人顿感不安。李鱼,那可是西市的一个传奇,之前西市那一片的血雨腥风,何曾少
过他的身影?
众人得以上位,得有今日,全是李鱼把西市拆了个七零八落之后的事,才有了他们成长、壮大的空间。
现在,那个人又出现了,良辰美景还要与其接触,众人越想越不安,才有了今日之会。
陆希折看看众人忐忑的神情,道:“大家也不必过于紧张,我已打听明白,李鱼受封男爵,将往陇西上任,要远离京城了。” 众人一听,顿时松了口气,但负责对外人脉的章太浪却马上道:“据我所知,李鱼受封基县开国男爵,而基县,现在还被吐蕃人占着,吐蕃人一日不退,他就无法上任。如
此一来,还不知道他要在京城待多久。”
众人一听,顿时又提心吊胆起来。
张笑来道:“太浪,基县之乱,何时可以平息?”
章太浪道:“皇帝已派兵却敌,至于那边的战况,实不相瞒,我以前并未打听过,如今已使人探察了。” 一时间,几个西市商业集团的大佬,突然开始关心起国事来,就陇西局势纷纷发表看法,最后得出一个结论:最多一个月,基城必然收复,李鱼这个不安份的家伙就能走
马上任。
莫莫松了口气,道:“如此说来,我们只要一个月内偃旗息鼓,莫叫李鱼发现什么不妥,以后便能高枕无忧了。”
陆希折笑笑,道:“正是如此!”
文长风一拍几案,道:“李鱼又没有三头六臂,有什么可怕?你们何以如此忌惮他。”
众人都拿眼乜他:“你个只会拨拉算盘珠子的家伙懂个屁,就是因为看不出他有什么可怕,可他总是可以干出叫人害怕的事儿来,所以才怕啊!”
文长风横目一扫,又道:“希折,以我之见,你不如把良辰美景干掉算了,苏先生已然过世,今后我等只为自已而活。便占了这西市,今后你我呼风唤雨,可不快活?”
陆希折淡淡地道:“现在我等就是大权在握,又何必定要篡位?如果良辰美景两位姑娘安心待在楼上,并不过问西市事务,便让她们好生地顶在前头,有何不可?” 听他语气,似乎良辰美景只要安心做一对长安西市的吉祥物,他也不打算对她们怎么样。但萧影鸿却是一皱眉,道:“总归是不在其位,不能言出法随。希折,你不会是…
…真的想娶了她们两个吧?”
陆希折淡淡一笑,道:“又有何不可?”
陈剑平道:“你能令她们为你心折?”
陆希折笑吟吟地举起杯,傲然道:“她们除了我,甚至都没有机会再接触第二个年轻有为、地位相近的男人,如果她们要嫁,不嫁我,还能嫁谁?” 同为八柱之一的萧影鸿瞄了陆希折一眼,心中很是不服,凭什么你就一占占两个?论品貌论地位,貌似我也不比你差多,要是能够做“连襟”的话,大家还是好朋友。